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講數

  大D囂張的氣焰,讓老新的眾人臉色,十分的難看。

  肥佬黎氣的身上的肥肉亂晃,激動地往前走了幾步,指著大D罵道:「皇帝D你有種,我今天帶人去紅磡,把你的場子全都掃乾淨,看你還屌不屌的起來!」。

  「怕你!」

  「我拍你就不出來混。」

  「不想過,那就別都別活,我今天晚上就準備火瓶,你一個,我一個,看看誰先死。」

  大D是人來瘋,人越多,他越興奮。

  只見他快步走到肥佬黎的面前,用手指著肥佬黎的臉,邊說邊戳,氣焰十分的囂張。

  「靠你媽的,誰怕誰!」

  「你們興和根本就不想談。」

  「談你媽,不服手上見功夫。」

  「.……」

  兩方人馬都站了起來,進行著口腔體操。

  葛佬如同坐在電影院看電影般,欣賞著黑幫片,真實感十足,邊看邊氣定神閑地喝著茶。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文叔,興和這次吃到了大蛋糕,裡子面子都有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

  「大家來這裡,不就是因為有的聊,請茶,請茶!」

  看了一會兒熱鬧,見雙方的大底要在福臨門當中開全武行,葛佬才想起自己的任務,趕忙站起來,強行將兩方的火氣降下來。

  麒麟文點點頭,對著身後的大底們,擺擺手,讓他們回去喝茶。

  大D等人囂張地哼了哼,對著老新的堂主們比了一個國際通用手勢,重新回到座位上。

  「靠你媽!」

  肥佬黎看不過,又往前走了幾步,但被羅天攔住,摁回了椅子上。

  「這樣才對嘛!」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葛佬見到兩方人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端起茶壺,親自給麒麟文和十哥斟上新茶。

  「矮騾子,都難搞,一點就著,還請十公子見諒。」

  麒麟文端起茶,嘴上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算是道歉。

  「呵呵。」

  「文叔,本來兩個字頭相安無事,不過就是阿彪的手下,吃糖丸吃多了,才搞出的麻煩。」

  「對,矮騾子都麻煩。」

  「現在阿彪已經掛了,也算兩清了,我個人拿出兩間酒吧,賠給雙林龍的家屬,算是為阿彪賠罪,您看怎麼樣?」

  十哥掏出香煙,讓了麒麟文一顆,但見到麒麟文舉起自己的煙斗,只能自顧自地點燃一顆,深深地抽了一口,而後說道。

  壯士斷腕。

  好果斷!

  老新在芋頭彪的事情上,根本不佔禮,違背了江湖道義。

  要是打贏了還好說,願賭服輸,說不出什麼。

  但現在是打輸了,丟了臉面,又丟了道義,真是撲街!

  麒麟文看了一眼身後的林懷樂,發現他沒有說話,好像不關他事一般。

  「哈哈,三間嘍!」

  「一間酒吧就幾十萬,我興和一位德高望重的叔父輩,一百萬都不值,傳出去不成一個大笑話。」

  現在的老新,就是砧板上的魚,麒麟文自然不會手軟,能多佔便宜,就多佔便宜。

  「沒問題,聽文叔的。」

  十哥自然不會在意這點蠅頭小利,滿口答應下來。

  林懷樂翹著二郎腿,在心中嘆了口氣。

  雙龍林這三個字,在今天就變成了歷史,除了他和長毛之外,不會有人記得了。

  人是有價碼的,而雙龍林命的價碼,只有三間酒吧,一百多萬。

  「人談完了,該談地盤了。」

  「銅鑼灣的酒吧和夜總會,有一小半都是我新記得產業,你們興和吃不下的。」

  「有錢大家一起賺。」

  「新記的場子,我們新記自己管,剩下的地盤,都讓給你們興和。」

  道義談妥了,那就談利益。

  老新在銅鑼灣投資了上千萬,自然不肯放棄。

  今天的講數,就是想通過談判,拿回這些產業,繼續搵水。

  「當然,合法生意,我們興和當然要支持。」

  「不過,場子里的代客泊車,安保,我們要一半,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糖丸我們只要兩成,價格公道了。」

