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章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說不準還真讓這男弟子得逞了。 

  可惜他跟著柳如逸相比都有差距,更何況是面對慕煙華?那青色飛劍剛有異動,慕煙華便已知曉得一清二楚。 

  長春gong兩名弟子聯手鬥不過慕煙華,這會兒那名女弟子死得不能再死,這男弟子更是獨木難支,根本不可能扭轉敗局,擊敗慕煙華了。 

  慕煙華不知何時轉過身,修長食指輕輕點出,正中青色飛劍劍身,發出刺耳的金戈交擊之聲。 

  青色飛劍微顫著,不住地「嗡嗡」作響,卻被慕煙華強迫懸停在半空,再無法前進分毫。 

  那名男弟子面如鍋底,指訣連連掐動,眸光死死盯著青色飛劍,整個人無意識地顫抖著,渾身真元鼓盪,氣息暴漲到了極點。 

  慕煙華看都未看那名男弟子一眼,抵著青色飛劍的食指略略一收,飛快地一指彈出。 

  「叮——!」 

  青色飛劍彷彿受到巨力衝擊,像是狂風中的一片無依無靠的枯葉,打著旋兒遠遠地拋飛出去,飛過那名男弟子的頭頂,斜斜地插入大地。 

  那名男弟子神魂跟著青色飛劍相連,青色飛劍受到重創,他本人自然被波及到,張口就是一蓬血雨噴了出來。分明與青色飛劍的聯繫不曾斷絕,然不管他如何努力,仍是無法讓青色飛劍移動半分。 

  青色飛劍好似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掙扎了兩下再無其他動作。 

  「……慕煙華,你心狠手辣、趕盡殺絕,會遭到報應的!」那名男弟子艱難地穩住身形,失了青色飛劍便似老虎沒了利爪牙齒,不甘地鎖定慕煙華,「我之今日便是你之明日,你今日殺我,必然有人明日殺你!」 

  慕煙華嗤笑了一聲,冷聲道:「不管我明日如何,反正你是瞧不見了。」 

  心念一動,驚月劍劃過一道雪亮的銀光,堪堪擦著那名男弟子脖頸而過,帶起一泓妖冶的鮮紅,迴轉慕煙華身側。 

  那名男弟子眼睛瞪得溜圓,眼底遍布血絲,右手無意識地抓著喉嚨,無數血水噴濺而出,軟軟地倒了下去,生命氣息很快消失無蹤。 

  一劍了解這名長春gong的男弟子,慕煙華回想戰鬥始末,心下不覺多了點疑惑。 

  長春gong兩名弟子修為境界皆不低,兩人都是結丹境巔峰,按理不該如此不堪一擊。明知要進入九龍台,自然多方準備,保命的東西一樣接著一樣,哪裡像這兩人一般,好似除了一柄品質尚佳的飛劍,再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東西。 

  慕煙華轉念一想,思及這兩人一路走到此地,期間定然經過數場大戰,說不定就有所損耗。 

  實際上,慕煙華完全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有著紫色符籙相助,慕煙華領悟功法秘技的速度無與倫比,劍法、拳法、指法,每一樣都不是凡品,每一樣領悟的境界都不低,戰鬥手法靈活多樣,讓人防不勝防。她卻是沒有考慮到,進入九龍台的修士年紀全部不滿五十歲,在整個修行界中,五十歲只能算是年輕一輩,縱然再是天才絕世之人,他修鍊的時間亦是有限的。 

  慕煙華一人兼修數門秘技,擁有隕星拳、裂天三指,驚月劍上的造詣更是極高,還要分心學習煉丹之術,這不得不說是個異常少見的情況。 

  每個人的精力不是無窮無盡,修士們要防著自己陷入門門通、門門不精的尷尬的境地,一般都是選擇其中一樣集中專研。或是飛劍、或是身法、或是其他各有所長的秘技,精修一樣、再輔修一兩樣。 

  長春gong一男一女兩名弟子,顯然一身實力大半在性命交修的飛劍之上。一旦飛劍被慕煙華廢去,便如斷去雙臂,任由人宰割而沒了其他更強的手段。 

  究其最直接的原因,慕煙華全力施為之時,戰力遠超長春gong兩人。 

  「痛快!煙華妹子總算為我出了一口惡氣!」 

  蒲存西手舞著一柄血紅長刀,一擊逼退一名瞧著二十歲上下的白袍男子,禁不住仰天大笑,「煙華妹子接連奏功,我卻也不能被落下了。」 

  「看我血舞長天!」 

  血紅長刀脫手而出,幻化出一層一層血影,其中血光縈繞,濃重的血氣蒸騰起來,倏然遮蔽了一方天空,將那白袍男子整個裹在裡面。 

  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不知從何處鑽出來人影憧憧。這些人罩在血光之中,瞧不清面目,身形並不如何凝實,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要散開,出現在白袍男子身周,奮不顧身地朝著他撲上去。 

