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辰墨回到病房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他還真沒想和嚴梓焱談那麽久,但據嚴梓焱口中的說的那些,實在是太過震驚了,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他不能因為一個項鏈斷定什麽,嚴梓焱也不能,摸了摸脖子上跟嚴梓焱一模一樣的項鏈,還是很不願意去想嚴梓焱說的那些話。
辰墨甩著腦袋走進病房時,就見蕭一寒坐在床上發呆,臉色還是很難看,麻醉剛過那會兒是最疼的。
辰墨關上門拉著椅子坐在床邊,正準備開口就被蕭一寒搶了先,但蕭一寒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把他問懵了。
“你誰啊?”蕭一寒緊皺眉頭,手撐在腦袋上,後腦勺漲的難受。
“你……”辰墨不可置信的站起來,手撐在床邊瞪著蕭一寒,“一棍打失憶了?”
“我是被棍子敲的?”蕭一寒摸了摸頭上的紗布,沒忍住的發出“嘶”聲。
“真記不得?也記不得我是誰?”辰墨心裏咯噔了一下,瞪大眼睛看他,實在不信失憶這種狗血事會發生在他身邊。
“不知道,我…認識你麽?”蕭一寒看他的那種陌生眼神讓他害怕起來。
不會是真的吧!
“我是誰?”蕭一寒抱住整顆腦袋,聲音越漸越小,“這是哪?”
“真的不記得了?”辰墨使勁的抓住他肩膀說,“看著我。”
蕭一寒歪著頭看辰墨,表情呆泄。
“我現在告訴你,”辰墨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叫辰墨,我喜歡你,也是你唯一喜歡的人,更是你男朋友。”
不等他否決,也不能他反應過來,辰墨歪過頭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直接親了上去。
蕭一寒勾起嘴角享受著醒來的第一個小長吻,雙手摸上辰墨的小蠻腰,越親越入迷,越親越帶勁。
辰墨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睜開眼睛看著一臉享受的蕭一寒,一把推開他抹了把嘴角,“你他媽沒失憶對不對。”
“我幾時說我失憶了,”蕭一寒坐在床上笑的整個人都在抖。
“你幼稚不幼稚,”辰墨站起來整理衣服,皺起眉頭看他。
“生氣了?我就想調節氣氛嘛,”蕭一寒伸長了手去勾辰墨的衣角,“我錯了還不行嘛。”
“滾蛋,”辰墨語氣帶著火氣,坐在椅子上大腿翹二腿的不理蕭一寒。
“嘶……疼.……”蕭一寒抱著腦袋麵色痛苦。
“裝,繼續裝,演的跟真的一樣,奧斯卡怎麽不發給你”辰墨說。
“是真疼,這回不是裝的,發漲的疼,”蕭一寒可憐巴巴的望著辰墨。
辰墨聽完立馬站起來單膝跪在床邊,整顆心又懸了起來,“哪兒疼?我去叫醫生。”
他這回還真不是裝的,腦袋在被辰墨推開的那一瞬間跟炸了似的疼,這一棍子挨得還真狠。
辰墨連床邊有按鈕都忘了,直接衝出去叫醫生,這過了好一會兒才帶進來的醫生,竟然是兼職骨科的顧景。
顧景不急不躁的抱了個藍色本子走進來,臉上掛著的也是職業的微笑,見到他時說話的語氣就變樣了。
“呦,這回傷腦袋上啦,”顧景調遣笑道。
“是啊,你這回是不是又要說,我其實是兼職腦科大夫的啊?”蕭一寒翻起白眼看他。
“那哪能,這才是我的正規職業,”顧景說歸說,但這檢查頭部卻一點也不敢不馬虎,許久才說道,“沒多大事,應該是腦袋裏淤血還沒散,麻醉剛過都會疼,過幾天就沒事了。”
“謝謝啊,”辰墨說。
“醫生職責所在,”顧景揚起嘴角,剛準備走又回頭說,“看那天,徐天嶼跟你很熟的吧?”
