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考試周及其以後
考試周開始了,城堡里到處是一片不同尋常的靜寂。
第一個考試的科目是變形課,其中最重要的任務是把茶壺變成烏龜。也許是太大的壓力讓赫敏的發揮並不好,她變出來的烏龜尾巴仍舊是茶壺嘴。而阿西婭……她變出來的烏龜倒是精緻可愛栩栩如生,只是是輕輕敲一敲就知道它還是陶瓷的。
改變物體的材質一向是阿西婭最不擅長的地方,尤其是讓「死物」變成「活物」,她一次也沒成功過,這三年一次也沒有。她甚至給自己的陶瓷烏龜上了一個小機關,來讓它動起來,不過這點技倆當然沒有騙過麥格教授。
開局不利。
接下來是魔咒課考試,弗立維教授要求學生們兩兩一組互相施展歡愉咒。阿西婭本來想和羅恩一組,因為羅恩不需要歡愉咒真的起作用也能笑得歇斯底里。然而……
「我可以和你一組嗎?」
小步走過來的,是,哈利!
「不不不,你和羅恩一組吧,通過會很容易。」阿西婭趕忙把理想的組員讓出去,隨手邀請了一個名字都記不得的同學,草率地組成一組。因為彼此不熟,施展歡愉咒的過程變得十分尷尬,兩個人也禮貌地互相尬笑。
第二局又不利。
星期二上午,保護神奇生物課的考試倒是十分容易,因為海格一直在擔心巴克比克,根本沒有心思考試。一從禁林里回到霍格沃茨城堡,阿西婭就要跑進那個隱秘處,轉動時間轉換器,去考古代如尼文。
在最後一秒鐘停筆,阿西婭衝出教室去收束時間線,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糟糕。
莫不是又砸了一科。
下午考的是魔藥學,題目是混亂調料。出了考場之後阿西婭還在心裡說:我一定是把混亂調料調得太成功而讓自己混亂了所以就沒把混亂調料調成功……
但,看斯內普教授對著自己的藥劑寫下的分數,應該不止一位數。
(格蘭芬多考生在線卑微)
午夜時分考的是天文學。阿西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邊打著瞌睡一邊答完卷子的。反正,星星真美。
第三天,坐在魔法史教室里,阿西婭明白了一個道理:睡意有時是不需要積累的。以為昨天睡的夠多了嗎?不,你永遠可以睡更多。於是乎,這一門……
下午,草藥課考試。太陽很大,溫室很悶,阿西婭很困……
第四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考試是最有趣的,學生們要通過包含本學期講過的各種黑暗生物的一場障礙賽,狀態正常地走到終點才能獲得滿分。阿西婭順利通過了格林迪洛、紅帽子和欣克龐克,然後在裝有博格特的箱子前面果斷放棄了。
大不了不要這幾分,我還有其他科目的成績……也不怎麼樣。
下午,也是最後的考試時間,阿西婭要同時考三科。因為赫敏已經放棄了占卜課所以直接去考麻瓜研究了,阿西婭則要和哈利羅恩一起去北塔樓。
特里勞妮教授要一個一個地考核所有人,所以大家只能在她的辦公室外面排起長長的隊伍。
「阿西婭·墨菲。」
應聲推開辦公室的門。特里勞妮教授正坐在若干張桌椅中間,手邊放著一隻碩大的水晶球。
「你好啊,親愛的,」她溫柔地說,「你看看這水晶球。現在我給你計時,然後告訴我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阿西婭面對著裡面通透的白霧皺了皺眉,開始信口胡編:「我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身影是誰呢?」特里勞妮教授在放在她膝上的羊皮紙上迅速寫下一些什麼,低聲問道。「現在,仔細地看一看。」
肯定不能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啦。阿西婭開始寫小說:「我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他站在塔樓,上身裹在黑色的袍子中,只有下擺被風輕輕地吹動。還有,我正在跑向他。」
「你錯了,孩子。」特里勞妮教授突然抬起頭來,她大大的眼睛里閃爍著悲憫的光芒,「你跑錯方向了。」
阿西婭瞪大眼睛看著特里勞妮教授,不可置信地輕聲喊:「我在很努力地跑。」
特里勞妮教授依然是那樣溫和地說:「方向選錯了啊孩子,你只能越跑越遠。」
「那正確的方向在哪兒?我應該反過來嗎?」阿西婭像是抓住了什麼,不依不饒地問。
「不行。」特里勞妮教授遺憾地搖搖頭說,「一開始就錯了,如今已經徹底錯了。走上這條路,你就回不了頭,除非,一切重來。」
「不要,我不要重來。」阿西婭喃喃著。
「我們這一世的緣分到此為止。」特里勞妮教授在羊皮紙上寫下最後幾句話,又神神秘秘地說:「下一次全新的你來見我時,不要告訴我你是誰,讓我猜猜。」
帶著渾渾噩噩的腦子,阿西婭完成了剩下的考試。
特里勞妮教授的預言不會有錯。
有錯的也只是用來嚇唬小孩的。
請不要嚇我。
兩場失敗的考試也許讓阿西婭清醒了一點。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到處都是討論成績的學生們。阿西婭著實害怕了自己糟糕的表現,不過也只是害怕了一會兒。她很快就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成績高低。
所以,這是幸福,還是不幸?