  有些產業是拿不走了,興和也有產業在老新,都是準時交數,安心搵水。

  今天你能搶走老新的產業,明天就有人來搶興和的。

  這樣破壞江湖規矩的舉動,麒麟文這樣的老江湖,是不會做的。

  「謝謝文叔。」

  十哥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只要解決了同興和的麻煩,他就能集合所有手上所有力量,對付斧頭俊。

  龍蝦這個廢材,字頭的好手都借兵給他,到現在還沒有解決斧頭俊,反倒讓人吃下了整個屯門。

  十哥心中罵了幾句,而後滿臉笑容地看向對面的麒麟文,繼續說道:「文叔,銅鑼灣談完了,剩下就是紅磡了。」

  「老新在紅磡傷了多少兄弟,我就不談了,大家有目共睹。」

  「我也不多說廢話,我出五百萬,買回紅磡,不知道文叔同不同意?」。

  「十少爺真是夠義氣,開口就是五百萬,如果是平時我一定就點頭。」

  「但我之前就放出話,插旗成功,我就給他扎職。」

  「現在興和五星變成七星,要是沒了地盤,興和就成了笑柄了。」

  「還有就是這次掛了四個兄弟,傷了一百多個,一百多人被條子拉,安家費,湯藥費,保釋金,十少爺,這樣算下來,五百萬少了點。」

  「這我要是都認頭,手下的兄弟們會不服氣的。」

  「再者說,麥考仔打輸了,只能認栽,紅磡油水大,不出一年,五百萬就出來了,何必捨近求遠吶!」

  麒麟文先是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拒絕了。

  拿門下弟子用命換來的地盤做交換,自己是嫌坐館的太穩了。

  不說別人,後面的大底就不會同意。

  搞不好,大D和林懷樂兩個傢伙,會提出過檔其他社團。

  那興和的面子,算是丟大了。

  聽到麒麟文如此說,十哥只能作罷,說來說去,現在的心腹大患是和連勝。

  老新同和連勝,鬥了整整十年。

  要就是最近幾年,O記追著和連勝咬,才讓老新有翻盤的機會。

  和聯勝同新記和號碼幫,各不相同。

  甚至走的兩種制度,說起來,老新更像是青幫。

  新記是集權制,子承父業,強如林家,也不過是新記一個堂口的位置,他就算打下整個香江,新記龍頭的位置也不會傳給他。

  葛佬帶領的字母幫就是鬆散的聯盟,各個字堆太多,散沙一團。

  現在字母幫最出位,分別是孝字堆,勇字堆,德字堆,更多的字堆是衰敗的,如果不是還掛著字母幫的名頭,甚至不如一些二流社團混的勢力大。

  唯獨和聯勝,這個號稱是香江洪門正統,連真正的洪門直系和合圖都已經不放在眼裡。

  畢竟現在的和合圖,同如日中天的和聯勝比起來,實力相差太懸殊。

  而和聯勝與新記、字母幫最不同的就是,選舉制和元老制。

  兩年選一次坐館,始終保持和聯勝旺盛的鬥志,不停進取,開拓地盤,出道即巔峰,並且不能連莊。

  而且退下去的年邁的坐館們,也不會好像其他字頭一樣,掛著二路元帥的名頭,有職無權,靠著分紅過日子。

  相反,選舉要靠這些退下去的元老來維繫,甚至可以說是挖掘人才。

  現在和連勝的太上皇尤伯,就只做過一任坐館,年過六十,子孫也不在字頭內討生活。

  換在其他和記字頭,這種老傢伙能有塊地盤,養老都算是善終。

  如果手下的馬仔不可靠,甚至地盤都守不住,出去要飯,一定有他一份。

  但是江湖上現在提起神運算元尤伯,仍然要稱他一聲和聯勝五大底。

  就是因為現在和聯勝下面各個堂口,至少有四個堂口的大佬,是尤伯的徒子徒孫,都是他提拔上來的。

  尤伯一句話,就可以影響和聯勝大局。

  而和聯勝最擅長的,仲有一件事,就是撐人在其他字頭上位。

  吃過虧的字頭,不計其數。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食腦的矮騾子,才是最可怕的。

