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殘暴
這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神反轉,當那短矛柄端戳中霍山褲襠的時候,幾乎在場的所有雄性生物都不自覺的菊花一緊,接著腦海中不約而同的回蕩起小雞破殼而出時的那種令人心悸的咔嚓聲。
「不……不可……你不可能……」
霍山整張臉變得極度扭曲,男人那兩顆象徵尊嚴的玩意一旦被破碎,那麼再強的戰鬥力直接清零,此招也被喚為「血條消失術」。或許現在只有站在燕王身邊那幾個小心伺候的宦官執事才能深深體會到個中百轉千回的痛楚了。
蠻九一擊得手,他可不會為了裝個漂亮點逼而去說些什麼廢話,頓時矛尖調轉過來,一把抵在了霍山的喉頭上。目光看向邊上的仲裁官,期待他宣布自己就是勝利者。
可這位大腹便便的仲裁官就那麼負手站著一副無所謂的樣,似乎就算是蠻九此時一槍捅穿霍山喉嚨也不會吭半句聲的架勢。
「呃……這位長者,難道你沒看見下一刻就要出人命了么?」
蠻九有些疑惑的問道。可他疑惑,這仲裁官眉頭一皺更疑惑。他都不知道這傢伙到底葫蘆里賣得是啥葯,一開始難道不是自己表示要不死不休的嗎?為何現在又要來說這樣的話。難道你殺個人還想拖老夫下水擔責任不成?
思及至此,他便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出言回應道:
「剛剛樊相講的規矩難道不清楚?擂台雙方除一方認輸,不然生死勿論。而我的職責只是在一方認輸之後確保另一方不再對其出手。
而今霍山並未認輸,所以一切請自便……」
仲裁官說的仔細,可蠻九隻看到對方嘴巴一張一合,其實是半個字都沒能聽見。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耳朵里塞著的大團蠶絲沒被掏出來,於是豎起小拇指就是一頓猛扣。
如此形象在眾人看來是極其無理的,特別是在別人說完話之後做出如此不雅動作來,幾乎已經帶上侮辱性質了。
這挺著大肚腩的仲裁官一看這小子居然這樣放肆,好歹自己也是燕國王室中人,霎時間心中怒火便蹭蹭的往頭上冒,空中也是隱隱有雷霆之聲傳來。換作是其他場合,暴脾氣的他早就一雷劈死這個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了。
「那小子真大膽,居然敢在人家王室宗親說話后掏耳屎……」
「雜家那群人都是這鳥樣,粗鄙不堪,俗不可耐……」
「就是,你看那傢伙,居然真掏出了那麼一大團耳屎出來,而且還拉起了絲……」
聽到這誇張之言,有些人也順著目光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嚇尿。大家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人的耳朵里居然可以裝得下這麼多耳屎的。只見蠻九扣出一小塊出來輕輕往外拉,後面更是拉出來一大坨。其噁心程度不亞於用手從屎坑中掏蛆蟲玩。
不過很快的便有人見他從耳朵里掏出那麼多東西來也是瞬間想到了什麼。
「我知道了!這傢伙肯定是耳朵被污穢物堵住,所以儒家那廝的言出法隨才對其產生不了太大作用。
筆鋒五點的實力,還遠遠做不到直擊心靈的的效果。」
隨著這人的點破,許多人便也聯想到之前的總總。此刻一個結論已經呼之欲出,那便是這個屬於雜家學派的傢伙是故意用異物把自己耳朵給堵死的,剛剛丟掉武器那也是在故意演戲。
與此同時,當擂台上那個仲裁官見到蠻九從耳朵掏出來大把蠶絲的時候也已經全明白了過來,敢情這廝從頭到尾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甚至連一開始也不是故意不通報姓名不死不休的。
「這位長者,我剛才聽不見,勞煩在講一遍,我這是不是算是贏了?」
這位王室的三堂叔一時間卻是哭笑不得。不過倒也佩服眼前這小子的機智,謀定而後動,所以才能達到一擊必殺以弱勝強。
「你小子很不錯,不過霍山並沒
有認輸,所以這場比試還得繼續。不然的話哪怕是你一矛戳死他,老夫也是不會動手去阻止的。」
蠻九這是聽明白,原來一方不認輸的話那便打死勿論。關於這個不算難題的難題,他解決起來絕對是輕車熟路。因為當初在跟東胡人打交道的時候,為了審訊出一些情報可沒少遇到嘴巴硬的。像這種人,往往只需要狠揍一頓就徹底老實了。
霍山雙手捂住要害部位,雙膝跪在地上整個身子弓成了一隻蝦米。原本用矛尖抵住其喉嚨的蠻九知道問題所在之後便對著其腳踝骨處重重敲了下去。
啪的一下脆響,堅硬中帶著韌性的短矛柄與骨頭來了個硬碰硬,被敲中的當事人立馬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此刻似乎褲襠位置的痛楚已被轉移了不少。
「快認輸!不然老子就要把你這條腿給打斷咯。」
