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回去
「哦，好的，祝你好運。」對於單曲說出那番決定，傑西卡臉色沒有半分動容。只是思忖了片刻之後，才說出這樣比較合場景的話。
「傑西卡，他可是為了我們人類種族的生存，與吸血鬼……」妮雅實在難以想不通傑西卡此刻的反應，忍不住向傑西卡說道。
「我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他追隨人類遠征軍向西征伐那些異教徒的時候，我連祝福都沒有向他說過。」傑西卡的言外之意，這次她會說出這番祝福之語，似乎單曲還是沾了馬超和妮雅這些外人的光。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若不是馬超、妮雅和那隻肥羊六雙眼睛在單曲說出那句話后一齊盯向傑西卡，讓傑西卡恍然感覺自己該說什麼才對時，傑西卡的確一直是平靜至極的表情，好像單曲跟她說的，不是他要上戰場，而只是要去吃飯了一樣平常的事。
六雙眼睛的主人彼此面面相覷，他們實在搞不懂，這兩個人到底是一種怎樣複雜錯綜的關係。
「你，你們好像誤會了……」面對馬超和妮雅那雙敬重的眼神，單曲突然臉紅起來，很不好意思地慌忙解釋道：「我回到人類世界，可不是為了什麼人類種族的存亡去征戰。吸血鬼所求的，不過是那些普通人的血液而已。我只是突然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好像都是被人刻意操縱著一般。」
單曲輕描淡寫的一番話，使得馬超和妮雅的臉色一時三變。尤其是心思敏感的妮雅，更恍然就想起了剛才單曲可以不顧馬超性命，只出手幫助傑西卡觀察一事。不過，同上次一樣，她情感上默默選擇在此疏離之外，言語上沒有半分表露。
「傑西卡，我們之前的猜想可能有些錯了。」單曲自然考慮不到妮雅和馬超對他的一番話的惡感。兩個世界的人，有本質的認知落差，實在太正常不過。他此刻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推論中，繼續向可以聽懂他話的傑西卡說道：「之前我們認為萊斯特家族放出馬超的消息，是因為他們不明白馬超的真正價值，同時想用這樣的手段逼迫亞當斯家族自亂陣腳，倒入萊斯特的懷抱當中。」
頓了一頓，單曲似乎找到了破析點，隨後快速說道：「不過，我們一直忽略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血族，萊斯特家族和亞當斯家族交鋒的時機，正是血族探子大量深入喪屍國度的時候。而人類對於喪屍國度卻是一個禁區，萊斯特這個專門製造出售原力和生化武器的龐然大物，難道只想利用這次天賜良機吞併一個亞當斯家族？」
「你是說？……」傑西卡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臉上的平靜終於有了絲絲破碎的痕迹。
「萊斯特公司故意將馬超的消息放出來，用一支四階通用藥劑的代價就換來大量荒野暴民和能力者深入喪屍國度。如此一來，人類與吸血鬼必然會產生一次交鋒，而當矛盾一旦激化，人類定然不會選擇坐以待斃，萊斯特家族的戰爭理念自然就成了大勢所趨……」說出這番話的，不是傑西卡，也不是單曲。而是一直以局外人眼光揣測著單曲和傑西卡幕後的妮雅。
而從單曲和傑西卡驚愕和沉重的反應上來看，妮雅的推論方向似乎沒有半分偏差。不過，更關注家族利益的單曲，在妮雅話音落下之後，還是補充了一句：「而附加的另一個結果，就是真正到了那個時候，即便亞當斯家族再不樂意，也無法與整個罪惡之城為敵，只能迫不得已被綁在日漸強大的萊斯特家族戰車上，直至萊斯特家族緩慢將亞當斯家族吞噬乾淨……」
「也就是說，我們原來一直都低估了老萊斯特，真想不過，原來政治和陰謀竟然可以如此完美結合在一起……」傑西卡嘆了一口氣，不過也僅僅嘆了一口氣而已，隨後，她轉過身，又向馬超問道：「我們要去哪？」
「傑西卡……」單曲一時被傑西卡冷漠的反應震驚住了，他上前一步，大聲向她喝道：「不要忘了你的姓氏，就是亞當斯。無論你再怎樣逃避，你始終是亞當斯家族第一順序的繼承人！」
馬超等人一時更加愕然，雖然他們還不知道亞當斯家族到底是怎樣一個家族，但一個家族第一順序繼承人竟然對家族的生死存亡冷漠到了這種地步，卻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且心潮震蕩不已。
然而，傑西卡在聽到這句話后，雖然情緒上有那麼一絲波瀾，可她最後驕傲的平靜仍舊堅守住了陣地：「我從來沒有否認自己是亞當斯家族的人，只是沒有任何家族可以永盛不衰，而如亞當斯這樣狂妄無知的家族最後真滅亡了，我也不會有多少心痛而已。」
「難道，你至今都不能忘懷當年你父親的選擇？」單曲臉色凄苦，這個時候，他都有些感覺他這樣的身份說這樣的話，實在有些太多、也太過分了。