  當然,這種事只有當事人才清楚內幕,不過從六十年代開始,和聯勝吞下了五個小字頭。

  唯一逃出和連勝算計和毒手的,只有水房,那還是出了字頭開山立派的梟雄溫貴。

  剩下的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那些小字頭的大佬選上坐館之後,突然過檔和聯勝。

  而字頭內就算有人反對,也於事無補,多嘴的人,都死於意外。

  縱然江湖上有人想指責和聯勝不守規矩,可連證據都找不到。

  而過檔的坐館,轉身就成了和聯勝一個堂口的大佬,得到重用,甚至有的成為和連勝下一任坐館。

  這種方法,讓和聯勝輕鬆的在大角咀,沙田,大嶼山都有了堂口。

  其中的謀划,一定少不了尤伯這個老狐狸。

  龍蝦已經三天沒有給林江打電話了,這讓十哥他有所擔心。

  所以才請葛佬出面,擺上一桌,請麒麟文出來聊一聊。

  「紅磡不吐出來,深水埗的地盤一定要讓出來,不過就是半條街。」

  「夜市開放,允許你們興和進來做生意,小吃,地攤,我都讓出一份來。」

  「交的數,同新記弟子一樣。」

  「夠有誠意了吧!」

  既然紅磡沒得談,那隻能要回深水埗的半條街。

  出來講數,十哥代表老新,已經把姿態放到最低了,麒麟文要是這點面子都不給,就只有繼續開打了。

  「可以,十公子開口了,我當然要給您面子了。」

  「銅鑼灣的夜市,也是照舊,老新的人,可以進去做生意,正常交數就好。」

  好處已經要的差不多了,麒麟文也是見好就收,主動拿起茶山上的茶杯,一口飲乾淨。

  '好,痛快,敬興和兄弟!'

  見終於談攏了,十哥也拿起茶山上的茶,一口喝乾,並雙手拿杯,杯口對著葛佬和麒麟文,晃悠了一圈。

  「一片丹心報河山!」

  「我這個和事老,總算沒白來,開席嘍!」

  葛佬也從茶山的底下拿走了一杯,喝乾凈,表示事了功成。

  「今天擺了八桌,請興和的兄弟們吃酒。」

  「陀地還有事,先告辭。」

  「葛佬陪好!」

  怎麼恥辱的飯,十哥實在咽不下去,站起身,系好西服的口子,拍了拍葛佬的肩膀,請他招呼好興和的眾人。

  麒麟文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根本沒有起身,只是隨意擺擺手,算是送別老新眾人。

  老新眾人怒火中燒,但也都咬碎牙齒忍了下來,強忍著怒氣,走了出去。

  「文叔,我下午還要去上山跑車,新到的保時捷,全香江只有一台,好威風啊!」

  「就不陪你了,好好吃。」

  葛佬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早就不耐煩了,想著自己新買的車,心裡就痒痒的狠。

  拿起桌子上的墨鏡,打了聲招呼,就帶著手下離開了。

  麒麟文讓飛馬送人,扭過頭,對身邊的手下嘀咕了幾句,招呼樓下的兄弟食飯。

  興和同老新的爭端,正式告一段落。

  食完飯,林懷樂並沒有跟興和眾人返回陀地,而是回到了西港九的雜誌社。

  逛了一上午街的謝蘭,正在林懷樂的辦公室坐著,等待著他回來。

  「紅光滿面,看樣子是得到便宜嘍?」

  謝蘭合上房產中介給的樓盤介紹表,看著喝的面紅耳赤的林懷樂,笑著說道。

  「談妥了,終於談妥了。」

  「我老豆的命,就值三間酒吧,要不是我把芋頭彪掛了,可能還會加上一間。」

  「靠踏馬的!」

  林懷樂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解開襯衫上的紐扣,隨口嘟囔著。

  謝蘭知道林懷樂心中難過,但現在大仇得報,還拿回了不少好處,已經算是最後的結果了。

  '喝杯茶,解解酒。'

