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酒
幽靜的巷弄,爬山虎的藤蔓從牆角垂落下來,迎春花的艷紅點綴在其上,吸引著蝴蝶在此留戀不舍。此景甚美,可忽而一陣微風襲來,帶著股有些嗆人的煙火氣趕跑了這些喜人的小蟲子。
「公子公子,肉好了沒有啊?」
一個大鬍子蹲在炭爐邊上吸溜著口水不厭其煩的問道。
「半盞茶的時間你都問了六遍了,再敢出聲今天這烤雞翅就沒你的份了。」
贏昊一扇子朝身邊的大鬍子頭上打去,惹得身邊兩個俏婢子忍不住掩嘴偷笑。
「哎呦,我不催了還不行嘛。」
大鬍子揉揉腦袋接著又道:
「公子今天好不容易從學院回來就做東西吃,真好。
對了公子,你在學院裡面見到安平城那個叫孤夜的沒有?」
「呵呵……自然是見了的。」
公子哥不以為意的回應著。
「那公子有沒有在他身上找到丟失的東西?」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丟東西,又如何知道那孤夜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我的?」
贏昊將手中雞翅轉了個面,不置可否的說道:
「前些日子我倒是找個幾個人把他狠揍了一頓。看其實力,最多也不超過五瓮。不過箭術當真是不錯,聽說入兵院的第一天,便憑藉著一手過人的箭術將他們的教習聶政給整服帖了。」
「聶政?兵院里教搏鬥體術的聶政?如此說來,孤夜這廝還真是有一套。要知道聶政此人在薊下學院中也是聲名在外,三瓮巔峰的實力,依靠技巧幾乎可以匹敵一鼎以下戰力。孤夜能把他打服帖了,正說明了其能力不俗。
公子,你找的人應該都很厲害吧,我看最少也得是一鼎往上,不然的話如何能揍得了孤夜這廝。」
叔恆嘴裡說著,手卻搶過婢女的扇子親自給炭爐里扇風。
「狗屁,那小子就是箭射得准,近身搏鬥也就那麼回事。畢竟他那幾個養父並沒啥水平,之前季常也早查清楚了。
只不過是律所的兩個人而已。一個五瓮一個四瓮,若不是最後殺出來個程咬金,那小子恐怕以後就只能進宮當太監了。」
想到當時那畫面,贏昊心中頓時興趣缺缺。畢竟將人逼到那種境地還沒使出底牌的,那隻能說明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麼底牌。
「公子,程咬金是誰啊?是指救了孤夜那小子的人嗎?要不要我去查查對方底細。還有太監又是什麼,我記得宮裡沒有這樣的職稱啊?」
「滾,哪有那麼多問題!顧著說話,看這雞翅都烤焦了,給給給,要吃拿去吃。」
贏昊將雞翅往盤裡一丟,身邊婢女立馬又串好了一隻重新遞上來。
「還是小嬋懂事,不像這個傻大個就知道吃,哪裡懂得燒烤烤的是情懷,是意境。來,讓公子我親一個,待會回房間再請你吃香腸哈。」
婢女小嬋臉上突然被贏昊親了口,羞得丟下東西便往內院里跑。身後只剩下某個傢伙爽朗的笑聲。
「公……公子……」
叔恆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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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說有屁放!」
「公子……屬下認為你這樣……這樣不太好……」
「怎麼不好?不好在哪裡了!男兒生於天地之間,要追尋的當然是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了。婢女而已,不用那麼在意的。只要你夠優秀,就談不上什麼始亂終棄,有的是女人往你身上倒貼。」
贏昊說著順勢便將身邊另一個婢女摟入懷中,且當著叔恆的面將臉埋進那酥軟甜香之間好一陣磨蹭。
叔恆一時間尷尬無比,按道理這會兒是該退避的,可又捨不得盤中的雞翅。倒是那婢女臉上雖是嬌羞不做反抗,可眼眸中卻隱隱透著一絲悲色微不可察的閃現而過。
「哈哈哈……好一句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公子果然胸懷大志,令蘇某好生佩服。」
這時候院外響起一陣頗為豪邁的笑聲。贏昊當然知道是誰來了,於是趕緊起身相迎。
「蘇相國,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我這裡來了?」
「哎哎哎……公子可不能這樣說,蘇秦又怎當得起相國二字。秦之真相國范雎大人如今可還在咸陽宮內為大王出謀劃策殫精竭慮呢。
至於今天吹的是什麼風,想必公子心裡有數。蘇某遠在市集之上就聞著這香味來的。怎麼,這雞翅還沒烤好?」
蘇秦也不客氣,只是象徵性的拱了拱手便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問也不問抓起盤中那隻烤焦了的雞翅就往嘴裡啃。邊吐骨頭還不忘讚歎兩句好吃,看得一旁的大鬍子直流口水。
「先生喜歡,我再來烤便是。」
贏昊也沒端什麼架子,接過婢女遞來的雞翅就架炭火上翻滾起來。前世他這個大毒梟雖是搞化學的,可歷史多多少少也知道點。蘇秦這樣一個大名人絕對是值得他耐下心竭盡全力去招攬的。
他贏昊是誰?不出意外的話便是開華夏之基將天下一統的秦始皇,雖然在這時空里不叫贏政,但他卻認定必然是自己無疑。統一天下,光靠單打獨鬥肯定不行的,賣個粉都得一幫兄弟幫襯,更何況還要滅六國。所以這個在幾千年歷史上能把名字流傳下來的傢伙,他又怎能放過?