馬超等人都不可能知道老亞當斯，當初到底做了怎樣導致傑西卡如今這般絕情的事情。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將好奇的眼光投向傑西卡身上。
傑西卡又一次微微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身軀微微顫抖一分之後，似乎挺過了心底兇猛泛起的狂潮。最後，她用最平靜也最無情的語調回答道：「是的，我不可能原諒他，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就跟當年我十二歲對她說出的毒誓一般，永遠不會。」
這句話落，走廊當中大家似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單曲有些茫然地伸出手，卻好像什麼也抓不住，最後只能苦笑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那麼，我現在就回去了，多多保重。」
「嗯，祝你好運。」傑西卡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這次顯然順暢了許多。而又遲疑了片刻之後，她又多加了一句：「小心那個寒古，他同你一樣，也從遠征軍當中被調了回來。你們兩人的爭鬥，似乎又要開始……」
單曲的腳步猛然停滯了一下，但卻沒有回頭，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接受這份祝福之後。又繼續邁動他的步伐，那一頭妖異的銀色頭髮在走廊的另一頭出口的夜空下，竟有一種凄迷的傷感。
而妮雅望著這一幕，眼睛眨動了兩下之後，看著馬超和傑西卡，卻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鬆開馬超的手，大步朝著單曲追了過去。
天台之上，妮雅看到單曲的身影那麼落寞，好像天上的明月都照不出他的失落一般。只可惜，這樣的幻影在妮雅真正走到單曲面前之後，才一把破裂：原來，單曲的確很憂傷，而他憂傷的原因，是手中捏著一枚藍色的小藥丸在絮絮叼叼抱怨。
「什麼狗屁泡妞絕學，我就知道，還是下藥管用。現在可好，拖得時間這麼長，全被什麼血族和萊斯特家族給毀了！」
妮雅面色一下氣憤，心底都後悔自己追出來的舉動。不過，看在單曲好像真很單純的份上，她將自己剛才想到的事說出：「單曲，我記得，馬超是喪屍復生人類的關鍵吧？」
「對。」單曲點點頭，有些戀戀不捨地將藍色小藥丸收好，對妮雅的問話興趣缺缺。
「那你還說過，血族想進入人類世界，就是為了人類的鮮血，對吧？」
「對。」
「萊斯特可以利用血族，也就是這樣原因。可亞當斯族長難道就沒看出這一點？進而，他會不會也想利用一下另一種生物？」
「嗯？」單曲這時才有些反應過來，嗅出妮雅話中那隱藏極深極深的陰謀味道：「你想說什麼？」
「我是說，萊斯特可能會無意利用了人類同血族的矛盾。那老亞當斯族長會不會故意將傑西卡派過來幫助馬超恢復成人類？你想想，當廣袤的喪屍國度有可能成為人類的疆域，那血族的威脅是不是就被你們這些上位者放置道次要事件上？」
「咦？」單曲雙眼驀然一亮：「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不錯，那個老亞當斯，也是老奸巨猾的貨。這些搞政治的老狐狸，果然都比我們這些打架的多幾百個心眼兒！」
「那你現在還認為，身為亞當斯女兒的傑西卡真的就想不到這些？」妮雅見單曲終於醒悟過來，才拋出最後的結論：「也就是說，不管傑西卡承認不承認，她始終還是亞當斯家族的人，用一種與你不同的方法在挽救著亞當斯家族。所以，回去之後，你明白該怎麼做了？」
「盡量幫你們製造一些煙霧彈，迷惑萊斯特家族關注馬超的焦點？」
「當然不是，而是將這個消息公開化。罪惡之城不可能只有萊斯特和亞當斯兩個家族，一旦這個消息公開，那萊斯特家族就會處在整個罪責之城的關注下。相比整個荒野無窮無盡的暴民和低階能力者，我們更樂意對付一個投鼠忌器、被擺在明面上的敵人……」
說完這番話，妮雅忽然感覺單曲那裡沒了動靜，猛一抬頭，才發現單曲一臉巨大的震驚和敬佩，好像完全陷入痴迷狀態。直至妮雅五根白嫩的手指在單曲眼前晃了晃之後，單曲才呢喃開口：「妮，妮雅……」
「嗯？」
「我突然才發現，你比傑西卡有味道多了！」單曲猛然又不著調起來，思緒狂亂飛舞：「我好像移情別戀了，我們結合之後，將來的孩子一定是這個世界最聰明的傢伙。來，先把這個東西吃了好不好？」
妮雅冷冷看著眼前不知又怎麼突然出現的藍色小藥丸，狠狠吸了一口氣之後，努力朝著單曲展露出一個迷人的魅惑微笑，可下一瞬在單曲正狂喜欲死的時候，又猛然變臉對著單曲一聲大吼：「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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