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時間,倒轉
那個本該神秘莫測的聲音陷入了凌亂:「你,你怎麼會覺得我是一個東西呢?我是說,你不應該問『你是誰』這樣的嗎?」
阿西婭在黑暗中聳了聳肩,姐的腦迴路就是這麼奇特,你又能怎麼著。她用不太尊重的語調說:「你有什麼事,說吧。」
那個聲音迅速恢復了狀態,「深沉」地說:「墨菲,我知道你的痛苦,和渴望。」
「嗯?」難不成你是燈神小精靈還是仙女教母?
「你在四人組裡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在別人眼裡你是高攀了他們的友情。」
「喂,我怎麼就不起眼了,我比羅恩學習好吧。」阿西婭忍不住吐槽。
「羅恩可是神聖純血家族的後代,又有在魔法部的關係,你那一點成績算什麼,比得上格蘭傑嗎?」那個聲音倒是很清楚情況。
阿西婭咬唇。這我當然知道啦,可您又何必專門告訴我一聲。難不成……:「難不成你能幫我,呃,強大起來?」
那個聲音滿意了,它說:「我可以教你黑魔法,讓你的實力強過成年巫師。如果你學得好,我還可以為你引薦整個魔法世界最強大的巫師,讓你擁有任何人都比不了的背景。」
咦?有這種事?黑魔法什麼的……
聽起來好帥啊。
「你怎麼教我啊?連燈都不開,用意念嗎?」阿西婭是真的心動了,雖然這事不太合法,但那個誰不就會黑魔法嗎,不照樣在霍格沃茨呆的好好的。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了,變得更加低沉而充滿誘惑:「你要發誓不將我說出去,我才會現身。你要發誓,如果違背了誓言,就不得好死。」它好像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善,又補充道,「當然,你只要不把我的存在告訴別人就行,這並不難。」
突然沒那麼心動了。阿西婭感覺到黑暗中一個矮小人影的靠近,她慢慢抬起手中的魔杖,更加慢慢地說:「我……發……sh……明亮如晝!」
阿西婭的魔杖頂部傾瀉出燦爛的光芒,整個公共休息室的每一處都清晰可見。然而,除了阿西婭,這裡一個「活物」都沒有。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阿西婭進入寢室鑽進被窩,等了這麼久居然是這樣一個結局嗎?特里勞妮教授的預言,失蹤的鷹頭馬身有翼獸艾拉,還有這個不肯露面的黑魔法「傳教士」,我就是來談戀愛的,為毛一涉及到時間轉換,這劇情就有點迷幻啊了。
第二天,因為睡得很晚的緣故,起床變成了一件艱難的事情,更別說第一節課又是保護神奇生物課,需要在室外站上兩個小時。
今天的課還是海格來上,德拉科沒有來,他還賴在醫務室哼哼呢。海格看起來十分消沉懈怠,他給每一個學生小組發了一盆弗洛伯毛蟲,然後讓大家按照書上的方法來照顧它們,自己就在一旁發獃。其實弗洛伯毛蟲完全沒有照顧的必要,它們什麼都吃,吃飽了就一動不動,相較而言,海格才是孩子們更想照顧的「神奇生物」。
哈利四人湊到了海格身邊,互相推讓一番之後,還是哈利來說話:「海格……」不過接下來他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因為海格望著遠方,大大的眼睛里是更大的悲傷,對所有人的話都是充耳不聞。
阿西婭不願意陪著海格一起傷心,又不願意對著那一盆弗洛伯毛蟲乾瞪眼,就一個人往禁林里稍微深的地方走了走。白天的禁林看起來還是挺和平的,而且除了保護神奇生物課以外,能合法觀賞禁林風光的機會可不多。
陽光、樹葉、飛鳥,哪個不比一盆弗洛伯毛蟲有趣多了。阿西婭行走在海格開闢出的小路上,東瞅瞅西望望,別提有多美了。
「阿西婭·墨菲。」
又是那個故作神秘的猥瑣聲音?阿西婭環顧四周,都是禁林的美好景色,確實是沒有半個人影。在天上嗎?阿西婭抬頭轉了一圈,天上連只鳥也沒有啊?
「你找不到我的。」那個聲音聽起來更猥瑣了。
我找不到?意味著本體確實在這裡了?阿西婭的腦迴路確實是清奇。前後左右沒有,天上也沒有,她當即俯下身來,在草叢中一通好找。
「喂,你把我當什麼了?」那個猥瑣的聲音慌了。
果然!一塊大石頭後面,阿西婭一探頭,一個土黃色的小團影子就一下子竄了出來。
聲音的主人終於露了面,可不就是羅恩的寵物斑斑嘛。當然,沒被劇透過的人肯定就把這個小傢伙帶回去還給羅恩了,哪能想到裝神弄鬼的就是他呢?
