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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護身符①①

  在淨道者的圈子裏,危害程度排名前一百的濁妖都有專用的代號。


  相關高層人員提到這些濁妖時,對話往往高深莫測,比如“加固封印025”,“派人和073交涉”,“釋放077”……


  管理員的私聊群裏也經常出現他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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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事情沒有絕對,比如編號009,人們提起他時,會直接叫他“永夜”。


  這是近代史上最有名的地狼,論實力排不上前十,但凶殘程度完全足夠。


  一般的地狼毛色漆黑,隻有永夜一身純白,十分好認。


  就是這個永夜,曾經在一百年前,憑一己之力屠了整個村子,重創了當時四大淨道世家之一的遼寧孔家。


  如果正麵衝突起來,永夜並不是孔家的對手,但孔家當時集中力量對付妖王,疏忽了藏在村子裏的老幼婦孺,以至於被永夜成功偷襲。


  也因此,永夜一直被認為是最陰險殘忍的濁妖。


  常淨已經猜到,可以偷走護身符的妖精一定不是簡單貨色,卻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看到永夜。


  不隻是他,換了任何一個淨道者,都會一樣感到意外。


  永夜在濁妖排行榜上名列第九,應該像其他濁妖一樣被封印在安全的地方才對,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


  不怪常淨覺得意外,因為眼前的事實確實是個意外,自從一白年前妖王被封印之後,妖族的勢力一度土崩瓦解,身為妖王副手的永夜也難逃一劫。


  他像其他濁妖一樣,被淨道者封印在北方某處,確切來說,是遼寧省內的一個小村子裏,那裏曾經屬於孔氏一族,永夜就是在那裏毀了孔家的根基。


  淨道者封印了永夜之後,在當地建了一座寺廟用來鎮壓妖力,按常理來說,永夜是不可能在短短一百年裏衝破封印的,但現在這個世界,別說一百年,就是十年的變化也夠讓人瞠目結舌。


  曾經的村莊已經變成了鎮子,開發商到處建樓,而寺廟建在鎮上最為繁華的地段,自然變成了開發商的眼中釘,這幫人多次試圖拆了寺廟改建商場,可惜一直沒能如願。


  不過,聰明的開發商們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寺廟不能拆?那就不拆了唄,咱們換個思路走起。


  包工頭很自豪地表示,勞資們也是正規學校領了證的,不信問問挖掘技術哪家強?


  於是他們在寺廟隔壁建了個商場,又把地下停車場一路挖到了寺廟地底。


  幾個月前,他們在刨地挖坑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塊堅硬的石板,板上刻著奇怪的花紋,包工頭早聽說過挖地基挖出文物的感人事跡,連夜找了幾個熟悉的師傅把石板給撬了,果然弄了幾個清末的古董出來,順便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塌方。


  幾個師傅受了輕傷,包工頭害怕承擔責任,把倒賣文物的錢分了了事,這事兒也就瞞了下來。


  現在的和尚也都崇尚科學,寺院方麵一直沒把地底下的東西當真,少了也沒太上心,加上當地的降妖管理處忙著賺外快,例行檢查得過且過,結果這事兒發生了也像沒發生一樣。


  到現在為止,相關部門也不知道寺廟下方鎮壓的妖精早就沒了。


  永夜、幻海、護身符——常淨把這幾個詞串聯到一起想了一下,隱隱猜到了某種超乎預料的嚴重後果。


  畢竟永夜曾經是妖王的左右手,現在他搶了護身符,又進了幻海,那被封印在幻海底層的家夥……


  這時永夜幻出人形,看向許良,“你還活著。”


  許良:“讓你失望了嗎?”


  永夜不回答,隻是微笑著輕撫手中的木匣子,匣子大約半尺見方,深沉的木色上浮雕著一枝白梅,看那蒼勁古樸的雕工,似乎還是件兒古董。


  永夜:“你到這裏來,一定是為了要回無明水,我可以告訴你,東西就在這個匣子裏,有本事就過來拿吧。”


  常淨:“你是不是闖進幻海,放了妖王?”


  據常淨推測,妖王很有可能已經混在向西的地狼群中逃了。


  “妖王?”永夜聲音冰冷,“既然你提起妖王,那你知不知道你家祖先對他做過什麽?”


