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開壇拜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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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勢大，目標就大。
今天在關帝廟內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會在江湖中流傳。
沒出頭的矮騾子，會把今天的主角，當成自己奮鬥的目標，也有人會今日主角自動轉化成敵人，想要踩著他們上位。
林懷樂他們，就是興和新立出的炮台。
道理都懂，不管是元寶，還是大D，都清楚裡面的兇險。
但他們都不會退縮，自古名利，是無法讓人捨棄的。
關帝廟的規模不大，三幢四楹。
正門石刻「關帝古廟」四個大字，廟門石刻對聯：「威名震華夏、大義本春秋」。
廟柱對聯：「與天地同參，澳水匯流存氣；崇古今永祀，嶼山高峙凜丹心」。
廟內正殿中央供奉有關帝坐像，神台兩旁左右各有兩尊神像。左邊的是張仙周倉，而右邊的是關平和黃靈公。
正門兩側供奉土地及門官，兩旁各置一個欄柵，分別放有一尊神像及一匹駿馬，和一位馬夫。
馬夫就是關平，而那匹馬便是是關公的座驥。
正殿前的廣場上，已經擺好了供桌。
正中央是一整頭燒豬，其餘就是典型的洪門五供，香、花、燈、水、果，將整個神案都擺滿。
香爐中此時還沒有上香，應該是等開壇結束，麒麟文帶頭上香。
「樂哥，我是四九仔，最小的。」
「走過這道門，就是偏殿，老頂就在裡面，我就不陪您進去了。」
土豆將林懷樂等人領到偏殿前，扭頭對他說道。
堵在門口附近的人不少，都是各個大底的心腹手下，見到林懷樂來了，紛紛打招呼。
「長毛跟我進去，剩下的人找地方歇歇。」
林懷樂對著手下說完，就帶著謝蘭和長毛往裡走。
偏殿的正門前，守著刑堂派出保護坐館的保鏢，為首的就是紅棍宏升。
對於字頭的新人，宏升倒是沒有擺社團老人的架子，熱情地打招呼：「我是刑堂的宏升。」
「阿樂是吧？」
「老頂在裡面等你，就差你了！」。
說完，就帶頭往偏殿走。
見自己是最後到的，林懷樂也趕緊跟了進去。
雖然是偏殿，但同樣供奉的神像，可卻冷門的很，是神醫華佗，牆壁上壁畫，也是關公刮骨療傷下棋的場景。
麒麟文正坐在神像下面，端著茶盞，滿臉笑意，同身邊兩側的江湖人士，閑聊談笑。
「老頂，阿樂來了！」
宏升走到門廊處，大聲地稟報道。
偏殿中，坐著三十多位江湖大佬，都齊刷刷地看向門口，想要看興和最出彩的年輕人，長什麼樣子。
早來的大D和元寶，正坐在最外圍，如果沒有門擋住，都要到外面走廊了，聽見林懷樂到了，也投去了目光。
擔任本次開壇的總指揮的串爆，就站在麒麟文的身後，他身上穿著青色長衫，腰間和額頭，都纏著一尺寬的紅布，手上還攥著一把搖鈴，見到林懷樂到了，便在麒麟文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就悄悄離開了。
「各位，這就是我興和近期最火的後生仔，少爺樂。」
「阿樂，來，給各位前輩請安。」
「這些老前輩，一大清早就來到大澳，就是為了撐你。」
麒麟文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站起身，同身邊的江湖大佬們，介紹起林懷樂。
林懷樂走進了偏殿中，來到右邊最後一位大佬面前，擺出興和獨特的手勢。
華夏以右為尊，夷狄左衽。
和字頭上下，都是洪門子弟，以光復漢家天下為己任。
在重要場合，必須由右轉左。
「這是和勝興的良叔。」
「字母幫德字堆的細哥。」
「毅字堆的勇哥。」
「和連勝的尤伯」
「.……」
麒麟文收起了嘻嘻哈哈，面容嚴肅，一本正經地介紹到。