“是,怎麽了?”辰墨問。
“他哥徐天奇……還是要乘早做打算,”顧景深歎口氣。
辰墨心裏咯噔,吞了口口水,“不是說半年麽?那.……手術呢?”
“不行了,拖得太久,現在隻能配合藥物防止擴散,”顧景看了看他,“我現在沒辦法跟徐天嶼溝通,你是他朋友可以勸勸他。”
“知道了,謝謝,”辰墨情緒低沉,顧景一走就癱坐在椅子上。
“該來的總會來,”蕭一寒往床邊湊了湊,抓著辰墨的手,“你打算怎麽跟他說?”
“不知道,太突然了,連我都沒辦法接受,”辰墨說。
“你餓不餓,我有點餓了,頭還疼,蕭一寒岔開話題,摸了摸癟癟的肚子。
“我還沒說你呢,誰讓你幫我擋的棍,我還以為你真不知道疼不知道餓,”辰墨沒好氣的說。
“這次不是條件反射,是我自願的,”蕭一寒笑了笑。
“那……這位小哥,要吃點什麽?”辰墨心疼又透著無奈。
“你看著辦唄,清淡點,”蕭一寒說。
“行吧,”辰墨拉開椅子站起來,伸長脖子在蕭一寒嘴上小酌的一下,“我去買飯。”
蕭一寒醒來的那會兒天已經黑了,一直看著辰墨出去他才動了動胳膊,摸著頭上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嘴角彎了彎,他剛準備往被子裏鑽,病房門就又被打開了。
“沒帶錢麽?”蕭一寒重新坐好,看著來人不是辰墨時臉上也就沒了笑,“怎麽是你?”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還是我送你來醫院的呢,”嚴梓焱不客氣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蕭一寒沒好氣的說。
“小墨已經謝過了,”嚴梓焱笑道。
“小墨?”蕭一寒舔著下嘴唇歪頭看他,“你跟他很熟?”
“是啊,”嚴梓焱靠在椅子上說。
“嗬……”蕭一寒鼻顫發出冷笑。
“笑什麽?”嚴梓焱說。
“我不僅笑,我還想揍你,”蕭一寒掀開被子伸長腿就往嚴梓焱身上踢,“你這一邊綁著阿水,一邊又想另找新歡的,誰準你那麽叫了,經過我同意沒有。”
“別激動啊,”嚴梓焱站起來撣了撣上衣。
“勞資告訴你,你盯上誰也別打大辰的主意,”蕭一寒從床上跳下來手指著嚴梓焱的鼻子。
“為什麽?”嚴梓焱輕笑道。
“大辰是我的人,”蕭一寒霸氣十足的懟上嚴梓焱。
“哦……那又怎麽樣?”嚴梓焱說。
“什麽怎麽樣,除了大辰,你愛盯誰盯誰,”蕭一寒說。
“那恐怕不行啊,”嚴梓焱笑了笑。
“我管你行不行,你這挖牆腳都挖到正主這來了,還有理了是吧,”蕭一寒氣不打一處的說,這都什麽人。
“是啊,因為小墨是我的.……”嚴梓焱話音未落,就見辰墨拎著飯盒推門而入。
“你來幹什麽?”辰墨看了看嚴梓焱,把飯盒放在桌上開始伺候蕭一寒。
“來……”嚴梓焱打起壞主意,歪頭看了看蕭一寒,揚起嘴角,“來挖牆腳啊。”
“滾,操!”蕭一寒抄起床上的枕頭就砸過去,要不是辰墨及時拉住他,他肯定上去把嚴梓焱打一頓。
“還不走?”辰墨皺眉道。
“明天見,”嚴梓焱剛開門又回頭道,“蕭一寒是吧,小心我挖牆角哦。”
“呸,滾,挖你大爺去,”蕭一寒伸長腿在空中踢。
“行了,快上床,你是不是不想好了,”辰墨歎了口氣鬆開他。
“你跟那姓嚴的真的很熟?”蕭一寒爬到床上坐等著吃飯。
“不是很熟,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辰墨端了碗粥給他。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那樣的,我就是想知道那姓嚴的幹嘛老跟著你,”蕭一寒端著碗吃了口粥,“好吃,你嚐嚐。”
