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七 前塵往事
譚峰見到那群弟子花了大力氣修復了陣法,再見到他們一個個耗盡了體內的靈力,累得像死狗一般癱倒在地上,譚峰難得的好心情,決定做一次好人,反正自己已經幫了,不如就幫人幫到底好了,把他們這些力乏的修士全都丟進了飛行法器中,便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回飛天谷,希望還能與蘭唯初他們碰見。
但是沒想到事情永遠都比他想象得要快,當他全速趕到飛天谷的時候,發現這裡似乎已經是人去樓空了,只剩下不遠處一些似乎有幾個修士在駐足,而且有一個氣息還不弱,應該是同階修士,飛近了一看,才發現不對勁,這似乎不是瑤池的修士呀。
但是還沒等他站穩,他就看到了那個女子,那個一襲金衣,宛若烈陽般的女子,她就這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好似一個萬古不變的巨石,當譚峰現出身形的那一瞬間,她的神思就在瞬間飛飛向了過去,她穿梭在記憶的迴廊中,看著從前的一幕一幕在眼前飛逝,那些熟悉的景色開始回房,每一刻的甜蜜警告著她未來的痛苦。
知道冷燕婉有些擔心地碰了碰她的手臂,金容袖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看著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臉色恢復了冷淡。而冷燕婉看著譚峰眼中則是閃過了一絲的古怪。
這一聲「容袖」可是道出了不少的內幕,首先這男子是怎麼知道金掌門閨名的,再者,能夠喚出「容袖」兩個字,怎麼著也該是挺不錯的朋友,但是現在看這場上的氣氛,可不像是好友見面的情景,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何蒙朝不動聲色地用神識在譚峰身上迅速閃過,驚訝地發現居然是一個元嬰期的修士,而且實力還不弱,他的腦袋裡迅速轉過了許多念頭,開始算計著能不能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利用得上的。
「這位道友,不知來自何方?」看了看金掌門,發現她並沒有說話的**,只不過是冷淡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似乎並不在乎的樣子,何蒙朝思索了片刻,決定主動出擊。
「容袖!」譚峰並沒有理會何蒙朝的搭訕,而是朝前走了一大步,瞬間他的身影模糊不清,幾乎在下一刻就站到了金掌門的面前,臉對著臉,距離極近,金掌門可以從那個男人的眼睛里看見自己,自己冷淡的的神色落在他的眼底,只有一種極為特別的感覺,似乎時間正在慢慢迴轉。
金容袖往後退了一步,離開了譚峰的身前,而她則是瞥過臉道:「前輩,未免也太孟浪了些,妾身可不是那些散修。」
譚峰心下一痛,知曉她還在怒,但是也知道自己不可以bi迫得太緊,只能吞了吞口水,剛想要伸出手但是卻被金容袖那略微的躲避動作給傷了個透心涼,只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好像是有人把他的心用冰榔頭敲碎了之後,又放在雪地里踩了幾百腳,最後丟入了堅硬的堅冰中。
場上的人反應各不相同,那群在寒霜地里耗幹了靈力的弟子此刻已經蘇醒過來了,偏偏譚峰一見金容袖就鬼迷了心竅,早就把他們拋到腦後了,他們此刻只能鬱悶得別困在法器里,若不是因為實在是受不了了,一些弟子在法器內部發出了動靜驚醒了譚峰,譚峰估計還想不起他們,他們一個一個從法器**來,發現同門的師兄妹早就已經不見了,就知道他們已經回去了,事不宜遲他們準備回瑤池,但是總是要和譚峰長老說一聲,但是場上的氣氛實在是詭異。
見到金掌門如此不給一個元嬰期修士面子,而那元嬰期修士現在的表情只能用呆傻來形容,那麼一點小心思就開始在眾人的心間瀰漫開了。冷燕婉實在是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了,主動跳了出來,走到了兩人的中間:「娘,峰叔,你們認識?」
金容袖一驚,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一臉疑惑的冷燕婉,腦中突然猛地閃過了剛才冷燕婉對她說的凝話,她說在寒天郡有一個長輩很是照顧她,現在看來這所謂的「長輩」就是他了,她眼神微,只覺得一陣的無力感朝著自己沖刷而來,自己防了這麼多年,終究是爭奪不過天意,自己小心翼翼地將女兒藏起來,還是被他見到了。
但是譚峰聽見了那聲「娘」后卻是微怔,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冷燕婉,又看了一眼面無血色的金掌門,一把抓過冷燕婉的手腕,冷燕婉驚呼一聲,金容袖彷彿是明白了譚峰想要做什麼,拉過了冷燕婉的另外一隻手腕,同時單手成掌,靈力在掌心凝聚,拉過冷燕婉的同時朝著何蒙朝的胸口攻去。
