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力量的代價
「蘇小姐，接下來可能要委屈你一會兒了。」
幾人從燒餅鋪子出來后，江祈年對著蘇紅葉說了一句。
聞言，蘇紅葉有些詫異，她轉頭看了江祈年一眼，而後疑惑的問道：
「仙人，這……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否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話落，蘇紅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和江祈年第一次見面的那時候，那時候的她雖說對江祈年也很客氣，但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出於教養而已。
從心底里，她當時只覺得江祈年不過是一名有些本事的武者而已，和她這種修士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可現在看來，當時的自己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而已。
而也正是那一次見面，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
這幾日她時常會想起那時候的場景，倘若自己也和李舜亦盧松陽他們一樣蠻橫無理，自命不凡，如今恐怕也會遭受懲罰，在自己的宗門中度過一生。
她不會離開自己的師父，也不會離開紅葉山，更沒機會去前往仙界，去見一見更為廣闊的天地。
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她也在慶幸自己當時的選擇，一念之差，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誠然，江祈年準備帶她離開很大原因是三號發話了，不過若是蘇紅葉也像其他人一樣蠻橫無理，鼻孔看人，就算三號發話江祈年也不可能帶她走的。
況且蘇紅葉若真是那樣的人，那麼三號恐怕也不會開口。
想到這兒，蘇紅葉點了點頭。
「仙人，我記得。」
「嗯，當時我為了掩人耳目，將你們拽入了我的夢境世界之中。
你也看到了，我的夢境世界和其他人不太一樣，那裡有許多厲鬼盤踞。
我想的是一會兒就先將你放在我的夢境世界之中，不過你放心便是，如今你的身份和以往有所不同，因此那些厲鬼並不會傷害你。
實不相瞞，周家的寶物我已經拿到手，可如此一來就代表著我們被此方世界的各大勢力盯上了，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任我們回去。
所以在我們回去的時候肯定會遭遇襲擊，你修為稚嫩，貿然參與到這樣的戰鬥中很有可能喪命，我怕到時候分身乏術，無暇顧及你的安危。
況且你是本地人，難免會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認出來，到時候就算我們成功逃脫，那些人恐怕也會調查到紅葉山身上，從而為紅葉山招來禍患。
因此綜合考慮只能是先委屈你一下了，還望諒解。」.
對此蘇紅葉是沒什麼意見的。
事實正如江祈年所說那樣，以她的這點兒微末道行不僅不會為江祈年二人帶來任何幫助，反而還會成為累贅。
況且對於那些仙家和各大勢力的人來說自己雖然算不上什麼人物，但自己這樣一個小修士參與到這樣的戰鬥中很難不引起他人懷疑。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那麼就會像江祈年所說的那樣，自己一走了之，但紅葉山卻跑不了。
紅葉山對於那些人來說不過是隨手便可覆滅的江湖門派而已，紅葉山將她養大，又教她本事，不能回報就已經夠讓她愧疚了，如今要是因為她為紅葉山帶來滅頂之災，那她此後餘生都會在痛苦與悔恨中度過。
蘇紅葉是個明事理的人，況且江祈年的提議也很周全，完全就是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自身安危思考才定下的計劃，那她就更沒了拒絕的理由。
因此在江祈年剛說完之際，蘇紅葉便馬上點頭應承了下來。
「您放心，仙人，我沒
有任何意見的。紅葉都聽您二位的就好。」
聞言，江祈年並沒有多說什麼，他點了點頭，然後出聲說道：
「那好，多謝理解。
不用緊張，那些厲鬼雖說有些奇怪，但是你可以完全信任它們，我已經打好了招呼，它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去遊樂園旁邊的那座紅頂小宅子當中，找一名叫田晴的姐姐，你們應該會合得來。」
說著，江祈年將手放在蘇紅葉的頭頂上，只見眼前景象一陣恍惚，再回神之際，蘇紅葉已然是消失在了原地。
「你是準備證道了？」
忽然間，林雲渺對著江祈年問到。
而江祈年則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沒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在來到此地之前我就得到了一些消息，鬼上身事件準備重啟，這件事貌似和瀛仙島那邊兒的陰陽師有關。
神侍那邊兒似乎也在和其餘國家的神侍聯繫，包括各地的神明也都在復甦，神侍一脈好像也找到了不用信仰便可以成神的手段。
不論是氣象局還是神侍，雙方都已經發展了太久，如今也快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因此我必須最大程度上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否則在接下來的戰爭中將舉步維艱，甚至連自己所在乎的人都守護不了。」
「瀛仙島？那群臭蟲么？」
林雲渺自言自語了一句，而後冷哼一聲。