  說完這句,他眼中寒光一閃,變回了原形,喉中發出威脅的低吼,後退兩步,驅使著另外十幾頭地狼同時撲向常淨。


  這時月濯抖開羽翼,擋在常淨麵前說:“我來對付他們,你去對付永夜,一定要把護身符搶回來。”


  常淨咬破右手指尖,快速在左手掌心畫了一個符印,雙手合十,再緩緩分開,掌心漫出藍綠交替的浮光。


  常淨閉眼念咒,喚道:“朔光!”


  溯光蛟從光芒之中飛身而出,蟒蛇般的身子環繞著常淨,喉中發出輕響。


  清淺的月光灑在蛟龍身上,像籠著一層薄紗,鱗片若隱若現,像一層半透明的冰殼覆蓋著蒼白的骨骼。


  朔光抬起頭,一雙藍色大眼睛注視著常淨,滿溢著歡喜。


  一周之內叫他兩次,真是太開心了啊~(≧▽≦)/~

  常淨看著永夜的方向,右手按在朔光頭頂,低聲說了句什麽。


  朔光輕輕抬起頭,喉中發出撒嬌的“咕嚕”聲,在常淨手上蹭蹭,而後張口,從側麵咬住他的手腕。


  尖牙就像鋒利的匕首,刺破皮膚卻沒有見血,瞬間銀光大作,朔光的身體盤繞在常淨身上,於光芒中化作銀白色的龍紋,烙印在常淨的手臂之上。


  片刻後銀光淡去,常淨手中則多了一把巨大的戰鐮。


  鐮刀足有一人多高,從刀柄到刀身呈現出白骨般的色澤,刀柄和刀身相連處凸起著三根尖刺,像極了朔光的脊骨,而刀柄末端則是縮小版的龍頭,空洞的眼窩中跳動著冰藍的火焰,隨著常淨的動作,火焰拖著尾巴,在夜色中劃出流星般的弧光。


  這就是常家傳承了一千多年的妖刀——破妄。


  破妄在常淨手中輕盈地環繞一圈,刀身在月光下仿佛覆蓋著一層純白色的流火,火光映在常淨臉上,勾勒出美好的輪廓,同時也在神色中增添了幾分冷肅。


  常淨握著刀柄輕輕一揮,舞出的勁風中帶著精純的靈力擴散開來,周圍的地狼本能地退了幾步。


  常淨將刀柄支在肩上,向前幾步,踏在月濯背部借力,縱身躍起的同時舞動戰鐮,朝永夜追去。


  刀刃在夜幕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弧光,同時照亮了常淨的身影,高挑的黑影如同悄然展翅的夜鷹,露出致命的爪鉤撲向獵物。


  一聲銳響,刀鋒逼近永夜,刀尖繞過背脊直指咽喉。


  永夜猛地停了一步,直接用牙齒接住了刀鋒,刀鋒勁勢絲毫不減,硬是把永夜推了出去。


  永夜跌在地上翻滾幾圈,躲開了緊追而至的下一輪攻擊。


  這是許良第一次看到常淨使用妖刀破妄,從他揮刀躍起的瞬間開始,許良眼前的世界就變成了黑白兩色,蒼白的背景映襯著墨黑的身形,每個動作都像是一筆狂草,帶著剛勁的筆力落在天地間的巨幕上,力透紙背。


  有那麽幾個瞬間,許良甚至看得忘了呼吸,也難怪中二青年們會把摸一摸妖刀作為人生目標。


  實在是太他媽帥了!


  這時,有地狼從背後偷襲常淨,許良趕在月濯之前衝過去,矮身躲開地狼的衝勢,同時一拳猛地揮出,打在地狼身上,再乘勢給了一腳側踢。


  這招還是在歡樂穀跟常淨學的。


  地狼嗚咽一聲飛了出去,常淨注意到身後的動靜,朝許良吼道:“躲開!”


  許良站在常淨背後,笑道:“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保護你大爺!老實站著別動!”


  這次許良倒是聽話,真的站在原地不動彈了,幾隻地狼剛好把他成靶子,低吼著撲了上來。


  常淨正和永夜糾纏,無暇顧及身後,餘光看到許良木樁子似的杵在原地,二話不說就回身踹了他一腳。


  “傻了嗎你?躲開啊!”


  許良十分委屈,“是你讓我不要動的,現在又讓我躲了?”


