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瘋狂的訊息
錢佳老師住院上熱搜后,果然又被罵了一段時間。
但不久后,又有其他事情吸引了他們的目光。錢佳為此逃過一劫,可她並不開心,她絮叨了許久。
而我在探過病後,重新踏上拍攝的征途。
我登上飛機,望著外面的一片蔚藍,時不時漂浮在雲彩之上。
世界變換莫測,也如同雲彩般。
不知不覺,我閉上眼睛,等到下飛機后,出飛機場照樣有人接我。
因為這次出門訊息沒被刻意利用而泄露,所以一切順風順水。可饒是如此,保安仍舊嚴陣以待,緊張得東張西望。
我們出了機場大門,就上了車子,杜亞的人就到了,一路把我引到山區。
我雖然不願意和他牽扯太深,但也不能撕破臉皮,畢竟他是院線大老闆,手下還有那麼多人脈資源。
不得已,只能先接下活。
畢竟現在公司已經很難運營了。
如今,全國還未開發的景點就那麼幾個,自打我把電影需要的人員報備交給他,他就已經挑出可用的人才來。
挑人也不用我操心了,這是最舒坦的事。
拍戲有時候戲外比拍攝的事還多。
用什麼人,能拿到多少錢,背後有什麼關係,需要考慮得太多了。
現在,這些我都能鬆開手了。
我內心不由長吁一口氣。
然後微信又響了。
是老王。
老王最近和許大小姐進行婚前最後的垂死掙扎。他倆在XJ,像流浪的孤兒,飄蕩在四方。
即使相差千里,他也不忘他的小夥伴,發來一張圖片。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老王發了一個圖。
「大菠蘿。」我胡言亂語。
圖片上出現的圖案就是一種未知的植物,有著高高的身姿和足以讓密集恐懼症發作的密密麻麻的觸手和花朵,就像菠蘿的刺一樣圍著這個橢圓形的東西溜達了一圈。
「不,這是肉蓯蓉!」王明后回答道,文字中充滿了自豪的感慨,「中藥,很值錢的啊!」
我:「……」
「知道這是什麼嗎?」老王又發來一個圖。
「小型肉蓯蓉。」我隨口答道,我覺得那個細小的柱子和肉蓯蓉差不了多少,只是變小了一些。
「回答錯誤!」老王果斷回復,「列當!也是中藥材,不過你說是小型肉蓯蓉也差不了多少,它有個別名叫作草蓯蓉!」
見鬼!
我怎麼知道這些中藥材究竟是什麼?
而且老王談這個有什麼意思?
哦!我明白了!難道他是想把這些穿插到影視劇中做什麼奇珍異寶嗎?
我不斷給他這一行為找合理緣由。
結果老王卻說道:「想什麼呢?這些中草藥只有這裡才種得好,張幕,你說,要不我成立個中草藥公司?彌補下虧損?」
我:「……」
我:「滾滾滾!」
老王瞬間不滿意了,他說道:「那麼焦躁幹什麼啊?我不是看你分手,怕你無聊,才找話跟你說嗎?」
他這話不說話還好,一說,我心理更是難以言喻。
分手!那對我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段感情。
程晴,一直對我來說,是個執念,從那個世界到這個世界,都是如此。
「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這個世界的程晴,與那個世界的不是同一人嗎?」老王在我分手后,這麼問我。
我當時陷入沉默。
我當然知道,我情不自禁地嘆息。
自從在我與程晴再次相遇后,我經歷過一段時日的憧憬和狂喜,但之後的日子,那種沉澱的感情逐漸變得莫名其妙與難以形容。
程晴,雖然還是程晴,但從感覺上,跟我認識的程晴已經相差頗大了。
我忍不住長吁短嘆。
而老王卻突然轉移話題:「對了,張幕,你知道我在這裡遇到誰了嗎?」
我雖然在悲哀之中,但還是下意識地回復。
「怎麼了?」我問。
「這些藥材你知道哪來的?」老王得意地回復我,「是周佑敏種的!我以為,他這個人是在這邊搞影視,沒想到,是在種藥草!你說,奇不奇怪?你說,有沒有趣?!」
我不知道是否有趣,但王明后顯然興奮了。
王明后神神叨叨說:「我總覺得這背後有問題……」
我直接把手機掛斷了。
這些東西和我無關。
司機一路將我送至目的地。
孫越山已經在等我了,他是杜亞的人,也是個頗有能力的導演。他見到我,向我伸出友好的手來。
我們已經一年多沒見面了,因此照舊問候了下近況。接著,他就把我往他的片場引入。
在城市裡,我已經遇到太多的麻煩,讓我苦惱萬分了。當我來到山野之中,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聽到鳥鳴和蛙叫的時候,我的心情是多麼的愉悅啊!