  刺鼻的血腥味兒傳來,白袍男子嫌惡地皺了皺眉,掌間顯出來一柄玉骨扇。淡淡的銀光浮起,展開的扇面上畫著幾株水墨綠竹。 

  玉骨扇輕輕扇動,捲起一陣陣巨大的氣浪,狂風肆虐,席捲向越來越靠近的血色人影。 

  血色人影沒有實體,狂風中只略略扭曲了一下,速度竟是半分不減。 

  瀰漫的血氣越來越粘稠,彷彿還能聽到血水流動的「汩汩」聲。血河長流,血浪翻騰,血色人影借著血海之勢,「喋喋」怪笑著伸出越拉越長的手臂,向著白袍男子抓來。 

  白袍男子面色微變,掌中玉骨扇被他拋起,銀色的光華大盛,利箭一般插|入前方數個蜂擁而來的血色人影里。血色人影凄厲的大叫著,在銀光的照耀下,血色稍稍暗淡了些,卻並未給它們造成太大的傷害。 

  丹田內真元狠狠鼓盪著,白袍男子身上浮起一層淺淺的白光,一件精巧的內甲顯了出來,其上鐫刻著一道道隱約的密紋,瞧著品質不凡。 

  這瞬間工夫,血色人影已是撲到白袍男子身前,爭前恐后往他體內鑽去。先是撞到了白袍男子外放的護體真元,血色跟著白色互相抵消著,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 

  血色人影悍不畏死,越聚越多,很快將白袍男子體表染得血紅一片。 

  不大一會兒,白袍男子外放的護體真元盡數消融,血色人影直接貼上了那件精巧的內甲。 

  「咯吱!咯吱咯吱!」 

  刺耳的聲響不絕於耳,好似被無數尖銳的利牙啃咬,堅韌完好的內甲光華逐漸暗淡,光滑的表面慢慢變得坑坑窪窪,沾上了深深淺淺的血色,轉瞬便出現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洞。 

  白袍男子毛骨悚然,嚇得恨不得暈過去,唯有拚命鼓動真元,盡數朝著內甲灌輸進去,企圖以此擋住血色人影的侵襲。怎料巨量的真元灌入內甲,竟像是石沉大海一般,連著一朵浪花都沒能掀起。 

  「……什麼東西?!」白袍男子眸底閃過驚懼之色,心神終於失守,「我、我認輸了!那鑰匙我不要了!快將這鬼玩意兒收起來!」 

  蒲存西暗暗冷笑,又如何能放過這白袍男子? 

  早先長春gong兩人、丹霞宗三人圍攻他與祁藍衣,將他們壓得狼狽不堪,現下風水輪流轉,角色反了過來,蒲存西不想著擊殺白袍男子、報了那一箭之仇才奇怪。 

  血色人影終是將白袍男子牢牢困在中間,銀色內甲完全腐蝕殆盡,直接接觸到白袍男子皮膚。 

  「啊啊——!」 

  白袍男子像是遭受到了極致的痛苦,大張著嘴巴發出凄厲的慘叫,兩個眼珠子凸了出來,白凈的面上青筋暴露,瞧著極為猙獰可怖。 

  血色人影看到可趁之機,倏然一閃化作一道道血影,從白袍男子大張的口中鑽了進去。 

  白袍男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喉嚨里發出古怪的咕嚕聲,裸|露在外的皮膚下浮起一層血光,血肉高高鼓起,整個人驀地的炸了開來,化作一團迷濛血霧,成為了血色人影的一部分。 

  血色人影漫無目的地遊盪了片刻,紛紛聚攏在一起,盡數迴轉那柄血色長刀里,被蒲存西重新收回掌中。 

  「噗!」 

  蒲存西渾身一顫,面上一陣異樣的潮|紅,猛地吐出一口殷紅逆血。 

  早先在上一方空間,蒲存西因著通關鑰匙被人圍攻追趕,一路奔逃本是受了傷,剛剛又跟著祁藍衣一道面對五人強攻,這會兒勉強施展秘法擊殺白袍男子,竟是受了秘法反噬。 

  幸好情況不算太嚴重,尚在可控制的範圍內,暫時不會對他戰力造成很大影響。 

  蒲存西深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真元流轉而過,帶起一陣微涼的氣流,胸腹間的痛楚稍稍減輕了些,這才凝神向著祁藍衣處看去。 

  這一眼看去,蒲存西原有的一點小得意還未出現苗頭,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干! 

  隕星峰弟子都是怪物么?! 

  慕煙華是這樣,祁藍衣也是這樣! 

  蒲存西自問動作不慢,擊殺白袍男子就是片刻工夫,祁藍衣不知施展了何種秘技,居然早早讓剩下的兩人雙雙殞命,此刻正靜靜立在慕煙華身側,向著他看過來。 

  「看我做什麼?」蒲存西鬱悶地移開視線,抬手一指那名努力減少存在感的三清齋弟子,「就剩他一個人了,你們說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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