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零 恩怨
一股全新的氣息突然從遠方傳來,後期修士的氣息很明顯,先前的陰霾全數散去,蘭唯晨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松音的身邊,將蘭唯初扶起,松音也順手將手抽出來,蘭唯晨查看了一下他的身體情況,發現大有好轉。
「師兄,那……」松音很擔心,剛剛那麼大的陣仗,雖說現在蘭唯晨已歸來足夠說明了結果,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這些元嬰期的真人通常都會有一些保命的手段。
蘭唯晨悄悄搖了搖頭,道:「這事不急,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這老怪物已經失去了對這片陣法的控制,若我們再不離開,恐怕就要被掩蓋在這片陣法之中了。」
松音聽完大驚失色,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天際,果然在那裡,已經出現了不規則的黑痕,而且黑痕的數量與範圍還在不斷擴大,轉眼間就已經擴散出數丈的距離了,看來這陣法確實在不斷坍塌,而且在黑痕天幕下的地方,已經如琉璃破碎一般,化成了萬千的碎片,這些碎片漂浮在一片虛空中,不斷被吞噬。
趕緊將蘭唯初扶起,三人一同御劍飛起,蘭唯晨在前方控制方向,還要時不時躲過後方碎片的攻擊,松音則是扶著蘭唯初站在後面,經過春風化雨訣的治療,蘭唯初的臉色已經好多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清醒。
「師兄,那老怪物呢?」松音開口問道。
「跑了。」飛劍猛地後下方一降,一片巨大的碎片就從他們的頭頂飛掠而過,引起了一陣波動,而那片碎片撞上了前方的一片小樹林,,一片火光后,再無聲響。
跑了?這是什麼意思,松音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見蘭唯晨如此賣力地逃命,也就沒有接著問了。因為現在少了蘭唯初的破陣珠,所以他們飛起來有些不順,後方的坍塌越來越嚴重了,已經有過半的天幕被黑痕纏繞,大片大片的陣法碎片在天空中飛舞撞擊,一陣硝煙響起,大片的碎片相撞,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燦爛的煙火。
他們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不是因為蘭唯晨靈力不繼,而是因為他們飛出了將近百里的路程,而不僅在他們身後的陣法,就連在他們前方的陣法也出現了問題,這片陣法長時間內靠著極惡真人的靈力維持,一旦靈力崩潰,這陣法自然也就會灰飛煙滅。
蘭唯晨也有些著急了,這極惡真人還真是不討好,居然將這麼大的一片空間都掌控起來,而他對於陣法也不算精通,至今都找不到生門的位置在哪裡,不然也不會在這裡面徘徊這麼久。天空中的火光已經越來越盛,陣法的坍塌並不是慢慢的,而是一塊連著一塊,一旦其中一個小陣法坍塌后,如果不進行修補,那麼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就會出現一連串的迅速坍塌。
找到了,在他西北方的一處空洞中,一抹柔和的白色光芒開始若隱若現,出現生門的時機就那麼一會兒,如果這時候不把握中,那麼很有可能就會錯過這個機會,可是他又有些顧忌,在進入生門前他們必須先穿過一片空曠的空間縫隙,這縫隙中暗流涌動,十分不安全,他和蘭唯初倒是沒什麼問題,身上都穿著金絲琉璃麒麟甲,隕落倒不至於,頂多就是吃一番苦頭,可是松音不一樣,她的練體雖說有些效果,但是肯定抵不過正統的體修,面對這等威力的空間亂流,怕是不好過,而在空間亂流中一般法器能夠起的作用並不明顯,但是再不走,恐怕他們三個人都要折損在裡面了。
小龜也看到了,開始在哇哇叫了:「天吶,松音,看,生門在那裡。」松音自然是看到了,可是在生門前的一片黑暗她也看到了,而且也知曉這是什麼東西,對於空間亂流的威力,她前些天就知道了,臉色有些難看,三人中數她實力最弱,師兄就算是在昏倒狀態,可是他也是一個後期的修士。
蘭唯晨突然停了下來,控制著飛劍落到了地上,這一片的密林還沒有被波及到,但是在密林中的一些動物與妖獸早就感受到了不同的感覺,紛紛舉家逃竄,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無論他們逃到哪裡都沒有用,這裡的陣法空間即將崩塌,陣法中的所有生物都無人能倖免,一些四階的妖獸也是都是驚慌失措,見到了三個人類修士停在了它們的家門口,此刻也沒有空閑去理會,而是開始逃竄,整個密林中開始了雞飛狗跳。
「怎麼了?」將蘭唯初放在樹根旁,松音有些不解,但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就感覺全身一僵,蘭唯晨的手指還放在她的頸旁,很明顯,蘭唯晨給她下了某種禁制,讓她動彈不得,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和眼皮還能轉動,連一點的聲音都放不出來。