  常淨恨不得抽刀劈了這個搗亂的混蛋,“保護好你自己,不要添亂!”


  “好,放心吧,一定保護好你。”許良擋住地狼的攻擊,順便找個空子在常淨臉上摸了一把。


  許良不會任何道術,但隻憑力量也夠他周旋一段時間。


  當然,這並不能代表許良有多少實力,畢竟地狼在攻擊他隻是想讓常淨分神,招數都是注了水的。


  許良是許家最後的血脈,即使是濁妖,在麵對他的時候,也會下意識手下留情,他們自然沒直接受過許良的恩惠,但俗話說,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大家都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往上數上三代,總能找到幾個受過許家恩惠的親戚。


  所謂父債子償,這些恩惠自然累積到了許良頭上。


  許良把一頭地狼踩在地上,利用喘氣的功夫看了一眼常淨,隻見他被永夜追著到了一棵樹前,眼看著就要被利齒咬住肩膀。


  “小心!”許良大喊一聲,同時卻看到常淨用力將戰鐮拋上高空,自己則攀著樹枝做了個回環,蕩出一個漂亮的後空翻,於半空中接住戰鐮,雙手握住刀柄攻向永夜背後。


  電光石火間,永夜躲開了致命的一擊,後背卻綻出一道血光。


  他像常淨做過的一樣,幾步躍到樹上,借力反身一躍,直朝著許良撲來。


  許良隻顧著常淨,沒留心周圍,現在想躲才發現居然有兩隻地狼分別咬住了自己的褲腳。


  常淨:“躲開!”


  許良:“……”你倒是躲一個我看看啊!

  片刻後,黑白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許良身前,許良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違和。


  永夜隻是佯裝攻擊許良,在最後一刻,他前爪踏著許良肩膀轉了個方向,側身咬向常淨的右肩。


  利齒穿透皮肉,血腥味瞬間蔓延開來。


  許良悶哼一聲,疼得渾身一僵,就在最後一瞬間,他用自己的手臂擋住了永夜的攻擊。


  許良看著自己血淋淋的胳膊,想著這就像肉骨頭打狗,隻不過現在他自己就是那根骨頭。


  常淨怔了一瞬,緊接著伸手扣住了永夜的喉嚨,永夜咳了一聲,張嘴鬆開許良,看著他手臂上對穿的血洞,眼中露出充滿歉意的目光。


  而許良之所以感到違和,正因為永夜撲上來的時候也帶著這種目光,這頭白狼對他沒有惡意,之所以攻擊,隻可能是為了對付常淨。


  許良手臂抽搐,疼得冷汗淋漓,卻還是擠出個不太標準的笑臉,朝常淨說:“說了要保護你,怎麽樣,現在相信了吧?”


  “有毒。”常淨低聲說著,麵無表情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質問永夜,“怎麽解毒?”


  “你放我走,作為交換條件,我可以把無明水還給你,用它可以解毒。”


  常淨:“好。”


  他也可以直接強迫永夜交出無明水,卻不想耽誤了解毒的時間。


  永夜再次幻出人形,將之前的木匣子遞給常淨。


  常淨接過的瞬間,永夜揮出一道風刃,同時迅速後退,帶著其他地狼走了。


  許良的手臂已經變成了死灰般的青色。


  他也真是倒黴,小時候為了常小貓被蜘蛛咬,長大了又要為常小貓被地狼咬……


  月濯扶著許良坐下,常淨打開了木盒。


  盒子裏墊了厚厚的一層絨布,布麵上嵌著一個巴掌大的淺棕色毛團,正緩緩起伏著,打著小小的呼嚕。


  常淨:“……”


  許良伸手接過盒子,把毛團取了出來揉了揉,揉成一隻睡熟的倉鼠。


  倉鼠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細細的紅線,下方墜著一顆透明的晶體,正散發著淺淡的紫色光芒。


  護身符,終於還是找回來了。


  許良把它從倉鼠身上取下來,遞給月濯,“看看是不是真的。”


  月濯接過,用難得一見的溫柔目光注視著透明的水滴,緩慢而悠長地呼了口氣,將它緊緊攥進手心。


  許良捂著胳膊上的傷口起身,忽然指向常淨身後,“看!妖精!”


  常淨轉頭的瞬間,許良撒開雙腿,朝著相反的方向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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