第三百四十六章 賣面乎豆的顧阿婆
看完信以後,幾人不禁陷入了沉思,而陳月亮則是撓了撓頭,然後對著江祈年問道:
「江隊,這件信封上面說的是什麼意思呀?要不您給咱們分析分析?」
聞言,江祈年卻並未作答。
他緩緩睜開朦朧的雙眼,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陳月亮,等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為什麼需要我幫你們分析?」
「我……沒有,我就是覺得您經歷比較多嘛,所以……」
「月亮。」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祈年輕聲打斷了。
「這是黃色級別的預警,而且你們也不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了,所以在遇到什麼事情後為什麼不先自己思考,而是反過來先問我呢?」
「我知道……可是這封信什麼都看不出來……
只能知道這次事件的主人公叫顧小曼,在她十二歲生日那天,她只看到了自己一人的影子,也就說她的外婆可能……」
陳月亮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而後,便是一籌莫展的望著幾人。
眼見江祈年只是笑望著她,沒有回答的意思,最後也只能攤了攤手,然後一臉苦瓜相的說道:
「我能看出來的就這麼多,若男和顧凌浩跟我的看法一樣……」
「那你覺得你們的推測正確嗎?」
「正確……」
陳月亮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是不自信的回答到。
見她這般猶豫糾結,江祈年和應初梅也是兀自笑了起來。
接著,應初梅便問她:
「我不否認你們的推測,但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解答一番?」
「師娘您說,我聽著呢。」
(江祈年於顧凌浩和陳月亮有傳道之恩,算作是師父,但因為職位原因,需要稱呼為江隊,但應初梅並沒有任何官職,所以稱為師娘。)
「為什麼這個影子就一定是顧小曼的呢?」
「您的意思是說……」
聞言,陳月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她睜大雙眼,和顧凌浩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唯有吳若男比他倆資歷長點兒,所以倒是看出了些許端倪。
眼見他們發現事情的關鍵,應初梅便是繼續說道: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你們的就是錯的,畢竟我也只是一個猜測而已,因為在面對未知事件的時候,不能單純用常理來衡量。
我們需要分析出所有的可能,然後等到達目的地后再具體系統的調查線索,將錯誤的排除。
江隊他之所以說你們,並不是說嫌你們問他,而是他想讓你們樹立起應有的自信。
他不是權威,同樣也會犯錯,所以以後在分析問題的時候,如果你們確定自己是正確的,那就應該相信自己,而不是把希望放在所謂的「權威」身上。 無錯更新@
如今只是分析問題的階段,可等到戰鬥的時候呢?
你可以相信你的隊友,你的上司,但大多情況下,你們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話落,應初梅便不再言語,而陳月亮幾人也是低頭沉思著。
見此情形,江祈年也是笑了一聲,隨後便學做程載游的樣子,倚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
北省天坊市距離京城非常近,因此一行五人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便抵達了目的地。
下機以後,幾人沒有耽擱,直接驅車來到了城南區的衚衕附近。
望著周圍那有些荒涼的景象,江祈年不由得思考著什麼。
見狀,應初梅問道:
「想什麼呢?」
聞言,江祈年卻是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在想這次的任務而已。
這裡不算繁華,甚至是還有些荒涼,但從周圍的店鋪不難看出來這裡曾。
經的喧囂與熱鬧。
我原先在老城區生活過,所以很多老城區一般都是這種景象。
可問題是…你不覺得這裡的陰氣太重了嗎?」
聽聞此言,應初梅幾人的神識也是略微向外擴散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她們收回神識,面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確實。
不僅如此,而且這周圍甚至還有許多遊魂飄蕩,這很不正常。」
遊魂,一般指人死亡后的魂魄。
嚴格來說,也是妖物的一種。
這種級別的妖物連嚇唬人都做不到,因此根本算不得上是厲鬼。
可怪就怪在這裡。
人在死後其魂魄是要沉入冥河的,它們沒有思考能力,沒有意識,只會按照冥冥中的指引尋找冥河入口,待洗去此生所有的痕迹后,便游上岸邊,走入迷霧,輪迴轉世。
但這裡的遊魂不僅沒有前往冥河,甚至於還長時間逗留此地,那它們究竟是如何擺脫束縛的?
它們僅僅是遊魂,可又偏偏是遊魂。
厲鬼之所以可以逗留人間,無非是因為執念未了等原因,執念過於沉重,以至於通往冥河的路經不住踩踏,所以才遲遲沒有離開。
這遊魂不散,卻又未化成厲鬼,說明這些人都是正常死亡,沒有執念,亦沒有仇怨,那其中的緣由便著實讓人摸不清頭腦了。
陰氣重,遍布遊魂。
按理說尋常安家之地,歷經幾十甚至上百年的陽氣滋養,就算是荒廢也不可能馬上淪為鬼怪聚集的地方。.