小龜趕緊問道:「松音,松音,你怎麼了?」
好在神識在識海內還能回話,知曉了蘭唯晨的做法,小龜不由得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而且更讓松音感覺到不妙的是,身後似乎是傳來了某種衣物摩擦的聲音,沒過多久,松音可以感覺到蘭唯晨用一塊方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讓松音極為不安,偏偏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
小龜和松音頓時都懵了,沒能弄清楚蘭唯晨的意圖是什麼,小龜與松音相連,很多時候都是通過松音,小龜才能了解外界發生的事情,可是現在松音不能動彈,就連神識都受到了影響,小龜自然也是不例外,在經脈小空間里爬來爬去,可是松音不允許它出現,只能幹著急。
松音可以感覺到風的氣息在自己的鼻端飄過,這種味道她很熟悉,是師兄的味道,然後自己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扶著,坐在了樹根旁,蘭唯初就在她的身邊,手指想要輕輕掙扎一番,可惜沒有什麼作用,接著又是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音,松音心裡的不妙感越來越重。
有人碰上了蘭唯初,蘭唯初的衣服似乎也被人翻動了,松音都快要欲哭無淚了,師兄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那生門已經出現了,如果再不衝過去,他們都要被留在這裡面了,你怎麼還在這兒玩戲法呢?
松音模模糊糊聽到了一句話,師兄在自己的耳邊似乎說了一句「對不起」,可是狂風帶走了話語,只讓她捕捉到一點殘影。很快,她就知道蘭唯晨要做什麼了。
一雙手開始脫掉她的外衣,松音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她很想要大聲地質問發生了什麼,可是她動彈不得,好在蘭唯晨將她的外衫脫掉了以後就不再動她了。小龜已經無力反駁了,若說這蘭唯晨會做出什麼,誰都不知道,可是松音可是他師妹,他也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松音**的肩膀有些寒涼,她被一雙大手扶了起來,臉頰貼上了一個溫暖的觸感,溫熱的肌膚帶給她一種別樣的觸感,松音忍不住抖動了一下,她的雙手被環繞上了蘭唯晨**的腰間,並且被固定住。松音此刻已經無比感謝蘭唯晨將她的眼睛給圍上了,若是此刻被她看見了這番樣子,恐怕她都要羞愧至死無臉見人了。
對於蘭唯晨想要做的事情,松音已經大概知道了,師兄也知道這空間縫隙的危險,他們兩個人是無所謂,可是她就不一定了,他們肯定有自己的手段,可是自己除了一些法器外,根本沒有什麼能夠出色的防禦手段來保護自己,可是……也不必如此吧。
接著便是一件有些涼意的東西蓋上了自己的後背,柔軟的觸覺摩擦著細膩的皮膚,松音有些摸不清頭腦,但是一根像是繩索一樣的東西被綁在了她與蘭唯晨的腰間,兩人綁得很緊,松音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去想這種異樣的感覺,不同於女子的柔軟,蘭唯晨看似單薄,實則不然,他練體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的剛勁鐵骨,松音的臉貼在他的心間,頭髮也柔順地散落在他胸膛上,還有她身上的柔軟……
蘭唯晨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這種感覺太過美好,讓他生出了幾分不舍的感覺,但是他看了一眼生門出現的位置,那光芒已經開始黯淡,就加快了手頭上的動作,將他與松音腰間的繩索綁好后,雙手用力一伸,蘭唯初的身體也開始朝他靠近,等到蘭唯初身上的金絲麒麟甲也被脫下來,蓋在了三人的身上,最後那起繩索將三個人緊緊地綁在一起,被擠壓在中間的松音現在了有了兩層的保護,安全多了。
蘭唯初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一條縫隙,他的雙手被放在了松音的腰腹間,已經開始恢復意識的他動了動,溫熱柔軟的感覺讓他有些意外,松音已經被兩件金絲琉璃甲給蓋住了,他根本就看不見松音,但是現在的姿勢是個正常人都知道,在他和弟弟中間,肯定還有一個人。
「大哥,快,我們要往上沖了。」蘭唯晨並沒有給蘭唯晨太多反應的時間,但是周圍已經開始受到影響了,巨大的樹木被連根拔起,大片大片的泥土被翻開,不少林間的動物,瞬間就被掩埋在了厚實的泥土中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立刻就發現不對勁的蘭唯初立刻將松音托住,周身靈力運轉,三人飛上了天際,朝著生門的位置飛去,靈力罩被放出,抵擋住了數片碎片,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們偏離了方向,好不容易衝進了那空間縫隙中,生門距離他們還有將近三十丈,平時只不過是一瞬的距離居然讓他們費力無比。空間縫隙中沒有空氣,靈力的作用也不大,蘭唯晨有些無奈了,好在蘭唯初醒了過來,幫上了不少的忙,他的手掌從松音的腰腹間抽出,在掌心凝集成了一片小小的靈力球,數個小球圍繞在他們的周圍,帶著他們往生門的位置靠去。
