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擒獲
「你們是不是瘋了!我乃燕國丞相之子,殺了我,所有人都得給我陪葬的……」
利誘不成,樊沖便改為威逼了!他現在很慌,因為馬湘的死讓他認清了一個事實。自己雖已經凝聚出道韻符,可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剛剛一開始以為的碾壓局面只是幾個回合就被徹底反轉。最後孤夜投擲出的那把匕首他也是親眼見到整個過程的,那樣的速度與力道,算是他平生僅見的了,幾乎遠遠超出了他的眼界。
更何況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居然不是幻像而是具備實質化的身軀,這幾乎是完克自己的「剮」字元。從而他不得不猜測,身後的孤夜是否也已經凝聚出了道韻符。不然的話,單憑墨痕屬性的效果根本是不可能擁有把幻像具現出來的能力。
樊沖的威脅顯然是蒼白無力的,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可以放心,那便是蠻九絕對不會輕易就此結束他的性命,哪怕他現在束手就擒,最少也還能活三天。這三天是一種執念,不然的話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把他從洛邑城內逼出來,然後再一路尾隨到現在。
三人不作回應速度不減奮而追去,樊沖見他們如此油鹽不進不死不休,心底那點僥倖也徹底破滅了。
只見其運起全身靈氣拚死做最後的掙扎。在這周圍皆是枝丫錯綜複雜的大林子,一時間有無數道柵欄憑空出現,將樹與樹之間的空隙不斷填滿連接。
一面兩面三四面,相互組成的一大面又與另一片相接。
「天地牢籠……」
當孤夜三人意識到周圍出現的變化時,包圍向自己的無數靈氣柵欄也已經被接連成片。而最終意識到樊沖究竟想要幹什麼的時候,卻也是來不及了。
瞬間,三人與樊沖之間便被一整面連綿近三十丈,高則不可望的柵欄所阻隔。
事實上這也不算十分高明的手段,若是往兩邊繞開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可就是耽擱的這點時間,所追的目標便能拉開很長的距離。
換個場地或者換個環境或許沒啥影響,可偏偏這賊老天,剛才還出太陽來著,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始下起了雪,地面上留下的腳印在這樣的大雪中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掩蓋,加上能見度逐漸變低,若是超出視野之外的東西,還真就很容易就會追丟的。
孤夜大急,他知道今天必須得把人給留下,一但跑了,不僅大仇報不了,兄弟三人肯定會遭到無休無止的報復。.br>
庖碩這憨貨徹底發狠了,沒交沒代之下就要用自己的肩膀硬撼過去。
根本沒有好的辦法,也沒有可以思考的時間。其餘兩人選擇一左一右,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速度能再快些。
此時的樊沖也沒顧得上回頭去查看成果如何了,只是一個勁的往密林深處里鑽,越下越大的鵝毛雪已經模糊了他的身影。
消耗掉身體內九成靈氣製造出來的障礙,這個時候也顯現出了效果。
沒有短槍從背後飆射過來,始終保持蛇形走位的他清楚,只要翻過前面那道山嶺,下面便是植被更加密集的陡坡。一旦成功逃入裡面,那在這樣的天氣下想要找到自己,猶如大海撈針絕計不可能。
但老天給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公平的。在降下這場大雪的同時,也讓孤夜發現了屍體邊上的那把弓箭。
這具屍體顯然是庖碩的傑作,耷拉著腦袋瓜子整個裂成了好幾瓣。那把制式軟弓就壓在半邊屍體下,腦漿子糊了半張弓面。
好在天氣足夠冷,什麼血啊漿的全給凍成了冰,不然這弓弦怕是一拉就得斷。幾乎是下意識的,孤夜腳下一挑,軟弓便被抓在了手上。又再旁邊另一具屍體的眉心處拔出一支狼牙箭。
搭箭,張弓,松弦……
嘣……
瞄準的只是前方茫茫大雪中的某個方向……
然而此刻山嶺上的樊沖已經看見了逃出生天的希望。臨要往下跳的他鬼使神差的向後邊看了一眼。
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白茫茫。什麼蠻九孤山子,全都沒了身影。
樊沖在笑,此時心中已經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不下三十種的報復手段。只待能成功回到燕國,他發誓,這三個人連同所有親眷,都會嘗到這天下最為痛苦的刑罰。
「等著瞧吧!本公子一定會讓你們一個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樊衝上揚的嘴角卻是慢慢變得僵硬,直至最後從僵硬變成了驚駭。