而且看這周圍店鋪和人家兒裝修的情況,此地人口流失無非是近兩年的事情,既然如此,這陰氣來的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因此江祈年沉吟片刻之後,便是對幾人說道:
「走吧,先去打聽打聽顧小曼住在哪兒,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說著,幾人便向平房區走了過去。
剛到村口,便看到三四位老人坐在石墩上,旁邊兒還擺著一副象棋。
見狀,江祈年先是注意到了那地上的煙頭,然後便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好煙來。
「呦?你啥時候學會的抽煙?」
應初梅知道江祈年為何會有煙,只不過卻是故意打趣了一句。
聞言,江祈年笑了一聲。
「你不愛聞煙味兒,我哪裡敢抽煙?
不過是平時經常備著一包,執行任務的時候打聽個事兒也方便。
出門在外嘛,無非是煙錢開路。」
說著,便是走上前去。
「您好大爺,我們是在天坊市慈善基金會實習的學生,不知道您這兒有沒有一位叫顧小曼的姑娘?
我們接到了她的貧困補助申請,所以今天來實地考察一下,若是您知道的話,還望行個方便。」
一邊說著,他還拿出打火機給幾名老大爺點好了煙。
只見為首那老大爺吸了一口后,便仔細思索起來。
「顧小曼?我好像有點兒印象,我說老張,這顧小曼是不是住村東頭兒那個妮子?」
「應該就是她。
咱們村兒年輕人上學的上學,打工的打工,基本上沒幾個正當年的還留在村兒里的。
剩下那幾個我印象不深,但既然是申請貧困補助,應該就是村東頭兒那家,她好像就姓顧。」
就在這時,旁邊兒一個手拿蒲扇的大爺卻拍了他們一下。
「我說你們幾個老糊塗了?
顧小曼是那顧阿婆的外孫女兒!就是賣面乎豆的內個!!」
(面乎豆,蠶豆洗凈放入鍋中,再用調料鹽等煮熟,各地叫法略有差異。
面乎:軟和,綿軟的意思。)
說罷,那手持蒲扇的大爺便熱情的跟江祈年說道:
「小夥子,不好意思。
,他們這年紀大了記事不清楚,你別搭理他們就成,你說的那個顧…顧什麼曼就住在村東頭兒。
你順著這條道兒往裡走,一直到了緊東邊兒有個大磨盤,到了大磨盤再往右拐就成,那地兒比較偏,就她們一家,比較好認。」
打聽到了想要的信息后,江祈年也是拱手感謝,而後他就對其問道:
「大爺,這顧小曼是和她外婆一起住嗎?」
「原先是!
她家裡的事兒我也不清楚,但我記得原先就是她和她外婆一起住。
她外婆在我們村兒也是個風雲人物兒,幹事雷厲風行,為人也十分豪爽。
平時就騎個三輪車在村子附近賣面乎豆,有時候到了傍黑該回家的時間,若是這面乎豆沒有賣完,她還會分給孩子們一些。
她這個人沒啥愛好,就是好抽兩口,喝點兒小灑啥的。
不過人不壞,對顧小曼也是打心眼裡疼著。
雖說是困難了些,但這祖孫倆也都是腳踏實地的性子。
日子嘛,只要你踏踏實實過下去,總有熬出頭的時候。
可誰成想天有不測風雲,這顧阿婆沒災沒病的,結果這人說沒就沒了,扔下她外孫女兒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這學也上不起,只能是學了她外婆的那點兒手藝,然後靠賣面乎豆勉強過活。」
(過活:生活的意思。)
聽完之後,江祈年微不可查的與幾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便面不改色的問道:
「大爺,冒昧的問一句,這顧小曼的外婆是因何去世的?」
「因何去世的?」
聞言,老大爺認真思索了一會兒。
而後便是緩緩搖了搖頭。
「這我還真不知道,你說這顧阿婆大家倒是都認識她,但村東頭兒那裡偏的很,所以真知親知近的反倒沒幾個。
所以我們只知道顧阿婆是沒了,但具體怎麼沒的卻不清楚,也不見有人發喪什麼的,就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你要說時間嘛……我記得挺久的了,好像是五六年前的事兒了。」
聽到這兒,江祈年瞳孔微微一縮。
接著,他便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好的大爺,真是麻煩您了。」
「沒事兒沒事兒,你們去吧。」
說完,江祈年等人便轉身離開了。
按照那大爺指的方向,幾人沒廢多大工夫便來到了一扇破舊的木門面前。
望著那門口已經掉色的門神畫像,以及院子中隱隱傳來的蠶豆香味兒,眾人便知道找對地方了。
猶豫了片刻,江祈年最終叩響了門環。
沒過一會兒,院落中便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隨著那木門被慢慢推開,一張清秀的臉龐也是映入眾人眼帘。 無錯更新@
可還不等他說些什麼,那人便是率先開口道:
「咦?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