我貪婪地深吸幾口新鮮空氣,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尾隨著他,步履如飛的朝大院的門走去。
踏進院內,並沒有看到多少人員,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工作人員和當地一位老態龍鐘的老爺爺板凳上聊著天,旁邊是一位看上去很尋常的婦女,她低著頭,在專心致志地幹活。還沒有到冬天,她就已經把毛線拿了出來,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在不停攪著毛線,把它們纏著在椅背上,似乎準備入秋後的活計。
她看到我在看她,抬起頭來,朝我笑了一下。
「孫培運老爺子就在劇組裡。」孫越山導演說。
我左右朝四下一望,一眼瞟見柳露還有柳一鳴,吃驚不小地說:「你把《射鵰》劇組的演員接收了?」
「也不是這麼說。」孫越山琢磨著用詞,有些不好意思,「我問劇組成員,願不願意留我這,那些不願意的,就走了,就這兩個小姑娘留下來……」
我細問了下,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留下,像唐晶,因為懷孕,也沒有和他們在一塊兒,其他一些人物,多多少少來打點醬油。
就連杜寅也來了,他還介紹他老婆過來。「他很活絡,是我們這的活寶!」
我點點頭:「他戲份可多?」
孫導說:「那倒談不上,以後總能加上,他那演技不錯,就是那長相,嗨,局限住戲路了!」
其實拍戲總這樣,有的導演會帶個團隊不停拍攝,原班人馬,不斷換劇本,直到資金出問題,或者不再火的時候為止。不獨獨是孫越山一個人。
聽完他的解釋,我點點頭,打算撤走話題。正巧一個人從柳樹下冒出,我一眼望到,當即臉色一變,拽著他想要離開。殊不知那人已經追上。
來人正是徐英鵬。
徐英鵬見到我,就是一拱手:「在下十分敬佩!前不久聽到你和黃大剛記者的偉績,心裡很佩服。」
他說的是黃大剛鬧學校,叫學生離開有塑膠跑道的事件。
這件事我只不過碰巧,算不上什麼,因而照直說了:「這事你該敬佩黃記者,而不是我,我不過是路過的!」
徐英鵬只當我是客套。
他一把追過來,說道:「那也佩服得要緊!」
我擺擺手,跟著孫導急急忙忙朝內院走。這屋子右手是一排懸山式的屋子,旁邊有一處加了木板門和環首的月洞門。推開門,裡面是幾間平房,前拉著幾條鐵釺子,上面晾曬了一些衣物。孫導拿鑰匙開了門,朝內張望了一眼:「不在。」
「今兒有戲?」我問道。
「沒呢!」孫導說。他張望一會兒,說道,「估摸到外頭去了。」
徐英鵬客客氣氣向前邁了一步。
「我剛剛看到他,他在前頭萬佛寺,聽法師講道。」徐英鵬說。
孫越山一聽,眉頭一擰,我也有點奇怪。
孫越山怕出什麼亂子,擔憂地抖眉頭,我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也不說話,只是一點頭。
我們出院子后,徐英鵬還一路尾隨。
「帶我去一個!」他嚷道。
接著他問我:「聽說你要拍電影,拍什麼電影?」
「機密籌劃,不能告知,還請見諒!」我說。
「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徐英鵬問。
「……」
「是朋友就說啊!」
世界就有這麼一批人,總不把自己當外人。劇組成立,事關重大,即使本劇組的成員,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觸得到,更何況外人了。我也不作聲,只當沒聽見,大步朝前走去。
孫越山見了,倒是有些不忍,開口對徐英鵬道:「你來,不是因為女友嗎?」
他這話一出口,我立刻領悟過來。
徐英鵬他自己有公司有劇組,怎麼會出現在孫導這,顯然不對勁。只是我剛剛乍一見到他,心氣鬱悶,所以把這出給忘了。只見徐英鵬聽到孫導所言,點頭稱是:「沒錯!我是跟女友來的。」
「哪一位?」孫越山問。
徐英鵬手指往前一指。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再前面一點的空地上,鋪著塊布匹,兩個女孩坐在上面下跳棋。左邊那個拍著手掌的,正是柳一鳴;而右邊捏著棋子,凝思細想的,卻出柳露。
「哪一個?」我情不自禁問出口。
「不要問了。」徐英鵬有點尷尬。
「……」
我只覺得這事不妙,所以也沒再說下去。孫導也加快腳步,把我領往山道,石階也很高。
孫導這次挑拍攝地點,直接挑了個高海拔的去處,所以我下車時只是稍微感覺有點涼,等到山頂時,天已經完全冷下來了。
山上的水汽很重。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山上總是霧蒙蒙的,總是水潤潤的,不時的還有點兒小雨,就像是女人臉上總是落下的淚珠。
我們踏上最後一級台階。
迎面是個古樸的大銅香爐,黃洞洞的,後面便是黑瓦黃牆的院落。聽他們說,山門在更下面一點的地方,我坐車上來時,就已經錯過了。這寺廟後面,並不是很大,橫豎不超過兩丈,因此下腳很不方便。
孫導見了,忍不住抱怨幾聲。
旁邊一個洒掃和尚不忿道:「我們不過是黃廟,不比尋常青廟排場大!」
他語音剛落,後面堂屋傳來話語:「噤聲!」
那小和尚連忙閉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