劇烈的疼痛之下,霍山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正待他強壓下痛苦想要開口認輸的時候,不耐煩的蠻九又是一棍抽在了另一隻腳踝上。
啊……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霍山痛得整個人在地上直打滾,此刻就連褲襠都顧不上捂了。
一下……兩下……三下……無數棍落下……擂台上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忍傾聽。心中佩服之情溢於言表,皆是對這位儒家弟子的堅貞不屈寧死不降肅然起敬。
「好漢子,真不愧為衛道者這一稱呼。都被打得這樣慘了,居然仍舊不鬆口!」
「修浩然正氣的果然不一般,寧可被這般折磨,也不喊出認輸二字,是怕玷污了儒家么?荀夫子門下果然都是錚錚鐵骨的漢子……」
像這樣的議論看台之上比比皆是,那些崇尚儒學的勛貴亦都是一個個高昂著頭,似乎這才是世間真正的唯一道統,而那些儒生們更是與有榮焉。
「他娘的,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下手也忒陰毒了。不是捅褲襠就是敲腳踝骨,我看那儒生要受不住了。」
蠻九的「殘暴」連薊城城守王肅都看不下去了,他自翊在整治犯人方面有些心得,所以他可以看得出來此時霍山身上所受的是何等的痛楚。
「噢?王城守是說那儒生還是會出聲認輸?」
燕王喜還是忍不住的出聲問道,如此氣節的人他是很看好的,甚至內心已經打算此間事了要派人前去招攬一番的。
「不可能!絕不可能!霍山乃荀夫子晚年認下的記名弟子,在所有記名弟子中算是最出色的。此人受夫子教誨時日頗久,斷是不會出聲認輸的,需知聖人曾曰:威武不能屈也……」
此時坐在邊上儒院教習聽到燕王喜出聲質疑,當然是二話不說站出來維護的。殊不知若是這些話被此時台下的霍山聽到,他肯定會啐你一臉濃痰不可。
老子這是不想認輸么?老子這是威武不能屈么?老子明明是想要喊救命的好不好!奈何眼前這個該死的混蛋,只會問自己認不認輸認不認輸,你他娘的倒是別掄棍子讓我緩口氣吧!這話才剛憋到喉嚨口,他奶奶的腿上又是一記鑽心的疼,愣是把想要喊出的兩個字變成了慘叫!
小半個時辰后,偌大的擂台終於是安靜下來了。哀嚎聲從一開始的雄渾有力逐漸的變成斷斷續續,再到最後終於是戛然而止。
不錯,這個叫霍山的傢伙終於被蠻九用短矛給生生抽暈了過去。兩隻腳腫得就跟山上被捕獸夾夾住的野豬腿一樣。
蠻九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心中亦是佩服不已。如此寧死不屈的好漢,試問誰能不敬佩。
「真是條漢子,當初老子整治那些東胡人的時候,最多三四棍下去,別說是認輸求饒了,就是跪著讓其磕頭叫爹都行呀!」
蠻九丟了短矛再次看向嘴角不斷抽搐的仲裁官。
「敢問長者,我這算是贏了么?還是得找桶水潑醒後繼續?」
此話一出,這個挺著大肚腩的王室三堂叔真的很想召個雷下來劈死這傢伙了。最終還是顧及自家身份,無奈的宣布了這場比試的獲勝者。
聽到終於是可以結束了,蠻九二話不說就往台下的孤夜和庖碩興奮得直招手,然而底下兩人的臉色也是跟那仲裁官如出一轍,那整張臉確實都是帶抽搐的。
「哈哈哈……孤夜,你出的法子果然好用。這不,輕輕鬆鬆便解決掉一個,筆鋒五點算什麼,交起手來其實也跟東胡人差不多……」
勝利的情緒激發之下,亢奮的蠻九此時邊跑邊喊的嗓門不可謂之不大。這時候場上所有人都才緩過神來,敢情這傢伙下手如此之狠是有人教唆的。認清楚了台下所站之人的樣貌后,許多人立刻就和前不久當眾逼死兩位同窗的孤山子重合了起來。
「我呸!難怪下手這麼黑,原來背後之人是哪個姓孤的混蛋呀!」
「卧槽,兵院的這個傢伙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其兇殘程度了!」
「以後若是遇見了最好直接打死,絕不能讓其有喘息之機……」
「不錯,本想著那個叫蠻九已經很陰險了,沒想到背後是站著這樣一個更陰毒的。
把人打成這樣,恐怕也有與之前新生入學時兩個儒生出來仗義執言的緣故……」
「睚眥必報,果然不當人子!這位兄弟說得對,遇到了最好不要留手直接打死,不然被抓住機會怕是下場會很慘……」
看台上各大學派的陣營之中,不知怎麼就因為蠻九喊出來的這句話而變成對孤夜深惡痛絕不斷聲討,大有搞成人人得而誅之的局面。
「心胸狹窄不仁不義的狗賊,師兄,接下來幾天比試若是遇上了,可千萬要替霍山師弟報仇啊!把那個叫孤夜的傢伙三條腿都給打斷掉才能消我心頭火氣……」
「是啊師兄,你要替霍山師弟做主呀……」
一眾儒生圍著個風姿綽約的翩翩公子發出內心的請求,口口聲聲針對的都是那個叫孤山子的。果然是人的影樹的皮,躺著也中槍的某個倒霉蛋根本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便已經被絕大多數人給記恨上了。反倒是始作俑者的蠻九下意識的被人給忽略不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