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醬豆腐
「出去，出去，別看，別看。」
李公甫見許仙的小眼睛看向了停屍台，連忙擋著，他一項知道自己這個小舅子膽子小，這幾具屍體的死相，別說許仙這個文弱的傢伙，就是門口那幾個常年累月辦案的老衙役都吐的不行了。
這可別把自己這小舅子嚇出病來，這回去天天做噩夢的，許嬌容還不埋怨死他啊。
李公甫不容分說的把許仙趕出了停屍房，許仙早已經不是以前的許仙了，試煉空間的鍛煉讓他的膽子早就大了起來，一個天天跟鬼怪打交道，睡山神廟的人會是一個膽小的人？
不過許仙不是以前的許仙了，他姐夫永遠是他姐夫。
李公甫可不知道許仙的變化，雖然許仙學武了，可是學武改變一個人也不能這麼快啊。
許仙被趕出來了，站在門口喊道：「姐夫別忘了出來吃飯啊。」
「哦，馬上來。」
李公甫喊了一聲，緊跟著看著仵作道：「宋叔，一起吃點。」
仵作這時才把眼睛從屍體上，移開，不過手中的鑷子卻在屍體的血肉模糊中夾起了一根黑色的硬毛。
「嗯，這是？」
李公甫走了過去，仵作把這硬毛放在一旁的木頭托盤上道：「看著像是狼毛。」
「狼？」
李公甫皺眉，仵作道：「也可能是狗毛，不過狗的概率不大，這毛太硬了。」
仵作鑷子拿起來，用指尖碰了碰道：「一會兒，找人拿去筆匠作坊問問，哪裡人經常與這些畜生毛髮打交道。」
「行。」
李公甫應了一聲，筆匠作坊就是做毛筆的作坊，這個時代人用毛筆書寫，自然有專門做毛筆的作坊，咱們經常聽過，毛筆分狼毫，羊毫，以及兼毫，聽名字就大約能猜出來材質。
仵作把鑷子等物放到原處，讓李公甫幫他打了點熱水，用了點皂角清晰手部，洗完了之後，宋仵作道：「走，出去邊吃邊說。」
李公甫笑道：「好。」
二人到了外面，許仙正在跟衙役們聊天呢，這時一個衙役繪聲繪色的說著。
「漢文你不知道，昨天那場景，我永生難忘，張屠戶家真的太慘了，我把門推開，地上就倒了三具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的屍體，那血在地上結了這麼厚的一層漿子，那顏色就跟醬豆腐似的……」
「哎，說什麼呢，別給我家漢文說這些，我家漢文一個讀書人，聽那麼多兇殺案幹什麼，去去，拿這根毛去筆匠作坊問問什麼毛。」
李公甫吩咐道，聽了這話那衙役立刻站起來道：「是，頭。」
說完來到李公甫面前接過那根毛，轉身就往外去。
李公甫這時對許仙道：「漢文，飯呢。」
許仙立刻提著籃子來了，李公甫問道：「什麼菜。」
「饅頭還有醬豆腐。」
許仙回答。
聽了這話李公甫一愣，一旁的宋仵作卻哈哈笑道：「哈哈……好，我還說正想吃醬豆腐呢，來來，快拿出來，忙了一夜了，都餓了。」
許仙聽了這話連忙放下籃子，籃子里有饅頭，以及一小陶瓷罐的醬豆腐，宋仵作也不裝假，伸手拿出一個饅頭掰開了，緊跟著撈出一塊醬豆腐，碾碎，均勻的塗抹在饅頭上。
「嘔~」
看到這一幕不遠處的衙役，好幾個忍不住又吐了，宋仵作搖了搖頭：「這些年輕人，啥也不是。」
說著一口咬在饅頭上：「嗯，香。」
「嘔~」
衙役們吐的更凶了，不過他們吐好幾次了，肚子里沒啥東西了，只能一陣陣的乾嘔。
「你們咋不吃啊，公甫。」
宋仵作看向李公甫，李公甫聞言笑了笑道：「正好我也餓了。」
說著也拿起饅頭，就著醬豆腐吃，不過他沒有把醬豆腐碾碎，而是直接一口豆腐一口饅頭，看著蠻香的。
「漢文，你不吃嗎？」
宋仵作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亦或者調侃許仙笑問道，剛才許仙進去屍體肯定是看到了，這個膽小的傢伙這時候應該嚇壞了吧。
宋仵作算是衙門口老人了，伺候了不知道多少任縣太爺了，李公甫剛當捕快的時候，他就是老仵作了，許仙他也認識，不過以前的許仙看到他總是繞著走，因為這老頭有個怪癖，就是喜歡噁心人。
老用一些屍體啊，血腥的東西嚇唬別人，看到別人被嚇到，就有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感。
比如剛才用醬豆腐噁心那些快把膽汁吐出來的衙役們。
「宋叔。」
李公甫見宋仵作為難許仙，不由出聲責怪，宋仵作見狀道：「公甫啊，漢文都這麼大了，還能一點事不經歷嗎？你們保護的有點過了。」
李公甫聞言欲言又止，而這時許仙卻拿出一大白饅頭道：「在家就沒吃飽，吃點也行。「
說著學著宋仵作的樣子把饅頭掰開，把醬豆腐碾碎了抹在上面，咬了一口道：「剛才我進去看了一眼，啥仇啥怨啊，把人剁的血肉模糊跟醬豆腐似的的，怪嚇人的。」
「啊，你都看見了？」
李公甫聽了許仙的驚訝的問道，宋仵作這時看許仙的眼神也充滿了驚訝，可以啊，這小子，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場面，還能吃得下去醬豆腐。
「屍體那麼大，怎麼可能看不見啊。」
許仙又撈出一塊醬豆腐抹在饅頭上道：「你們看著我幹什麼，吃啊，吃完了我好把籃子帶回去，我姐還監督我讀書呢。」
許仙說著，嘴裡嚼著饅頭，醬豆腐隨著饅頭進入嘴裡，看的周圍的衙役胃酸又翻湧上來。
宋仵作這時看著李公甫道：「公甫，你家漢文可以啊，要不送給我當徒弟吧。」
李公甫聽了這話擺手道：「您可別打他主意，我家漢文是要考狀元的，您老還是找別人吧。」
「別人，他們？連塊醬豆腐都吃不進去，還學驗屍啊。」
宋仵作失望的看了看衙役們，再看看許仙，不由嘆息：當了這麼多年衙役，連個小孩子都比不過。
「宋叔，剛才在裡面沒敢打擾，這張屠夫一家……」
李公甫見閑聊差不多，開始詢問屍檢情況。
聽了這話，宋仵作吃饅頭的動作停頓一下道：「不像是人類所為，屍體上有明顯的犬齒牙印，這是被野獸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