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再見蝰蛇
「現在是你英雄救美的時候了吧？」一間局促的小房間內，傑西卡輕皺著眉頭抿了抿鬢角，此刻她所坐的位置，就是那一夜單曲恣意尋歡的床上。
她不是故意坐在這裡，只是這個房間之內除了這張床之外，再無可以落座的地方。好在窗口的角度很不錯，正好可以將窗外妮雅被包圍的場景一覽無餘。
單曲撓了撓頭，若是對於一般的荒野女獵人，他這個時候的確應該就會出手了。不過，對付妮雅，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再謹慎一些：「還是再等等，你還不清楚這個女孩的厲害。」
傑西卡聞言，原本輕皺的眉頭一下變得緊皺。幸好，雙眼死死盯著窗外的單曲，並沒有發現傑西卡此刻的神態變化——當然，以他的泡妞情商，即便發現了，也只會將事情弄得更糟。
此時被圍在巷子垓心的妮雅，聽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后，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她頭也沒抬，用一種抱歉的語氣說道：「蝰蛇，想不到我要面對的人竟然是你……」
「不錯，就是我！」蝰蛇漸漸從人群當中走出，而當妮雅看到蝰蛇此刻的狀況后，驀然就明白了蝰蛇口中那抹說不盡的憤怒和凄厲。
此時的蝰蛇再也沒有妮雅印象里中年大叔的滄桑和憂鬱，不是他不想，而是此時他再也沒有那份氣質。滿臉橫七錯八的利刃割痕應該刀刀深可見骨，被細密的針線攢縫起來之後，更像滿臉爬滿了一條條猙獰的蜈蚣。他不能再有任何的表情變動，一旦有所情緒，滿臉的蜈蚣就彷彿活了過來一般，更加涔人心房。
並且，妮雅知道此刻他為何要用一支普通的機槍而不是他鐘愛的巴雷特狙擊槍了，因為他的右眼已成一片虛無，非但沒有用眼罩包裹起來，反而被硬塞入一顆金屬假眼。冰冷機械的冷漠帶著金屬的殘忍，讓妮雅根本沒有半分勇氣與之對視。
更痛苦的是，他的整個右臂也不復存在，被一條義肢所代替。這種在終結日發展出來的科技，實際上就是舊時代電子義肢的延伸。只不過相較於舊時代來說，這個時代的義肢更加側重實用性和攻擊性，更多的科技水平和人文關懷跟本不在考慮之內。
因此，當妮雅看到蝰蛇右臂義肢當中還有幾條用肉眼看得到的導線后，她的心似乎一下子就被一股強烈莫名的情緒給攫住，說不出是愧對還悲憤。
「你，你現在怎麼會變成？……」妮雅呢喃一般的話語最終還是沒有說完，以她的冰雪聰明，已經將故事的脈絡拼湊了**不離十。
很顯然，當馬超那天放過蝰蛇之後，蝰蛇最終還是回到了約克鎮。失去一隻冒險小隊以及心腹大手黑熊的憤怒，當即讓約克對蝰蛇怒不可遏。不過，作為同為約克心腹的蝰蛇，應該不會受到約克如此的殘酷的懲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蝰蛇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才會讓約克失去了變得偏執暴怒。
而那些不該說的話，妮雅想都不用想，應該是蝰蛇在約克面前坦言她殺黑熊時、蝰蛇袖手旁觀的事。甚至，還有可能是因為蝰蛇多說了兩句替她求情的話，才會讓蝰蛇落得今日這樣不可挽回的下場。
越是想到這些，妮雅越發感覺自己的心頭髮酸。聰明的智商，有時候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我變成這個模樣不是重點，重點是，妮雅你必須隨我走一趟！」蝰蛇再度開口，他的聲音似乎也如他的性情一般大變，殘忍而充滿侵略性。