夠資格坐在兩側的江湖人士，大多都是某個社團的元老或者某個地區的扎fit人。
不過刨去興和的人外，只剩下二十多人，這其中的大多，都是老一輩的江湖人，威望和勢力皆在。
距離麒麟文位置最近的三四個，氣焰更足，坐在那裡，面上露著笑容，可是卻讓人感到一股生人勿近的彪悍氣焰。
和連勝的尤伯，和連勝的大腦所在，門下多出白紙扇，要是被他盯上，不死也脫層皮。
他跟國龍，並稱和連勝雙雄。
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和連勝能有現在的發展，兩人居功甚偉。
毅字堆的鬍鬚勇，也是字母幫新成立的字堆，原來是梅字堆最出頭的打手，後來憑藉劉安的幫助，順利新創毅字堆。
最擅長的是挫傻狗上牆，別看他長得威武霸氣，實則最陰險狠毒。
剩下的也不是什麼善茬，什麼九龍城寨的毒佬，各地的宗親會長，保良局的大佬。
這裡面最引起林懷樂注意的，並不是這些江湖大佬，而是在角落中的幾個中年人。
這些人鬆散的團成一個小圈子，與這些江湖大佬們離的很遠。
麒麟文並沒有向林懷樂介紹這些人，但這些人，卻主動給端起茶杯，向他致敬。
林懷樂也點了點頭，同這些神秘人，表達了善意。
儀式應該還沒有準備完，同這些大佬們打完招呼，林懷樂就坐到元寶和大D的身旁。
「樂哥就是不一般，壓著時間趕來。」
「我還在被窩中睡覺，就被大家姐吵醒，真是撲街。」
大D見林懷樂坐了過來，嘴裡不停地抱怨著。
林懷樂掏出香煙，他現在已經不抽紅萬，而是抽南洋烤煙廠的頂級煙，讓了一圈之後，才開口說道：「早起的鳥兒有飯吃。」
「今天是大D哥的大日子，今天就是你皇帝D登基加冕的吉時，我還是別來搶你的風頭。」
「屁！」
「今天是三元及第。」
「少了誰都唱不完這齣戲。」
「是不是，元寶哥？」
大D翹著二郎腿，用鼻子和上嘴唇夾住香煙，搞怪地說道。
元寶倒是不在意，畢竟今天的場景，他已經經歷了一次，早就沒有了新鮮感。
「無所謂，我一個老人家，當然是當配角。」
「你們兩個，靚到發啊！」
「當然是主角嘍。」
都是吹水打屁的話，一點營養都沒有，打發時間的。
打扮復古的串爆，從殿後的小門再次走進來，又回到麒麟文的身後，直接開口對偏殿所有人說道：「興和香堂堂口已開，請我興和坐館和眾兄弟移步。」
儀式已經準備就緒，麒麟文為首的興和一群叔父輩，大底紛紛起身，朝著殿後小門走去。
過來觀禮的江湖大佬們，則等興和眾人離開之後，才隨在最後走向小門。
而小圈子的中年人，反倒是沒動，依然端坐在原地。
「開工了！」
大D將嘴上的香煙收到口袋中，伸了一個大大懶腰，率先走了出去。
元寶看了林懷樂一眼，見他紋絲未動，便跟在大D走出去。
林懷樂回頭看向華佗的神像，雙手合十，恭敬地下拜。
小門口的串爆，沒有催促正在誠心拜老爺的林懷樂，而是安靜地等待。
「生與死，一線間。」
「這是我當年拜門大佬說的，我記了半輩子，想了半輩子。」
「送給你了！」
串爆等到林懷樂走到門口時，突然開口說道。
話說的莫名其妙，聽的也莫名其妙。
但現在林懷樂沒有時間細心詢問，而是深深地望了串爆一眼，而後走出偏殿。
林懷樂三人跟在串爆身後，走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一間暗室前。
暗室的門打開了，他們三人才看清楚這間暗室內的情況，連窗都沒有一扇，只有這一處小門入口。
這時的暗室，已經點燃了白蠟，光線明亮了不少。
不大的房間內，左右兩側已經坐滿了剛才進去的江湖人。
大家全都表情肅穆，沒有開口交談，在幾點昏黃燭火的照映下，剛剛在外面還談笑，此刻卻在黑暗中不苟言笑的江湖大佬們看起來多了幾分神秘感。
「等我號令才能入城。」
身為禮堂堂主串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扮，對林懷樂等人說了一句，就先自己走了進去。
他是本次興和開壇的壇主，負責一切事物。
