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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春宮圖(下)

  眼波盈水撩發梢,朱唇微啟仰柳腰。足若金藤纏玉樹,澗泉落蛙嗔還嬌……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這是場中人見到《老樹盤根圖》的第一印象。然後才從獨特的姿勢中發現女主角相貌的似曾相識。當畫里半嬌半嗔的尤物最終與台上的雲水仙逐漸重合之後,眾人內心裡的那道光便被無情的打擊得粉碎。

  「不愧是常威兄,小弟我今日算是徹徹底底的服氣了!

  早該知道……我理應早該知道的!常威兄能在公子丹拿出如此大手筆后還那麼高調,祭出來的又豈能是凡品!」

  「哎呦……果然還是常威兄技高一籌拔了頭籌啊!雲水仙身為醫家學派中的翹楚,氣質容貌學識幾乎樣樣上等。我本以為如此奇女子必定是表裡如一端莊聖潔的,可沒想到在閨房耍樂一道卻這麼放得開。不但做派大膽,姿勢亦是新奇,更絕的是還會讓畫匠將這鸞鳳和鳴的場景給描摹下來。

  會玩,真的是會玩。論起花樣多,果然還是讀書人心思活泛呀……可惜……真可惜……為何我就不能再大膽一些呢?悔不當初啊……」

  這個傢伙坐在台下,那捶手頓足痛心疾首的樣子著實讓人見了有些不忍。更可笑的是,這樣的負面情緒居然還具備傳染性,身邊好幾個公子哥此時也是跟著一起懊惱起來。

  台下的熙熙攘攘不可避免的會傳進雲水仙的耳朵里,剛開始還是聽得雲里霧裡。可接著細聽之下,瞬間整張臉刷的一下全紅了。此時她也顧不上什麼了,幾步上前便繞到了常威面前。不看還好,這一看原本紅透的臉蛋忽而變成鐵青,緊接著又成了煞白。

  「你……你……這……這不是我……這裡面畫的絕不是我……」

  雲水仙嘴上作著解釋,眼眶中的淚水早就撲簌簌的落下來。此刻她恨不得上前就去把這張該死的春宮圖給撕成碎片,可僅存的理智還是在不斷提醒阻止,因為一旦動手撕畫,那麼哪怕自己真不是畫中人,別人也會這麼認為,到時候可就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水仙姑娘誤會了,這畫中女子乃是拈花公子所虛構出來的人物,又怎麼會與姑娘有半分關係!」

  常威見雲水仙如今手足無措便知道人家誤會了。也是,當時自己不也是認錯人了么。於是趕緊開口安慰並向在場的人作出解釋。畢竟畫中人確實就七八分的相似度,很快的也開始有人察覺到裡頭的區別。可越是仔細端詳這圖畫,越是品出了裡面的不簡單。其中對閨房之樂意境的營造,此時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只需觀場中人一個個都不敢站起身就知道了,哪怕外面沒有位置只能站著圍觀的,也都是一個個微微著屁股把腰往後貓,至於箇中原因應該無需細表。

  「諸位,既然是價高者得,那麼喜歡的話還請競價。再次說明,此圖無論最後賣得多少錢,通通都捐贈給水仙姑娘的慈孤院。」

  常威強撐口氣,還是硬著頭皮將孤夜所交代需要完成的環節通通辦妥當了。他也知道,從今天起,在雲水仙記憶中,自己怕是無法被遺忘的了。只不過這種記憶深刻卻不是他最想要的。

  說實在的,場上對這副《老樹盤根圖》有興趣的人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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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不為別的,單純那女主角的容貌與雲水仙七八分相似就已經足夠了。若非怕給正主留下個登徒子的印象,不用說自然有大把人想要將之買回去,也許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便可偷偷的慰藉一番以償相思之苦。

  果不其然,對於出頭鳥這樣的事情一般是沒有人喜歡乾的,大家也就你看我我看你,十分期待此時有人打破這種沉默。

  其實哪怕是有所期待時間也不會持續太久,作為始作俑者整個計劃的操盤手孤夜又怎麼會讓台上的常威繼續難堪。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蠻九,這個熟諳商賈套路的傢伙心知肚明。然就在他準備喊出個價格出來打皺這池春水的時候,不料角落邊上一個大鬍子就率先叫喚了出來。

  「十五個銀餜子……」

  叔恆喊得很大聲,可是報出的價格卻是很沒有底氣。可是現在能拿得出手的就這些了,再多他也出不起啊。

  後面的贏昊剛抿了口酒還未吞下肚,突然看到自己手下的大鬍子居然冷不丁的竄了出來,一口酒水噗的一聲差點沒噴得蘇秦滿臉。

  「卧槽,這傢伙發什麼神經!」

  正想發火,卻是看到那個死傢伙也望了過來,臉上居然還帶著一副快來表揚我的表情。

  「什麼鬼,這傢伙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贏昊捂著額頭很是為難避開雲水仙飆射過來帶足殺意的目光,如今這情況還真是不怎麼好解釋。