「呵，我在來之前也收到了一些消息，那些垃圾似乎是又開始不老實了。
當年他們趁著我們剛剛結束大戰，趁虛而入，荼毒世間，如今居然又開始死灰復燃。
真以為投靠了神明就無所顧忌了？
那些神也算是神？
不過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貨色罷了！！」
「不錯，不過也還是要謹慎些。
如今我們的精力被神侍牽扯，他們也許想著從中分一杯羹，不過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太早跳出來。
畢竟炎黃之地的神侍雖然視人命如草芥，可也不至於毫無下限。
他們若真是為了勝利連節操都不要了，那也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盤踞這麼長時間。」
對於江祈年的這一看法林雲渺很是認同，只見她點了點頭，繼而開口說道：
「不錯，叛國者什麼時候都會有，但至少那些神侍的高層還不會如此毫無底線，他們清楚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
雖然身為敵人，但至少這點兒還是值得我們稱讚的。」
「看看這次能否證道成功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有信心一個人踏平整座瀛仙島。
眼前的豺狼虎豹危險至極，可躲在暗中的老鼠同樣令人深惡痛絕。
因為這些老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來咬你一口，所以我的選擇是在老鼠還躲在暗中的時候直接將其宰了，如此方能一勞永逸。」
「說的不錯，既然已經淪為神明的走狗，那便是人族的敵人，他們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了。」
說著，林雲渺頓了頓。
「不過話說回來，你想在此方世界證道會不會有些倉促了？
從半步神境直接跨入帝境，古往今來從未有之，我並非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擔心你會遇到危險。」
聞言，江祈年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我最近一直都在積蓄力量，若不是想一舉突破帝境，我早就踏入神境了。
說到底，帝境也不過是為了區分強大神明與普通神明而單獨劃分出來的境界而已，因此若是想證道稱帝，那麼唯一的方法就是貫
徹自己的信念！
何為帝境？
帝者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原本世界的天道不會讓我順利成功的，所以我打算另闢蹊徑，借天命之子之氣運，煉化這些日子以來積蓄的力量，水到渠成！！」
說罷，林雲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之後，才繼續和江祈年說話。
「這就是你的成帝之道？
唔……倒也不錯，你就是個怪胎，根本無法用常理衡量，既然你覺得自身積蓄的力量已經足夠了，那麼試一試也無妨。
哦對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快十九歲了吧？」
「是的，怎麼了林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江祈年有些疑惑，而林雲渺則是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在驚訝。
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帝境。
若是之前有人這麼和我說，那我一定會覺得那個人瘋了，可如今見到了你，我竟然覺得這一切都有些順理成章起來。」
聽林雲渺這麼說，江祈年也是搖頭笑了起來。
「說笑了林大人，任何力量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午餐。
也並非是我凡爾賽，其實若是讓我選擇的話，我更願意一輩子都待在那座小城裡，娶妻生子，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饞了就去燒烤攤搓一頓，下班了就和朋友一起打打遊戲，喝喝酒。
許多人都覺得我們這種人是上天的寵兒，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位高權重，身份尊貴。
可只有親自進入這個圈子才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幸福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我們會失去很多，即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
我們只是擁有了知道真相的資格，卻沒有改變結局的能力。
那些普通人，病痛會帶走他們的親人，朋友，他們會為此感到痛苦，可在病魔到來之前，他們可以肆意享受著自己的人生。
反倒是我們，這世間的任何絕症對我們來說和感冒沒什麼區別，但也不知道今天和自己推杯換盞的人在明天是否會變成一句屍體。
未知力量是幸運的，但更多的是不幸，因為很多時候什麼都知道反而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我終歸還是改變不了散漫的性格，我想過普通人的生活，當然，我並不會否認這一切存在的意義，我只是不喜歡罷了。
而我對於厭惡之事的態度就是………盡自己最大努力去終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