「有美食又豈能無美酒?」
頗有眼力勁的叔恆已是不知從哪裡抱出來一壇酒,二話不說就給贏昊和蘇秦滿上,自己也倒了一大碗。
「狗日的,你這傢伙是不是藉機蹭我酒喝。居然把我僅剩的這壇給弄出來了。說,是不是惦記很久了……」
贏昊指著叔恆破口大罵,而大鬍子卻不搭理,只是三下五除二的將一大碗酒給幹了個底朝天。
這樣的情形蘇秦這段時間來卻是見慣了的。剛開始也很詫異贏昊對待手下門客時的態度,可久而久之便看清楚了,其實這樣無視尊卑,恰恰是主僕感情融洽的體現。
「公子也太小氣了些,有好酒還要藏著掖著。蘇秦未發跡的時候雖然窮困,但也曾在這天下諸國遊歷過幾個年頭,什麼好酒沒有嘗過。」
說完便端起小碗,也來了一口悶。頓時,他只覺一股如同岩漿烈火般的灼熱順著喉嚨入腹,然後便是天旋地轉,意識開始模糊。
「哇……好烈的酒。此酒入喉如刀割,可卻是奇香無比回味無窮,當真是好酒。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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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敢問這酒是從何處購得?」
「外面沒得賣,是我家公子閑來無事自己釀的。」
叔恆嘴上說著,手卻是不停的又給自己滿了一大碗。
「原來如此!公子大才!此酒好,此酒大好!敢問公子此酒可否能大規模釀造?」
蘇秦抓住贏昊的手急迫的問道。
「若是有足夠材料和人手,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贏昊抿了抿碗中酒,不以為意的說道。
「善!公子,有此酒。六國伐齊之事便又多了三成把握。」
「先生是說用這配方……」
「不錯!」
贏昊話還未說完便被蘇秦打斷。
「燕王雖年邁,可並不昏聵。那怕燕齊兩國之間存有大仇,可他未必會當六國伐齊的主導者。不是說他不知其中利弊,而是因燕國儲君未定,怕一旦自己身體不濟,大軍又遠征在外,國內會造成大動亂。
而在儲君所屬之事上,燕相樊樾的意見在燕王心中有著不小的份量。所以我在第一拜見過燕王之後就沒在提聯合伐齊之事,因為我知道至始至終的切入點都在燕相身上。
樊樾此人愛財,且胃口極大。想必從這些時日公子在樊沖身上所花費的也不難看得出來,兒子都如此貪婪又何況老子。
所以要想說動樊樾,那就的下重本。一般的金銀財貨怕很難打動其人,且金銀目標太大,難免會招人口舌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而公子這配方再加上一罈子酒,我想必定勝過黃金千鎰萬鎰。」
待蘇秦說完,贏昊不免心中暗暗嘀咕。這傢伙不愧是能流傳千古的,眼光當真不差。如今只是無意中喝了一小碗蒸餾酒,立馬就判斷出其配方的價值。
這張配方放在此時代,莫說是黃金千鎰萬鎰,不是贏昊吹牛。若他想干,三年之內他必定是七國之中最為富有的人。
對於蘇秦的建議,贏昊顯得從善如流。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當即就把酒水如何製作的過程詳細講解了一遍,再讓叔恆將後院馬棚里的那套簡易銅鑄蒸餾器給裝到馬車上,言明待會蘇秦可以直接拉走。
蘇秦自是高興莫名,他此來燕國遊說,當初可是在秦王贏柱面前誇下海口的。可到了之後才知道想象與現實之間存在著很多難以預測的變故。而現在有了這酒和配方,他有信心在兩個月之內徹底辦完此事。
自古萬事開頭難,只要攻略下了燕國,那麼隨後的幾國只會越來越輕鬆。
這人一旦遭逢喜事精神就特別的舒爽。蘇秦與贏昊推杯換盞之餘也談了不少的事。令蘇秦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贏昊看上去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年輕,可有些知識卻是淵博的令人髮指。特別是對於華夏九州的山川地理,甚至比他這個遊學了好多年的書生更是了如指掌。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面前這個所謂的秦王嫡孫曾經乃是一個聲名赫赫的大毒梟,為了能成功的躲避警察的檢查,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以資深驢友的身份走遍了華夏的名山大川,更是從中規劃了好幾條連通邊境與華夏腹地的特殊小道……
未完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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