  叔恆這個大鬍子說是腦筋錯搭倒也冤枉了。自家公子近來與雲水仙眉來眼去的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既然對方早晚都是要成為公子的女人了,那麼如今這副影射主母的春宮圖又如何能落在別的男人手上,若是真發生了這種事,那麼豈不是自己未來的主母有可能每天晚上都要被某一個人思想褻瀆。

  於是乎,這個忠心的手下見場上居然沒人出價,便自以為大家都是自持身份。那也就是說這副圖有可能還會回落到常威手中,思及至此,叔恆也就當了這出頭鳥。

  就像是如今窗外的春雨,沒落下之前都是挺壓抑的,可一旦有雷乍響,那必定是接連不斷傾瀉而下。

  所有公子哥心中慾望在無法得到宣洩的情況下就挺壓抑的,而大鬍子的出價便是這春雷。雷霆攢動,天水落下,此時此刻的叫價聲很是連綿不斷滔滔不絕。

  「老子出二十鎰黃金。娘的,十五個銀餜子也好意思喊出來。這傢伙是誰,如此低價,豈不是玷污了我心目中的女神……」

  「屁!二十鎰就很多嗎?老子出五十鎰,話我放這裡了,今天誰也別想跟本公子搶……」

  「王麻子!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爹不就是個破城守么,還想以勢壓人不成?

  我出八十鎰黃金……」

  「一百鎰……外加三十匹布……水仙姑娘的春宮圖我勢在必得……」

  此話一出,台上的雲水仙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剛不是已經解釋過畫中人並不是自己了么。殊不知,一個女人是永遠無法猜度一個男人內心的,他們可以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遐想,無視一切得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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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都欺騙並任其沉迷其中不想自拔。

  台下坐著的孤夜呆住了,同時他身邊的兩個傢伙也暈暈乎乎好不到哪裡去。這只是一張春宮圖而已,哪怕是用了最貴的紙,最好的原料,外加十幾個時辰的精力,可與動輒上百鎰黃金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錢是如此的好賺,這時候什麼田地牲口媳婦兒,從前看似遙遙無期的東西現在卻有種觸手可及的感覺。

  台下三個土包子如此,台上的三王子亦是如此。現在手上這副《老樹盤根圖》的叫價已經是兩百零三鎰黃金了,而今發生的一切讓他感到很不真實。要知道城外一畝上好的水田也才十鎰金,也就是說孤夜那小子隨便畫上一幅圖就能換來二十畝的好田。

  想到這裡,常威已經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他載著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回到王宮,當著自己老爹的面全倒在他床榻上的場景了。

  「呵呵……呵呵呵……」

  常威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完全沒有發覺身邊雲水仙投過來的鄙視眼神。而公子丹此時也很是鬱悶,只因為剛才自己那麼多錢砸出來的聲勢,現在居然還沒有人家一張春宮圖來得轟動。

  就此下台吧,又顯得很不甘心。不下台吧,杵在這裡當陪襯的確也挺尷尬的。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望春樓門口此時傳來的騷動很快就引起了堂中人的主意。

  「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在門外喧嘩。還不快快出去看看……」

  望春樓的老闆是個五十上下胖老頭,此時他正急急的從後台出來招呼幾個小廝去查看。可還沒等看個究竟,呼啦啦的一群壯碩漢子便從外面沖了進來。

  為首是一個二十七八皮膚黝黑的年輕人,他此刻一眼就認出了還在台上傻笑的常威。

  「師兄,就是他,夫子的月季花便是他偷的!」

  「對對對!還有那個漂亮姐姐,有好些人看到那些花最後就是送給她的,不過轉頭就被丟進了垃圾堆里……」

  人群中兩個小童一左一右擠了出來,指著台上兩人怒氣沖沖的大聲嚷嚷。

  常威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可當看清這些人大都皮膚粗糙黝黑,褲管也是捲起來且都穿著草鞋。這下立馬明白來人身份,不用問肯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下好了,躲了兩天,本以為就花圃中幾株花花草草而已,又不是田裡的那些寶貝疙瘩。想著時間長了人家也會不了了之,怎知今日居然還真找上門來。

  而底下的孤夜此時也是完全無語,他自以為已經見識過常威的無恥與窘迫,可完全沒有想到連當日送給雲水仙的花都是偷來的。現在好了,失主親自找上門來。

  他雖生與苦寒邊地,可也知今日燕王三位公子同時出現在此意味著什麼。名聲這種東西,無形無質,可偏偏沒有它卻萬事不行。若是今天這事不撇個乾乾淨淨,嚴重的話常威從今以後怕是要與那王位無緣了。因為無論是庶民還是豪強,貴族亦或者臣工,應該都不會願意一個竊賊來當這個燕王……

  未完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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