阿西婭蹲下來,和斑斑大眼瞪小眼,這個小東西居然還一動不動地在這裝純潔。阿西婭一把抓住他,面色不善地說:「叫我幹嘛,你有什麼事就說!」
斑斑的小眼睛震驚了,他吱哇亂叫了一陣才發現自己這種狀態是說不了人話的。阿西婭把他扔在地上,面色更加不善地說:「你不說話我走了。」
斑斑迅速地鑽到石頭後面,不知進行了一番怎樣的羞恥操作之後,終於說出了人話:「看來你是知道了,我被困在這具弱小的肉體里,只要你能帶我離開,我就能實現之前對你的承諾,甚至更多。」
阿西婭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你藏了這麼久,為什麼會找上我呢?再藏下去也不難吧。」
斑斑的聲音不再故作神秘之後,只剩下門牙過長導致的含混不清:「黑魔王,黑魔王已經兩次試圖歸來了,你是知道的。黑魔王會成功的,那時候我們只有臣服於他。我必須找機會脫身,在黑魔王還需要我的時候找到他。但我需要一個人來庇護我的肉體,如果你肯與我合作,我說的是合作,我可以把你引薦給黑魔王,你將會是他的重臣。」
「那你為什麼找的是我?」阿西婭還算冷靜,她可不認為自己有主角的氣運,能被這種事找上。
「因為哈利波特是那麼像他的爸爸。」斑斑說著,彷彿陷入了一段回憶,「那麼的樂觀,勇敢,還有一大堆附和他的所謂朋友。」
也許是中二之魂被點燃了,阿西婭被一股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浩然正氣沖昏了頭腦,她居然伸出自己的魔杖指向那塊石頭,大義凜然地說:「那你覺得我像你嗎?像你一樣的懦弱卑劣?小矮星彼得?」
斑斑,不,此時應該叫小矮星彼得了,從巨石後面走了出來。他已經解除了阿尼馬格斯,但形象上依舊很像一隻老鼠。土黃色的亂髮,還有小塊的禿頂,其他地方的毛髮倒是旺盛。水汪汪的小眼睛,尖尖的鼻子和長長的門牙,本就矮小的身材還佝僂成一團。此時他的小眼睛倒是瞪得大大的,一步一步地向阿西婭走來。
那股浩然正氣的衝勁兒一過,阿西婭就後悔了。她剛才簡直進入了角色,扮演起故事裡的小英雄了,她忘記了這裡對自己來說是「現實」。之前在格蘭芬多休息室也就算了,自己為什麼要在禁林的無人角落,招惹一位為了活命什麼都幹得出來的食死徒。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魔杖,一個剛剛三年級的學生能對付得了一位十幾年的阿尼馬格斯嗎?不會吧,他應該不會因為我的一句話就對我出sh……
就在那一刻!小矮星彼得的一大團魔力爆發出來,把阿西婭手中的魔杖直接震落。他一把奪過阿西婭的魔杖,反手用它指著它曾經的主人,獰笑著說:「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就沒法合作了。要麼順從我的指令,要麼,死吧。」
阿西婭倒在地上,悄悄地、緩緩地把手伸進衣領,嘴上回應的倒是快:「順從你?你用什麼保證我能順從你呢?如果我表面答應瞭然后就去找校長告狀呢?」
小矮星彼得的笑容真是讓人不舒服,他還很從容地說:「你考慮得很周全,我們可以簽訂契約,讓你成為我的僕人,永生不得背叛。」
阿西婭已經摸到了自己要的東西,正緩緩地拿出來。她針鋒相對地說:「不得背叛,你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小矮星彼得明顯是怒了,他不知道自己掩藏了十幾年的真相為什麼就讓面前的這個女孩輕易地說出了口,他正憤怒著,卻聽到那個女孩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現在幾點了?」
女孩問著這個不合時宜的問題,看著天空,好像在辨認太陽的位置,又好像天上有什麼似的。
小矮星彼得也不覺得這個小姑娘具備一瞬間逃走的能力,就跟著看了看天空,果然什麼也沒發現。
「差不多十二個小時……」阿西婭喃喃自語道,手中的時間轉換器快速地轉動十二圈。
一切的一切都隨著雲影飛速地倒退,小矮星彼得一瞬間就消失了,連土黃色的影子都沒留下。太陽從東方落下,月亮從西方升起,漫天的星星彷彿來自梵高的雙眼,夜間的神奇動物們是一團團輕盈的色塊,略作停留便飛快地離去了。很快,太陽便從西方升起,樹影快速地移動,一群人類大小的身影掠過。
阿西婭從來沒有一次轉換過這麼長時間,而且是在禁林這個神奇的地方。她才剛剛從時間倒轉的美妙景象里回過神來,就聽見了海格那洪亮而富有生氣的聲音。
「都過來,今天准讓你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