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若不深愛也不會恨
「飛機只是晚點，不是取消。結果我下飛機，就看見微博上那麼熱鬧。」易嘉衍朝著南初走來，「大概就猜到應該是南晚出事了。」
南初嗯了聲。
「我問了南晚的主治醫生，才知道南晚到了瑞金，所以我就趕過來了。」易嘉衍大概的解釋了一下。
而後，他看著南初，伸手就把一個禮品盒遞到了南初的面前「恭喜你，如願以償，以後會更好的。這是給你的小禮物。」
南初被動的結果易嘉衍的小禮物「謝謝……」
「南晚也會越來越好的。」易嘉衍從容的笑著，「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通過我大哥，聯繫上了心臟科最權威的醫生嗎？他同意接南晚的手術了。」
南初一怔，立刻激動的看著易嘉衍「你說那個醫生同意了？」
「是。」易嘉衍點頭，「他的助理髮的郵件，確認了。但是這個醫生很奇怪，正常情況下，他根本不見任何病人的家屬，要的就是病人的資料，還有病人本身的。」
說著，易嘉衍頓了頓，眉頭皺了起來「但是這一次，他卻要求，必須親自見到你本人，才會同意給南晚手術。」
易嘉衍把對方要求說了出來，正想再繼續說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南初的臉色已經不對，蒼白卻又忐忑。
甚至，手心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就算是坐在南初的邊上，都可以感覺的到南初那種緊繃的情緒。
來的又快又急，甚至讓人摸不清原因。
「南初，你怎麼了？」易嘉衍安靜了下，才問著南初。
南初沒說話，就這麼坐著，始終低斂著沒眼。
在易嘉衍剛開口的瞬間，南初是激動的，激動南晚的病情有了進展，但也就只是一下，南初就冷靜了下來。
她知道，那個醫生是誰，那是韓啟堯。
在這之前，韓啟堯就已經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過，說過這樣殘忍又無情的話，說過自己會主動回去舔著臉找他的。
而如今，這個詛咒，甚至沒給南初太長時間的緩衝，就已經活生生的發生在她的面前。
易嘉衍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韓啟堯要自己主動去找他。
「我在聽你說。」南初斂下情緒，看著易嘉衍。
易嘉衍擰眉，倒是直接「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直接說。」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瞞得過易嘉衍，掙扎了許久，才很無措的說著「易嘉衍，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輪迴，真的有報應？」
「什麼意思？」瞬間，易嘉衍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那個心臟科權威，不是別人，就是韓啟堯。」南初一字一句的說著，「五年多以前，我拋棄了韓啟堯，不顧他的情深義重，執意的要跟著陸驍，走到這個圈子裡，他大概那時候就恨死我了。」
易嘉衍驚愕「……」
「南晚的病情轉到學長手裡的時候，恐怕他就什麼都知道了。所以他和我說，早晚有一天，我會去求著他的。」
南初哭著笑「現在是報應來了，對不對？」
「南初——」一時間，易嘉衍消化不了南初給自己的消息，震驚的就這麼看著南初，半天沒了反應。
南初低著頭，一聲不吭「是真的沒辦法了，是不是？」
「也許，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呢？」易嘉衍沉默了很久，才勸著南初，「如果你不想去的話，那就不要去了。我想陸驍應該也是有辦法的。」
「易嘉衍——」南初叫著易嘉衍的名字，「我對學長太了解了，他若不是篤定的事情，絕對不會這樣言之鑿鑿的和我說這些話。」
就像南晚的事，韓啟堯能那麼篤定的說出口，就證明他肯定有著決定的把握。
南初緩緩的閉上眼，那是一種被人逼到梁山的感覺。
甚至，喉嚨口都被人緊緊的掐著，徹底的無法動彈。
易嘉衍站在原地，想安撫南初，卻忽然找不到一句話，就只能這麼僵持在原地，兩人誰都沒再開口。
一直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就這麼站在南初的面前，南初才徹底的僵住。
她僵硬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韓啟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易嘉衍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他看見了韓啟堯的手裡，有著南晚的全部資料。