但是空間縫隙又豈是那麼好過的,時不時有暗流從他們的身邊竄過,每次暗流竄過,都會帶走數顆小球,到最後,小球已經完全消失了,而他們還差兩丈距離。
數個靈力罩被放出抵抗暗流,暗流劃過,在靈力罩上劃出了一個大口子,蘭唯晨趕緊補救,三人帶著松音如泅水一般慢慢靠近著生門,終於在生門消失的最後一刻被吸入。
但是通過這生門的感覺算不上好,無數巨大的壓力擠壓著它們,蘭唯晨放出的靈力罩只不過撐了數息就如同泡沫般「啵」得一下破碎了,而金絲麒麟甲終於感受到了危險,開始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將三人都保護了起來,而剛剛的那一下讓三人猛地都暈了過去。
再說極惡真人,終究是一個元嬰期的修士,他能夠在短短的兩百年內成為一個元嬰期的修士,自然是天賦極高,就算是修為全毀,面對這種困境,依舊靠著自己的一雙手讓自己恢復了將近一半的修為,不得不說是極為厲害的。
可是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已經藏起了這麼多年了,只需再過幾年的光景,或許他就可以重新恢復修為,將一身的殘疾修復,到時候他又重新變回那個魔道一霸,可是就是這麼三個小娃娃,讓他的所有夢想全都毀於一旦,瑤池!又是你,譚峰,我們的仇還沒完,現在又多了三個瑤池的小娃娃,你真當我好欺負么!
極惡真人的眼睛都快紅了,想當初,他雖說是魔修,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也從未使用凡人來提高自己的修為,除了功法不同,他與普通的道修體修並無一二。在一次外出歷練時,他碰上了金容袖和譚峰,三個人志趣相投,雖說立場不同,但是在很多方面都很有話題,容袖開朗活潑,人譚峰則是清俊深沉,他們三人一同歷練,容袖是個好女孩,他有些動心了,可是他很快就看出來了,容袖喜歡譚峰,他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服,自己哪裡都不比譚峰差,論修為天賦,他與譚峰不相上下,論外表,他也不差,但是感情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
他們三人一同闖過那皚皚雪山,也共同探險那深不見底的深邃谷地,三人的情誼也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加深,而他也看開了,容袖的整顆心都在譚峰身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會被她看重,再看看譚峰,他看向容袖的目光中也滿是暖意,再看看自己,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天之驕子,可不能這麼氣量小,他開始把容袖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對待,以為這樣便可以兩全其美。
那段時間幾乎是他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就算他們有時候會手受傷,會吵架,但終歸都是美好的。
但是一場爭吵開始讓他們之間有了裂痕,容袖和譚峰的一場爭吵,突然讓他清醒了過來,未來是他們兩個人的,不是三個人的,只不過他們之間好像是有了裂痕,在他的追問下,容袖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譚峰要回門派了,但是容袖想要和他一起回去,譚峰拒絕了。
容袖很傷心,但是他還是安慰她,說是可能譚峰有自己的安排。容袖怎麼能聽的進去,從那以後,他們三個人便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了。
極惡真人殘破的軀幹躺倒在河邊,他的那隻雄獅傀儡已經毀在了蘭唯晨的手上,而且蘭唯晨手段層出不窮,再加上手頭上的法器眾多,他那半吊子的狀況是怎麼樣都不能同從前一樣的,好在他最後利用雄獅成為替劫之物,才逃出來,現在他就像是喪家之犬一般,無處可去。
都是瑤池!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有些雜亂,應該有很多人,極惡真人立刻將眼睛閉上,遠處的氣息傳來,是好幾個凡人,應該是在山裡打獵的人,此刻手上都拿著一些武器,漸漸靠近他,還能聽見一些話語。
「喲~瞧,那邊有一個人,快去看看。」
「慢著,說不一定有什麼陷進,還是看看再說吧。」有人不太放心,這深山平白無故哪來的人。
「哎,你瞧瞧,那人全都都是血,肯定是受了重傷,趕緊的,不然就沒命了。」有的人則是不以為然,這深山老林的,他們這麼多人,害怕一個受傷的人不成?