但是譚峰終究是元嬰期的修士,食指在冷燕婉的手掌上輕輕一劃,一絲血色就從她的手掌中滑落了下來,而譚峰也不遲疑立刻放開了冷燕婉的手,同樣在自己的手掌上一劃,兩種血液在空中漸漸融合,譚峰丟出了一個小小玉碗,在裡面撒入了些許的藍水,在藍水的作用下,那兩顆血液頓時就爆發出了閃亮的金色。
金容袖臉色一白,還是被他知道了,而在場的流光則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在媚色坊中誰不知道這冷燕婉乃是掌門在世俗尋到的一個孩子,再加上那時候金掌門痛失愛女,眾人便以為這冷燕婉乃是掌門的移情之物,但是現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冷燕婉有些呆愣愣地看著半空中那正在消退的金光,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就是修真界用於鑒別血緣的一種小法術,若是無變化,說明兩人間沒有關係,光芒越是盛,兩人間關係便越親密,這等的金光,說明了這兩個乃是父女關係。
她猛地看向金掌門,卻發現金容袖也是唇色蒼白,看著冷燕婉不可置信的模樣她動了動唇,終究是沒能說出什麼。
在場上被忽略已久的眾人也是被這戲劇xing的一幕給驚呆了,原來以為是狗血的感情糾葛,沒想到一下子便上升到了父女相認的戲碼。何蒙朝輕咳了兩聲,朝著方楚衡使了一個顏色,對著那群還在看戲的瑤池弟子微微點了點頭。
方楚衡悄悄地退下,招來了幾個弟子,眼看就要布下陣法,卻被譚峰給發現了,譚峰手中狂風忽閃,在地面上捲起了陣陣的颶風將眼前的一切都遮蓋住了,而且神識也受到了極大的壓制,譚峰一把撈過金容袖在她的頸間輕輕一點,金容袖只來得及瞪眼什麼都沒說便暈了過去。
「快布陣。」一手撈著金掌門一手與何蒙朝對戰的譚峰對著那群還在發獃的瑤池弟子吼道。那群弟子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陣旗,準備為回瑤池做準備,空中再次瀰漫起了數息的陣法光芒,何蒙朝見著那眼熟的陣法再次升起,就知道有些不妙,剛剛就是這個陣法送走了蘭唯初等人,現在可不能讓他們也跑了,他手中越加使力,但是不知怎麼的,無論他使出了多大的力量,那譚峰總是能將它擋下來。
瑤池弟子的陣法已經集結完畢,譚峰抽空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邊的冷燕婉,一道輕柔的微風卷上了她的腰間,將她丟進了那即將啟動的陣法中,附帶一塊白色的玉牌。
「轟隆隆」的響聲開始響起,陣法已經啟動,而何蒙朝氣急敗壞地丟出了一顆巨大的光球,在地面上炸開了一片土壤,而譚峰則是看了一眼女兒消失的方向,抱著金容袖瞬間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當那陣驚天動地的威勢消失后,冷燕婉這才扶著有些眩暈的腦袋想要站起來,身邊似乎有人扶了她一把,當她再次踏上堅實的地面后,幾乎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白鶴飛鳴,優美的身軀在空中顯出了各種優雅的身姿,不遠處的浮空小島上生長著顏色各異的靈植,精美的樓閣被飄渺的煙霧所掩蓋,只能露出飛檐的一角。
周圍濃郁到有些恐怖的靈氣此刻正溫順地盤旋在她的身邊,這兒是哪兒?
難得迷糊的冷燕婉還以為眼前的這一幕是自己出現的幻覺,但是似乎又是真實的,遠處的談話聲漸漸近了,而且腳步聲也開始漸漸清晰,因為進行快速傳送而有些暈乎乎的腦袋也開始清晰起來。
這裡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地方,這裡的一切對於她而言都彷彿是一場極為夢幻的美夢。
松音正跟在蘭唯初的身後前往典籍大殿,可是還沒能走到,蘭唯初就接到了一個緊急玉符,那玉符在半空中正一閃一閃冒著紅光,似乎在催促著人們快點拿起它。
蘭唯初眉頭微皺,有些弄不明白,事情已經解決了,還有什麼事情會這麼緊急?將玉符取下,裡面的內容幾乎立刻讓他頭疼不已,立刻調轉了方向,對著松音道:「出事了,有一個女修跟著弟子被傳送了上來。」
松音一驚,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含義,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情,一旦有下界的修士被傳送上來,如果把瑤池泄露出去,幾乎是不堪設想,也明白了事態的緊急,心裡難免有些埋怨,這事情來得真不是時候,自己還沒來得及摸一摸那些典籍呢,只希望這次的事情能夠早些解決,那麼她也可以儘快解決自己的功法問題。
當擁擠的人群打開了一條通道,露出了裡面的女修后,她幾乎要擦一擦自己的眼睛,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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