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突破的佛,嚇走的魔
怪,當然是怪。不然陣外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的天道老爺也不會憋紅了臉。
只是,隔著大陣,顧之看不到罷了。
「你現在還確定我吃不了你么?」
…
顧之又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心魔可以吃人嗎?不是最多就是奪舍么,什麼時候能吃人了。
神識化作一個小人,歪頭想了一下,觀點出現了動搖。
心虛的問道:「那…你現在能么?」
「當然不能!」
問者心虛,答者乾脆。顧之額上又生出了幾條不長不短,不寬不窄的黑線。
「既然不能,你在這問什麼?你話嘮?你沒話找話呢?」在魔頭面前示弱,顧之感覺有些尷尬,惱羞成怒的懟起了魔。
「你比我話多。」魔露出了本性,高冷。
「我…算了,你走不走?我不想說話。」顧之打算關門謝客。
「你真拽過魔君鬍子?」話題再次回歸。
顧之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怎麼就有這麼死心眼的…魔。
答:「拽過。」
問:「拽過幾次?」
顧之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天道老爺在上,有幾個人敢拽魔君鬍子?哪個魔君不是生性孤傲,極少與人往來。
拽一次還不夠厲害?要幾次才能把這個死心眼唬走?
再於是…
答:「記不清了,想起來就去拽一次,想不起來的時候等想起來也去拽一次。睡不著覺的時候去拽一次,睡著了在夢裡託夢給別人也去拽一次。」
「一共,幾次。」問著的魔,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顧之自然聽得出來,所以很滿意這個效果,
「真記不清了,反正是我把魔君鬍子拽光的。」
顧之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狀態,吹出了佛生巔峰。因為,他所知的幾個魔君都是在佛門時見過或者聽過的。
「你真的拽了?」這次的語氣之中已經充滿了不可置信,想來這個死心眼才開始相信。
「拽了就是拽了,你怎麼這麼墨跡,到底走不走?不走你就呆著吧,我走了。」
顧之說著話,神識便朝體外散去。
魔,如果沒有殺心,便不再是魔。
魔,如果有了好奇心,便會可愛。
心魔雖然偏執,卻是因人而生。魔心,最是純粹,比之大多數人類,要乾淨太多。
體內神識漸漸呈現外散的趨勢。
只是,在最後一縷神識將散未散之際,卻依稀聽到兩個字:很好。
很好?什麼很好?
顧之撇了撇嘴,明明已經被自己嚇到,還裝什麼前輩高人。
真是,臉都不要了。
體內神識全部收回,察覺到一絲陣法的痕迹。
推測定是「後台大佬」為了保護自己所設。
睜開雙眼,晃了晃有些發酸的肩膀,突然想起剛剛那個性子有些古怪,又有些死腦筋的心魔。
越想越感覺好笑。自己隨意編出個借口便將心魔嚇得一直追問。
謊言又何必追問,問到最後得到的還不是一個更加完善,毫無破綻的謊言。
想笑。
但卻沒笑出來。
因為他又看到天道老爺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如果問他,在天禹國最不想見到的人是誰,答案一定是天道。
當然,顧之也說不清天道到底是人還是妖。
本來,時不時送來一波福澤靈氣,顧之應該對天道,這個愛著他如親生…傀儡的不明生物心生好感。
可偏偏,他就是打心底里想躲,想逃。
實在是,被打怕了。
如果換一個人,顧之完全可以不小心摔倒一下,或者在雲邊崴一下腳…
只是,天道還真就碰不得,一個碰不好,很可能會悲劇。而且可能性還很大。
趕忙將頭轉向一旁,查看修為的提升情況。
渡劫後期…
顧之暗道一聲:好險。
如果不是足夠果斷,借著吐血的機會將身體里存著的仙氣也順便吐了一些,怕是劫雷已經落下來了。
不知不覺竟然存了這麼多靈力,顧之有些后怕。
而且,這些靈力偏偏剛好足夠渡劫。
巧合可能存在,可一直被「安排」得毫無反抗餘地的巧合,必有古怪。
顧之一直在盤算著他這個傀儡身份究竟會在什麼時候被天道利用起來。
經過這一次險些渡劫之後,他已經基本確定,這劫絕對不能渡。渡了可能就會被安排得更加明明白白的…
眼角餘光掃向地面那攤血跡,鮮紅之內夾雜點點乳白。
心口有點疼,像一個吝嗇鬼突然丟了…一個銅板。
顧之自己都不清楚仙氣在衝擊境界壁壘之時,所能爆發出來的潛力這麼大。
用得好了,可以彌補靈力不足造成的後勁無力。可一旦用不好呢?
腦仁兒也跟著有點兒疼。
不遠處的廣場上只有幾個五顏六色,排成一行的蒲團。
向山門之下望去,與空空道人剛好四目相對。見對方正一臉笑意看向自己,便也投過去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尷尬啊,畢竟前幾天剛剛在人家駕馭的雲上「崴了腳」。
再看其他人,他認得的人不多。掌門雲浮自然認得,清月女仙也能一眼認出,至於另外幾位峰主…
都是師兄。
看完山門下所有人,顧之才發現笑吟吟看著他的,不止空空道人一人,而是所有峰主都是如此。
心中劃出無數問號,為什麼?
莫非突破境界時,隱藏的修為暴露了?
如果真是,此時他們不是應該像看怪獸一樣看自己么?
難道是因為修為提升,使自己又變帥了?
心底一陣惡寒,這麼多老男仙和中年男仙…
應該不會。
念及於此,突然察覺到一些異常。
老男仙,中年男仙。
顧之摸了摸敷在臉上的「面膜」,有點黏,有點僵。
怪不得都在笑吟吟,忘卸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