「你跟我來。」韓啟堯面無表情，甚至說出口的話都是帶著命令，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南初，一瞬不瞬的。
南初沒說話，細白的牙齒就這麼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但韓啟堯沒再多看南初一眼，很淡的警告「南初，我的耐心並不太好。」
說完，韓啟堯就頭也不回的朝著前方走去。
南初仍然還在位置上坐著，易嘉衍看著南初，微微擰眉「南初，如果你不想去的話……」
「不。」南初站起身，「現在這情況，那是龍潭虎穴都要去走走了。」
易嘉衍的薄唇動了動，張口欲言，但最終卻沒說出口。
他很沉的看著韓啟堯離開的方向，那身影倨傲也冷漠。但是在韓啟堯和南初說話的間隙里，易嘉衍卻仍然可以感覺的到韓啟堯對南初的在意。
一個人，若不深愛，也不會恨。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他身為旁觀者，這三人之間的三角關係，易嘉衍看的清清楚楚。不管陸驍現在是什麼態度，他內心還是偏向韓啟堯。
陸驍再寵南初，再愛南初，但這人的內心總有一處是留給自己的，那是南初永遠進不到的世界。
而韓啟堯則相反，他對於南初，遠遠勝於陸驍。
也只不過是因為被南初拒絕了，陸驍的手段變得激進，但是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那種反應，是怎麼都遮掩不掉的。
愛一個人，比被人愛，累的多。
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易嘉衍最終選擇了沉默以對，就只是看著南初，不再給出任何的意見。
「我陪你。」許久，易嘉衍才開口，淡淡的說著。
南初已經站了起來，忽然聽見易嘉衍的話，她楞了下，才然悲涼的笑了「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我相信，學長的話，只要求我一個人，而非我和你兩個人。」
易嘉衍看著南初，沉了沉「好，我在門口等你，有事的話，你就喊我，嗯？」
「好。」南初應聲，許久才局促的說著，「謝謝你，易嘉衍。」
「傻瓜。」易嘉衍親昵的揉了揉南初的頭髮，陪著南初朝著韓啟堯的辦公室走去。
……
站在韓啟堯的辦公室面前，南初不斷的深呼吸，許久才伸手敲門，很快，裡面傳來韓啟堯沉穩的聲音「進來。」
易嘉衍沖著南初點點頭，南初這才推門而入。
韓啟堯在沙發上坐著，很淡得看了一眼南初，眼神示意南初坐下來。
南初並沒坐下來，只是站在韓啟堯的面前。
韓啟堯的態度不冷不熱的，但是聲音卻變得銳利的多「坐，南初。」
「我站著就好。」南初挺直了脊梁骨，不卑不亢的說著。
韓啟堯冷漠的掃了一眼南初，倒是也沒再說什麼，手裡的資料被推到了南初的面前，上面用紅筆標註著，寫的全都是英文。
南初看不懂專業的醫學辭彙，但是卻知道那是南晚的所有資料。
「南晚的情況，瑞金的醫生在匯總。」韓啟堯說的無情，「協和讓你轉入瑞金，也只是因為瑞金的情況可以南晚多堅持三個月。半年的時間內，南晚也勢必要手術，不手術的話，就是死路一條。」
南初站著，沉默的聽著韓啟堯的話。
「這些，是我畫出來的重點。每一處，只要是爆發了，都可以輕易的奪了南晚的性命。」韓啟堯說的直接，「這半年，不是相安無事的半年，只是南晚要不出任何意外的半年，出了意外，可能連一個月都沒有。」
說著，韓啟堯雙腿交疊，就這麼看著南初，彷彿在等著她表態。
南初低著頭，看著手裡的報告，手指微微用力，那紙張就跟著褶皺了起來。
但韓啟堯耐心十足，並沒催促南初什麼，只是這麼耐著性子，等著南初開口。
許久，南初把報告放到了桌面上，眸光坦蕩蕩的看著韓啟堯「學長，你想要什麼？你可以直接說。」
「你。」韓啟堯連猶豫都沒有。
南初一怔「一定要這樣嗎？學長。」
「是。」韓啟堯的態度沒發生任何的改變，顯得殘忍而無情，「南初，不要帶著任何僥倖的心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不會再有人敢接南晚的手術。」
南初「……」
她看著韓啟堯，就這樣把她一步步的逼上絕路，南初是絕望的。
南初的紅唇動了動，還沒來及開口，韓啟堯已經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壓著南初，迥勁的大手就這麼捏著南初的下頜骨。
半強迫的，南初看向了韓啟堯。
「你覺得陸驍給你的承諾，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韓啟堯問著南初。
但那架勢卻沒打算給南初開口的機會「南初，你太天真了。陸驍不是神，不可能什麼都掌握其中的。就好比南晚的事，他永遠不可能佔據上風。而南晚對你意味著什麼，我想不用我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