“閑的,”辰墨伸長脖子含住蕭一寒遞過來的勺子,“你要喜歡,改明我給你做。”
“你這才嚐一口就會了?”蕭一寒驚訝道。
“稀飯而已,又不是什麽難的事,”辰墨笑道。
“你改天也教教我煮飯吧,我也想學,”蕭一寒說。
“就以你那洗菜跟拔雞毛似的手藝?”辰墨說。
“別小瞧人行不行,”蕭一寒說。
“行,改天教你,”辰墨無奈道。
“晚上你睡這吧,”蕭一寒說。
“靠椅子上睡?”辰墨抬頭問。
“那哪能,”蕭一寒提高聲音,手拍了拍旁邊的位子,“睡我旁邊。”
“你不嫌擠得慌?”辰墨從桌上抽了幾張紙給他擦嘴。
“不嫌,”蕭一寒搖頭笑道。
“你說的哦,等會兒別又說擠,再擠我也不會回去,”辰墨走到床邊拉了拉窗簾,脫掉外套搭在椅子上就鑽進被子裏,“舒服。”
蕭一寒也跟著鑽了下去,這吃飽喝足了整個人都精神,伸長手臂抱住辰墨,“這樣才舒服,還不擠。”
整個病房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一切都是安靜祥和的,蕭一寒閉上眼身體貼近辰墨,辰墨呼出來的氣撲打在他臉上都是一種享受。
辰墨閉著眼許久輕聲道,“一寒。”
“怎麽了?”蕭一寒慢慢睜開眼看著辰墨問。
“值麽?”辰墨突然一本正經起來讓他有些愣。
“什麽?”蕭一寒腦袋轉過來時看著辰墨說,“值。”
“為什麽?”辰墨偏瘦的身子往他這邊湊了湊。
“我沒喜歡過什麽人,你是第一個,”蕭一寒說。
“僅此而已?”辰墨說。
“這是其一,其二,我已經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喜歡你了,隻是想百般對你好,其三,如果沒有你,也許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自己,可能我還是會像以前那樣,沒有追求,沒有感情,每天過的稀裏糊塗的,”蕭一寒摸了摸辰墨臉,“那天你讓我回去想的時候,你不在的我就覺得特別不習慣,那種感覺是以前沒有過的。”
“如果我說,我有事情瞞著你呢?”辰墨說。
“你想說的話自然會說,不說我問了也沒用,不是麽?”蕭一寒笑了笑。
“就你了解我,”辰墨說,“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想知道,嚴梓焱為什麽突然那樣對我麽?”
“想啊,特別想,我知道你不會被挖走的,但是那丫的太欠揍了,”蕭一寒說。
“傍晚你不是說總感覺有人跟著我們嘛,”辰墨看著點頭的他,繼續道,“就是他跟在後頭的,之後也是他出手幫忙擺平黃毛那幫人,還送你來醫院的。”
“黃毛?我就知道是那丫的玩的偷襲,”他一想到黃毛的那張臉就沒來由的犯惡心,孫子。
“之後你被推到病房的時候,我找嚴梓焱談了,我一開始也不明白他為什麽總是三番的幫我,”辰墨從脖子上拽出鏈子,“這樣的鏈子,嚴梓焱也有一個。”
“那又能說明什麽?”蕭一寒不明真相道。
“他說.……我可能是他弟弟,”辰墨說。
蕭一寒被弄懵了,這搞了半天嚴梓焱是他大舅子?怪不得他說挖牆角時還那麽淡定,等等.……
“你跟小辰.……”蕭一寒看著點頭的辰墨,緊接說著心中的猜測,“你跟小辰不是親生的?辰大海不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