  「龍叔的在天之靈,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字頭的生意,都是刀口舔血,以後少碰為妙。」

  謝蘭端起一杯沒喝過的茶水,走到林懷樂的身邊,讓他先喝上幾口。

  林懷樂一口將茶水喝乾,才將心中的火壓下來。

  「章律來電話了,說諮詢公司來電話,講豐潤發行的股票實在太少,建議我們多發行二十萬股。」

  「我算了一下,十萬股的確是太少了,就算按照發行價十五塊,我們也是賠到底褲都沒有。」

  「石油危機沒過去幾年,股民的炒股熱情並不高。」

  「恆指才回到一千點上下,阿樂,你確定能賺到錢?」

  林懷樂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沒有回答謝蘭的擔憂。

  股票是勇敢者的遊戲,只有輸家和贏家,漲還是沽,都可以賺到錢。

  豐潤保險的上市,只是第一步。

  上市融到錢,林懷樂才有足夠的資本,參加幾年之後的饕鬄盛宴。

  他相信,跟自己打著同一個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香江人一窩蜂,省吃儉用買股票,妄想一朝發財,他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贏家是什麼人。」

  「你看外面的大樓,我敢說十棟有九棟是騙回來的,就看你是做騙人的那個還是被騙的那個!」

  「不過,我們需要一個掌舵人,一個熟悉股票把戲的交易員。」

  「需要他幫助我們在這場決鬥中,獲得最後的勝利。」

  「你人頭熟,有沒有好的建議?」

  清醒過後的林懷樂,讓謝蘭沉醉,那種強大的自信,彷彿困難是紙老虎,一捅就破。

  「香江本土的交易員不可以咩?」

  「倫敦交易市場的人,各個下巴都揚到天上了,畢竟是短期工作,頂尖好手,不會離開倫敦城,跑到香江來賺外快。」

  謝蘭走到林懷樂的身後,幫他揉著太陽穴,減輕他的頭疼。

  交易員好找,但要找倫敦城的交易員,就比較難了。

  香江的金融市場初具規模,跟監管全面的歐美金融市場,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越是這樣有明顯漏洞的市場,才能掙到大錢。

  「倫敦城內都是聰明人,但聰明人中,一定有倒霉蛋。」

  「歐美讓人畏懼的稅率,一定有人負債纍纍。」

  「不需要當紅炸子雞,只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就像干爺一樣。」

  請倫敦城內的交易明星,林懷樂自認豐潤保險今時今日的地位,還做不到。

  不過找一個飽經風雨的老江湖,還是可以做到的。

  股票交易員越老越妖,畢竟股票市場發生的故事,都是輪迴劇,把錯誤挑出來,放到一起分析,你會發現驚人的相似。

  這也能驗證一個真理,人類不會再錯誤上吸取教訓。

  經歷夠多,應對的辦法,也會駕輕就熟。

  就像老船長,就算丟失了海圖,也能依靠北斗七星,航行到目的地。

  「諮詢公司和章大律,應該有相熟的關係,既然已經綁在一起,那就不需要客氣。」

  「找生哥,讓他把消息放出去。」

  「豐潤保險要上市了,這個好消息,一定要全香江都知道。」

  「潤筆費一定要準備好,不然這些股票分析師,會不開心的。」

  「對了,替死鬼準備好了嘛?」

  「口袋中的錢,快花沒了,如果還敲不開柯西叔叔的門,我們資金鏈一定會斷。」

  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現在就差最後的子彈。

  一旦子彈上膛,就能打中靶心,贏得最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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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請假一天,陪老爹去體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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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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