等串爆走進暗室后，裡面就走出兩名大漢，抱著雙臂擋住了小門，兩雙眼目光炯炯的盯著三人。
林懷樂之前惡補了洪門規矩，知道這兩人此時的身份，乃是洪門弟子天佑洪。
這道小門就是洪門堂口，此時把守洪門看守三人，只等裡面傳令來。
林懷樂，大D，元寶三人踏入洪門入此堂口，即是洪門兄弟。
再出來時，便是洪門興和大底的身份。
串爆進了暗室之後，中央的神壇處有一名中年婦女。
如果這時林懷樂走進來，一定會認出來，畢竟是准丈母娘，熟的不能再熟。
荔枝的身份是興和女弟子，此時扮演洪門神壇女侍，天離老母，看到串爆走過來，朗聲說道：「恭請壇主！」。
串爆神情肅穆，他先朝神位處恭敬上香，嘴裡念念有詞地念了幾句詩，才抬起頭，狠狠地跺了三次腳。
荔枝扮演的天離老母，見到串爆開始跺腳，就把手裡捧著的一刀一棍，遞了過去。
接過刀棍的串爆，無比珍視，半彎著腰，將其送到供奉在神壇之上，嘴裡念念有詞：「刀是洪門刀，棍是龍鳳棍，入我木楊城，即是洪家人。」
這是洪門開山的詩，要是念不對，在場的人，拿出刀解決串爆都沒人多說什麼。
暗室內正中間，神壇高達三層，最高一層供奉著羊角哀、左伯桃的神位。
羊左之交，義之極致。
戰國時期，燕國的羊角哀和左伯桃是一對好朋友。
他們聽楚國的國君賢明，便一起到楚國去求官。
路上凍餓交加，左伯桃才能自認不及羊角哀，就把衣服和糧食都送給羊角哀，讓他趕快上路前行，而他自己卻在一個樹洞中凍餓而死了。
而後羊角哀名揚天下，伐掉樹木，取出好友屍體予以厚葬，而後自刎而去。
中間一層，則供奉梁山一百零八將。
最下一層，則是洪門三十八位歷代先祖牌位，洪門五始祖：殷洪盛、傅青主、顧炎武、黃梨洲、王船山。
洪門五宗：「文宗」史可法、「武宗」鄭成功、「宣宗」陳近南、「達宗」萬雲龍、「威宗」天佑洪。
前五祖：蔡德忠、方大洪、胡德帝、馬超興、李式開。
中五祖：楊仗佑、方惠成、吳天成、林大江、張敬之。
后五祖：李式地、洪太歲、吳天佑、林永超、姚必達。
五義：鄭君達、謝邦恆、黃昌成、吳廷貴、周洪英。
五傑：鄭道德、鄭道芳、韓龍、韓虎、李昌國。
三英：郭秀英、鄭玉蘭、鍾文君。
密密麻麻佔滿三層神壇的黃紙紅字牌位，讓門口的林懷樂和大D二人，算是長了見識。
有那一瞬間，讓他們感覺，他們一瞬間回到了前清，洪門弟子歃血為盟，共同結社，反清復明的激情歲月。
完成前期儀式的串爆轉過身來，率先跪了下去，而後麒麟文等一眾興和叔父輩，大底，都依次跪了下去。
興和的人跪完，觀禮的江湖大佬們，也各自找地跪下。
大家都是洪門弟子，見到開山祖師的靈位，自然不能獨善其身。
甚至那些保良局的大佬，也沒有例外，虔誠地磕著頭，嘴裡也是念念有詞。
串爆跪在最前面，見到暗室內無人站立，先磕了三個響頭，而後向前跪爬了三步，才對著神主牌位說道：「丙辰年八月初六日，洪門興和重開香堂。」
「今有香主麒麟文，壇主串爆，女侍荔枝，為我興和弟子舉行升職典禮。」
「請我洪門眾位先烈見證！興和本是洪門中，五關過後授洪英，打得天下一片紅（洪）！」。
「教孝說忠，仁心感通天地。稱兄道弟，義氣匯聚乾坤。」
麒麟文等人，立刻大聲地念道。
古老的儀式，在昏暗地小空間中，有著難以言語的吸引力。
暗室內的一切，就如同一部宗教電影。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林懷樂，也不敢眨眼，生怕少看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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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睡醒之後，繼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