只見一支狼牙重箭打著螺旋穿過漫天的飄雪,就在他剛想快速轉身從山嶺躍下的那一刻,箭矢剎那間扎入其大腿中一穿而過……
雪過山封路難行,一行車馬從廣武城外徐徐而過。看著那不算高大且有些破舊的城門口,馬車上的公子丹半點進城停歇的興趣都沒有。
「公子,過了這廣武城便是要入魏地了。這一路行來都是大雪天氣很是氣悶,今兒好不容易放個晴,要不咱們去品品那冬日的黃河鯉魚如何?」
身邊的門客見自家主公坐著悶悶不樂心氣不高,見到了這廣武城便一時興起建議起來。
「吃個魚哪裡不能吃,為何偏偏要去那黃河邊上,費那個勁幹嘛?」
公子丹眼睛都懶得抬一下,語氣寡淡的回應著。
「公子有所不知,世人皆聞黃河冰鯉之鮮天下無出其右。聽說每到河面結凍之時,便可在冰面鑿洞釣鯉。
由於這時候的鯉魚在河中缺乏食物,且還要不斷遊動保持住自己不會被凍僵,所以全身大部分油脂都已經消耗乾淨,剩著的便只有那幾兩精肉。
此時只要將魚釣起來往河面上一丟,不消幾個呼吸整條鯉魚便會被冰凍起來。
這時候只需一個刀法嫻熟的庖廚趁這魚血還沒在體內徹底凝固,便迅速將魚肉剔骨片成薄片做成魚膾。
然後用薑絲,芥心相佐,再用螞醬蘸之入腹,那滋味可謂妙不可言吶。」
這門客一看就是個老饕,講起美食來頭頭是道。周圍一眾貴族聽之也是躍躍欲試,反正這晚個一天半天回去的也沒什麼。
公子丹聽著也新鮮,只不過對這生食冰鯉之事還是有些提不起興趣。
「聽著倒是有趣,可說到底生食還是有些……」
這門客見公子丹終於打開了話匣,馬屁么,一個不成那就再來一個好了。
「公子不喜生食,那麼便去天水竹林吧!」
「天水竹林?這是何地,又有何特異之處?」
公子丹也是閑極無聊,索性就開口一問。
「哈哈……說到這天水竹林就得先講講裡頭的兩道人間至極的美味了!」
聽到有美味,還是人間至極的美味,周圍人也都有意的靠近過來聽聽。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什麼人間美味,難道還有東海鮑魚,太白熊掌好吃……」
「是啊,快說來聽聽。要是真像你所說的的那樣,咱們可都得去嘗嘗才不枉此行啊……」
「哎呦……這些天光吃乾糧,嘴巴都淡出鳥來了!趕緊走趕緊走,邊走邊說,咱們像是差那兩個錢的人么……」
七嘴八舌的,也是把公子丹的興趣給勾起來了。那門客見家主直起腰來,便趕緊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天水竹林有兩寶,蘭花蜜和竹鼠肉!
天水竹林乃屬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常年地氣蒸騰。別看咱們這裡是大雪紛飛天寒
地凍的,那地方可是溫暖如春。
信不信咱們現在去還可以見到幽蘭盛開,還有新鮮的竹筍?」
「你這傢伙,我還當有什麼神奇的。不就是地熱嘛,在咱們燕國,手指稍微掰一掰都能給你數出七八個地出來……」
「哎呀你別打岔,讓他繼續說啊……」
門客白了那人一眼,也懶得去計較。見眾人還在等著,便趕緊繼續說下去。
「蘭花蜜,自然是蜜蜂采了那些四季盛開的蘭花所產生來的蜜。甘甜無比,入口生便有淡淡的蘭花味,食之回味無窮。
至於竹鼠,那是一種以竹蟲為食的小東西。其肉質肥美,用來灸烤遠勝熊掌鮑魚十倍。
最絕的是當那竹鼠肉烤得金黃的時候,再在表面上塗抹一層蘭花蜜。
哎呦,那滋味簡直能把舌頭給吞下去!」
這番話講出來,就連公子丹都有些饞了,更別說其他那些貴公子,口水都快溜一圈出來。
「那還等什麼,趁著天色尚早,咱們吃竹鼠肉去啊……」
公子丹發話了,眾人也是興奮得嗷嗷叫。別的不說,光是這天寒地凍的能找一處溫泉泡上一泡也是求之不得的呀!更別說還有美食了。於是乎車隊轉向,朝著天水竹林而去。
與此同時,距離此處十里之外的一處山谷中,這三天以來此地時不時的便會傳出一陣陣怪叫。那聲音有時顯得極為痛苦,有時卻是變得極端無助,時不時還會有幾聲哀求。
這幾天入山采蜜的農人都嚇病了好幾個,聽說有膽大的前去探查,卻是見到了一個身高八尺,青面獠牙的山鬼。
以訛傳訛之下,現在進天水竹林都得十幾個人結成隊才敢進了。哪怕是進了也只在外圍轉悠,絕對是不敢靠近到山谷那邊的。
而此時慘叫聲再次響徹竹林,驚得一些鳥雀撲騰撲騰的到處亂飛。聞著聲音循過去,遠遠的便見到一處空地上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
此時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是殷紅殷紅的。鏡頭拉近一點仔細看才知道,原來那些紅色的是從細小傷口中流出來的血。
傷口並不深,可以說就是皮外傷而已。只不過傷口實在太多,密密麻麻的布滿身體各處。要說最嚴重的,那也只有左腿根上扎著的那半截羽箭。
與此同時,男人全身都是被螞蟻給爬滿,這些小東西是所為的也只是傷口上塗抹的那些蜜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