………………
鴉群落在枯死的樹樁旁,蒙面劊子手心無旁騖地擦拭自己的巨斧。
試后一行人來到了海格小屋,得知巴克比克即將被執行死刑的消息。海格獃獃地望著窗外,望著被鎖鏈鎖起來的巴克比克。他的悲傷已經超過了眼淚和呼號所能表達的程度,只是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童一樣坐在角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四個小孩陪著海格坐了一會兒,窗邊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響聲,一隻花瓶突然碎裂了。隨後,哈利發出一聲輕呼,阿西婭看向他時,哈利正撫摸著自己的後腦勺。
眾人的注意力被這一系列異變引到了窗外,就看見福吉、鄧布利多,和那個蒙面的劊子手正在走向小屋。
四人從小屋的後門溜了出去,此時鄧布利多正向福吉詳細地介紹禁林里每一處景緻,很好地為四人爭取了時間。
藏在樹叢后,四人看見了劊子手高高地舉起巨斧,重重地落下,無數只烏鴉飛起。
羅恩皺起眉,緊緊地抿住嘴,赫敏強忍著淚水,環住羅恩的脖子,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羅恩的肩頭。哈利伸手搭上阿西婭的肩,身體也漸漸靠過來。他輕聲說:「別害怕。」
老娘知道那隻獸沒死啊老娘不害怕啊放開老娘非禮啊!
為了照顧這個氣氛和大家的心情,阿西婭還是一動沒動。
而就在這時,四人不遠處響起了巨大腳爪輕輕踏在地面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正從黑暗裡向他們走來。
那是一條淡色眼睛、皮毛烏黑的大狗。
哈利伸手去拿魔杖,但太遲了,那狗縱身一跳,前爪已經撲到他的胸膛上了。他迅即向後翻身,也許是由於那狗的撲力過大,從他身上滾過去了。
阿西婭已經拿出魔杖,但是沒有施展咒語。正當她一心一意想要划水的時候,那隻狗沖她撲過來,毫不費力地拖著她走了。它拖著阿西婭一直後退到打人柳根處的一個大口子里去,世界一瞬間就陷入了黑暗。
確定上面的人看不見之後,小天狼星解除了阿尼馬格斯。他緊緊地抱住阿西婭,熱情地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先跟我進來。」
穿過狹窄的地道,兩人來到了尖叫棚屋,這裡還是上次見到的破敗景象。小天狼星想借阿西婭的魔杖一用,阿西婭也放心地借給了他。
「清理一新。」小天狼星念完這句咒語之後,尖叫棚屋終於有了點落腳的地方。他坐在已經沒有灰塵的四柱床上,簡直是「慈祥」地看著阿西婭,露出枯黃的牙齒笑著說:
「你是萊姆斯的女兒?」
噗——咳咳咳
所幸阿西婭的口中沒有含著水。她努力平復心情之後回答道:「不是。您,您怎麼會這麼認為?」
小天狼星居然有點失望!他揚起頭髮出長長的感嘆音,說:「我上一次看見你和萊姆斯在一起,還以為是……算了,你一定是哈利的好朋友。」
「是的。」阿西婭略顯驚恐,還好他沒說什麼女朋友之類的。
「斯內普沒對你怎麼樣吧。」小天狼星低下頭,頗為深沉地問。
「沒有。」阿西婭已經明白,這些是自己已經忘記的那十二個小時的事,說不定還能從小天狼星這裡探聽到一些。
「那就好,斯內普那個小心眼可什麼都做得出來。」小天狼星習慣性地說。「哈利還不知道真相嗎?」
「不知道。」阿西婭突然發現了一個劇情上的不對,趕忙抬起頭問:「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此時此地,在看起來很正常的劇情里,她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漏洞——
斑斑不在這裡。
從始至終,羅恩的寵物斑斑就沒有出現過!
那麼小天狼星這次是為什麼而來?
等待回答的時間中,她緩緩低下頭。
她看見,自己的魔杖還握在小天狼星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