「假如我拒絕呢？」妮雅面色發寒，語氣也隨之透出一股子冷氣。她知道此刻的蝰蛇已經不是以前的蝰蛇，更知道蝰蛇會將她帶去什麼地方。而且她還可以猜出，那個將蝰蛇這樣重要心腹都無情折磨成這幅模樣的地方，對她來說將是怎樣的地獄。
「嘿嘿……」蝰蛇冷笑了兩聲，或許他就期望著妮雅的拒絕，於是，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后，他獰笑著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信手將機槍朝著那群暴民身上一擺，毫無人性地又掃了一圈之後，才高聲瘋狂吼道：「那就讓我看看你能在這群渣子堆里堅持多長時間吧！一個只有一階敏捷的女人，對上一群饑渴的野獸，這樣的好戲可不是天天可以看得到的！」
「蝰蛇，你瘋了！」蝰蛇身後一人趕緊上前，妮雅認得那個傢伙，他與曾經的蝰蛇一樣，是約克的心腹。不過，他此刻站出來可不是擔憂妮雅的安危，而是開口說道：「約克讓我們帶回去一個活人，而不是一個被一群野獸糟蹋地精神崩潰的傻子！那樣的話，誰也不可能再從她嘴裡得知那個喪屍的下落！」
回答這個傢伙的是一聲清脆的骨折聲，蝰蛇根本連話都懶得說，直接用自己的右臂義肢猛然擰斷了那個傢伙的胳膊，隨後重重一腳將他踹開，彷彿甩開了一隻惹人厭的蒼蠅。隨後才又將左手的將微微擺了擺，對那些已經嚇傻了的暴民似笑非笑說道：「怎麼？難道還需要我再提示一下你們？」
暴民們一下明白過來了，蝰蛇的造型和幾十條黑洞洞的槍口，顯然要比妮雅剛才一擊來得更震撼直接。他們先是彼此慌亂對望一陣之後，隨後就把包圍圈更收緊些。面對著妮雅，他們呼吸粗重，雙眼中漸漸布滿瘋狂的血絲，盯著妮雅高挑美妙的身材閃動著貪婪渴望的光芒。
蝰蛇慢悠悠地點了一根煙，看著凝神以待的妮雅和那些似乎還差了一絲膽氣的暴民，他嗤笑一聲，隨後舉槍朝天又放了一梭子之後，立時點燃了那些暴民們暴虐的血液！
一個傢伙聽到槍聲之後，驀然大叫一聲如瘋了一般朝著妮雅撲了過去。他剛一動，妮雅還是搶先一步，趕到了他的面前，在他驚愕不及的一瞬，揮刀割開了他的喉嚨。而這一次，妮雅心底再無半分嘆息，因為根本來不及。
更多的暴民已同這個傢伙一樣，一個個騰空撲起，完全跟野獸一樣，試圖狠狠撕咬住妮雅的咽喉！而那些棍棒和菜刀，也在這個時候，根本不分敵我的朝著妮雅狠擲過來，擁擠的小巷當中，一下成了彷彿原始血腥的斗獸場。
妮雅果然更多還是憑藉著她勝過這些暴民的一階敏捷，在極難極小的縫隙里穿插游掠，每一分突入，手中的虎牙軍刀上的鮮血就會更新鮮一些；每一次閃避，也會順勢躲過亂七八糟的菜刀和棍棒。然而在這些已經雜亂無章、幾乎再無空隙的死角里，她還是不可避免展示出了一階力量強化的底牌，利用強橫的力量兇悍同那些暴民的拳頭、飛腳甚至是牙齒還擊。
可惜，一階敏捷和一階力量強化雖然證明了妮雅已然是一位真正的能力者，但如此初級的能力者在與幾十人暴民的肉搏戰當中，並不可能會被拉開明顯的鴻溝，尤其狹小空間還完全阻斷了她發揮的時候。不多時，妮雅一個不備，後腦就被一個暴民手中的棍棒狠狠敲中，天旋地轉當中，她看到的就是那些嗬嗬吼叫的兩名暴民又撲了上來，混亂中兩把用廢鋼片打磨的短刃狠狠朝著她的后腰捅去！
如此下手可謂陰狠毒辣，但妮雅也知道她不是在跟有傲氣的能力者作戰。可惜的是，這個時候，她雖然已經看到這兩把齊齊捅來的短刃，卻再無法做出反擊或防禦，甚至連閃避半分都不可能。
「媽的，陰溝裡翻船了！」妮雅悶悶抱怨一聲，等待著后腰那處尖銳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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