最開始開口的人沒辦法,只能跟了上去,跟上去一看才發現真的是觸目驚心,這人居然只剩下了半個身軀,而且還血流不止,一摸脈搏居然還有,真是老天爺保佑。這些淳樸的獵人趕緊將這受了重傷的人七手八腳地抬了回去,希望還能有救。
誰都沒有看到,在極惡真人那滿是血污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既然他已經回不去了,那就一路走到黑好了,反正都這樣了,總不能等死吧,他還要找瑤池的人報復,才能一解他數十年的心頭之恨。
但是因為失血過多,極惡真人的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又開始回憶起了當年的一些往事了。
為了容袖說的事情,他找到了譚峰,想要向譚峰探探口風,但是沒想到一提起門派這個話題,譚峰突然就變了一副臉色,說是不會帶容袖回去了。他不由得大怒,,一把抓起譚峰的領口,問他為什麼。
譚峰臉色冷淡,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領口被他人抓住:「沒有為什麼,我不會帶容袖回去的,就這麼簡單。」
在修真界,如果男女修士雙方都有好感的話,一般來說都會帶著雙方回到自己的宗門中,讓宗門的長輩過過眼,基本兩個人的事情就算是成了,可是譚峰居然不願意帶著容袖回他門派,這不就是花花公子,想玩弄完容袖就算了么。
兩人不歡而散,而金容袖也是萬分的傷心,一再bi問譚峰為什麼不帶她回到宗門,總而言之,譚峰似乎是變成了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油米不進,他還和譚峰打了一架,三人就此不歡而散,金容袖每日以淚洗面,而他看著金容袖日漸蒼白的模樣也是萬分地憤怒。
後來他成功地進階到了元嬰期,就想重新找到譚峰,因為金容袖懷孕了。當他趕到寒天郡的時候,譚峰還在碧濤崖,不過他也不是傻子,並沒有立刻就顯出身形,而是隱藏了起來,守了一段時日後,終於抓到了一個碧濤崖將要外出的長老,元嬰期修士的手段還是有的,更何況他出身魔道,什麼手段沒有,用了攝魂術詢問了一些關於譚峰的事情,這一問,就問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譚峰就是個普通的碧濤崖金丹期修士,但是當他從那個修士嘴巴里聽到「瑤池」二字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奇怪,這「瑤池」是何處,他怎麼沒有聽說過,但是那修士好像知道得不多,除了關於瑤池的一些基本情況,其餘的一概不知,他強行搜魂煉魄也沒能得到更多的東西,好像是被人下了禁制一般。
他就琢磨開了,這所謂的「居雲端之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弄不清楚情況的他,直接找上了譚峰。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前來是一件大事,更何況還是來者不善,此時的譚峰也進入了元嬰期,兩個人一見面,還是舊事重提,只不過譚峰從他嘴裡聽到了「瑤池」后倒是有些驚訝,但是還是不肯說任何話。
昔日的友情,似乎已經完全破碎,兩人一言不合就開始打了起來,兩人一共打了將近三天的時間,地點也從碧濤崖達到了寒天郡的凡人匯聚地,譚峰還想避開那些凡人的住所,但是極惡真人怎麼可能會同意,戰局就在凡人的居所上方打開了,一戰下來凡人死傷無數,而譚峰也是憤怒之極。
這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遠方飛來的一陣巨大靈力衝擊將他沖飛,那股力量根本就不是一個元嬰期的修士該有的,在一陣劇痛與血色中,他痛苦地嚎叫,隱約聽到了譚峰有些焦急的聲音:「師尊!」
但是極惡真人豈能甘心,憑著最後一擊也讓譚峰的腿吃了大苦頭,自此他就逃到了霸天郡,像只喪家之犬一般躲了起來,這麼多年了,他所受的苦,早就不能衡量,他要讓譚峰!讓瑤池!付出代價!
當他暈過去的最後一刻,一個人煙旺盛的凡人村莊出現在他的眼前,好鮮美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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