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坊市(三)
回來后的明空等人臉色實在是算不上好看,松音自然也不會不長眼地湊上去,只能與那一同回來的十幾人回了精舍。也許是今天師兄們的作為刺激到了大家,一路上竟然都沒有什麼人說話。到了門口后默默推開房門,松音倒在床鋪上,還是放心不下那些沒有回來的同門們。怎麼睡也睡不好,索xing直接起身拿出玉簡來,揣摩起今天在商鋪里那位師兄所教授的東西。
在有事情做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松音只覺得似乎才沒看多久,天色就已經亮起來了,精舍外也有了些許動靜,整理好東西,松音出了精舍,就看到很多人已經起身了,而沒過多久,明空等人也御劍而來,將大家帶到了棗子舟上。
這裡不是坊市的入口處啊?松音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這一片樹林,周圍是一片參天大樹,清晨鳥獸的叫聲舒人身心。王師兄將棗子舟收到袖中后,面帶微笑看著大家,也不說話,弄得松音等人有些惴惴不安,這王師兄怎麼了,不說話只是在笑,偏偏這笑還挺滲人。
「你們……知道昨天那群沒有回來的人去了哪兒嗎?」半晌,王師兄才慢悠悠地問了一句。
松音等人很有眼色的不說話,一個個低著頭看地面,就是不看王師兄。
「他們幾個啊,自以為了不起,還傻乎乎地以為我們肯定會等他們,哼,他們算什麼,幾個練氣一層的炮灰也敢這麼看重自己。」王師兄臉色一變,狠戾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傳了出來,原本笑語嫣然的表情也變得乖戾起來,語氣更是算不上好。一股築基期修士特有的威壓從他的身上向他們撲去,幾乎每個人都被那股恐怖的威壓給嚇得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雙腿也有些微微顫抖,幾乎是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久,這股威壓才慢慢退去,而松音早已滿臉都是汗水了,汗水順著鬢角流下來,流到了鼻尖,有些癢,可是松音卻絲毫不敢動,只能把自己的頭埋得更低。
「今天,我就給你們上一課,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修真之人心、狠、手、辣。」王師兄原本有些柔媚的聲音變得低沉不已。
「昨天那群人,在晚上肯定收到了不錯的『招待』,雖說沒有xing命危險,但是皮肉之苦還是免不了的,而且,他們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不能和你們再見面了。師兄的修為高於你們,你們就該乖乖地聽話,為什麼非要和師兄們對著干啊,這還是在我大衍門的範圍之內,那群狂徒還不至於傷人xing命,要是你們今後在外歷練,那可不就是皮肉之苦這麼簡單了,殺人奪寶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你們的皮可要繃緊一點了。」看似說教的話,卻是讓松音等人的額頭上又是一層薄薄的汗,看來昨晚沒有準時到達的人,都遇到了一些狂徒啊,就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在聽完王師兄的訓話后,松音等人還未恢復過來,就見到明雲師兄從遠處遇見而來,明雲那俊秀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也沒有從飛劍上下來,就直站在那上面,對王師兄道:「找到他們了。」說完便又是御劍而去。
「跟我走,去看看那群不聽管教的崽子有多慘!」王師兄陰測測的話似乎直接在耳邊響起。看到王師兄大步向前走去,松音也不敢多待,也連忙跟了上去,可是不知怎的,王師兄的步伐越來越大,明明還是那個速度,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而王師兄卻不管這些,大喝了一聲,要他們跟上。剩下的弟子無法,只能埋頭狂奔,拉進與王師兄之間的距離,可是還是不減距離拉進,甚至隱隱還有更大的距離。無法,松音只能運起風行訣,果然輕鬆不少,但是松音也不敢太靠前,前面第一個的是慕容凌雲,他距離王師兄最近,第二個則是另一個天資頗好的人,但是松音平日里也與他不熟,第三個就是松音了。
當大家緊趕慢趕到達之後,王師兄已經站在眾位築基期師兄中了。而眼前的一幕卻是讓大家驚呆了。在茂密的樹林中間有一小塊空地,附近還有些許低矮的樹樁,看來這塊地平日里是路過這片樹林的凡人們的紮營之地,而現在這裡並無凡人紮營,原本應空無一人的空地上,現在卻堆滿了人,堆得像小山一般的人。
松音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堆在這裡形成小山丘的居然就是昨晚那些沒有回去的弟子。一個個鼻青臉腫,身上也有斑斑血跡,雙手負在背後被枝條所捆,身上的藍色道袍已經看不出顏色了,甚至還有被火燒過留下的小洞洞,還有的人衣服好像被什麼劃破了一般,破布似的衣服掛在身上,好不狼狽。
眼尖的松音看到了上官雨婷和萬婉兒等人被疊在一起,頭髮散亂,已經暈了過去,剛想跑過去為他們解開枝條,而王師兄卻一聲咳嗽,停住了松音跑向他們腳步。
松音停下了腳步,看向師兄們。而師兄們則像是沒有看到松音的眼神一般,明空站了出來,緩步走到那些受傷但是還醒著的弟子身前,冷哼了一聲,道:「怎麼,你們不是很威風么,可以不聽從師兄的命令,我原來以為你們自己有能力在坊市結束后很好地活下來嘛,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說完更是冷笑連連。
而此刻有幾個聽到聲響的弟子們醒了過來,看到師兄站在身前,還以為自己得救了。
「師兄,快救救我們。」
「師兄,我們快死了,救救我們吧。」明空對著這幾個帶著哭腔的聲音沒有施以任何同情心。
「現在才知道怕了,昨天下午為何不準時到地方集合?」明空厲聲一喝,震住了幾個哭叫聲最大的人。更多的人也已醒了過來。被丟在上面的人還好,要是被壓在了下面,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麼多人壓在身上,氣都喘不過來。
「自以為是,狂妄自大,回去後到刑事堂領罰。」明空最後下了結論,這才示意松音過來解開大家手上的繩子。
松音等人連忙過去先將疊在上面的人扶下來,再將壓在下面的人拉出來,解開繩子,再用靈力為他們疏導一下鬱結的血氣,每個人都忙起來,有的拿出止血的傷葯為那些昨晚被藤蔓劃破的人處理傷口,有的人則是用靈力凝結出清水給大家做一些最基本的梳洗,好半天才總算是做完了,受傷的人早就是撐不住了,有的人在一放鬆后便暈了過去,還有的人還在強撐著。
看著松音他們昨晚這些的明空冷哼一聲,拋出棗子舟,一打法決,棗子舟就迅速變大,把昨晚那些人丟到舟上后,明空等人囑咐道;「這些人我就帶回門中受罰,而你們可以接著去坊市中看看,還是一樣的時間,我們回來接你們回門的,錯過時間的……你們自己看著辦。」看到今天眾人的慘樣,沒有誰還會繼續把這句話不當回事。
到了坊市之後,松音沒有和別人結伴一起走,還是選擇了獨自一個人,明空師兄走之前說要把雨婷和婉兒他們帶回門裡受罰,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懲罰,重不重啊,她們身上的傷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想著事情的松音並沒有太注意路面,直到她撞上了一個人。
「哎呀!」松音一個趔趄,整個身子向後仰去,差點沒摔倒,還是一隻手抓住了松音的小胖手。
「你沒事吧?」一個和煦的聲音響起。
松音只覺得撞到了什麼人,身體堅硬得像一塊大石頭,但是一陣草木清香撲鼻而來,而且那人還抓住了她的手,讓她沒有摔下去,更何況本來就是松音自己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路面上,連忙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下次可要小心些了。」和煦的聲音中不見責怪。
松音這才抬起頭來看看她撞到誰了,明明是自己撞到他了,脾氣居然這麼好。抬頭一看居然是昨天買了那塊雷隕石的那人,松音有些驚訝,沒想到還能碰見他。
聽到松音的驚呼聲,小胖手緊緊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滾大,這人有些好奇到:「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有,我只是昨天有看見你買了那塊雷隕石。」松音看著那人柔和的側臉,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
「昨天?哦,原來是這樣。」那他笑了笑,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好看。看到松音還是一副愣神的樣子,笑了笑,捏了捏松音頭上的小包包,道:「下次在路上可要小心些了,不要再這麼莽撞,撞到人了。」說完便離開了。
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不知怎麼的,松音又想起了昨天的那種心酸的感覺,沉甸甸地在她心裡,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瀰漫了心臟。但是今天才是自己第二次見到他呀,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來的真是奇怪。想不出為什麼的松音,沒有多想。集中了注意力,開始觀察起了周圍的商鋪。
松音決定今天來試試手,昨天那位師兄給松音說了如何辨別符籙的品質高低的技巧,符籙要有三大要素,獸皮、硃砂、獸筆。
符籙通常都是畫在獸皮上的,獸皮的品質越好,做出的效果也是越好,而且對於符籙而言,硃砂有時也是可以用獸血來代替,若是這獸血,獸筆上的毛髮與獸皮是出自同一隻靈獸時,效果更好,甚至有加成作用。比如說要製作火系的一階攻擊符,如果這張符籙的獸皮,獸血,與獸筆上的毛髮出自同一隻火系靈獸身上時,那麼這做出來的攻擊效果要比普通的火系符籙要高出兩層以上,要知道,就算是同一種的一階符籙,也是有好壞之分的,掌握了這些技巧,在挑選符籙的時候,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而品質好的符籙在對敵的時候效果也是比較好的。
松音決定在路邊那些小攤子里做一些實驗。蹲下身來,這個攤位上全都是一些一階下品的符籙,還有幾張中品的符籙。她假裝是要挑選符籙,實際上是在運用昨天學到的技巧來辨別這些符籙的品質高低。
她手上的這張火系符籙,硃砂紅艷,色彩濃烈,下筆時也是沉穩有力,轉折處圓潤婉轉,只是在收筆只是有些許顫抖,這會使得符籙在用的時候靈力有些不穩。而這張用二階鱷甲魚的皮做的防禦符籙,雖說硃砂紅艷,筆鋒也十分行雲流水,但是作為載體的獸皮符籙上在邊緣地區卻有些破損,可見是在獵殺時損壞了皮革,這種符在使用時靈力很快就會散去,支撐不了多久……
松音小小的身子就蹲在那裡,仔細觀察這這些符籙,幸好這時候攤位的人多,賣家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那麼多人,松音才能在這裡看了那麼久。最後,她挑選出了一張她最滿意的金系攻擊符,據說可以發出練氣七層修士的全力一擊,支付了將近三十塊塊下品靈石,松音馬上就感覺到那個裝有靈石的箱子里,馬上縮水了一大半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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