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五年後
「山田雄天多了一個孩子。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葉亦琛一字一句說的直接,「日本沒人知道來歷,但是山田雄天卻格外在意。」
陸驍的身形一僵。
說到孩子,莫名的陸驍就想到了南初流產的孩子。如果他還在,那麼現在他也應該出生了。
是像南初還是像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忽然,陸驍心口最柔軟的一處被狠狠撞擊了下,但是下一秒,陸驍的眸光就變得冷冽了起來,看向了葉亦琛。
葉亦琛對視著陸驍「我抽絲剝繭后,這個嬰兒是由沈灃的特助安寧,親自交代山田雄天手裡的。」
……
葉亦琛的話音落下,書房裡一片死寂。
那氣氛都壓抑的讓人一句話說不出來,葉亦琛在陸驍的眸光里,讀懂了什麼,但是很快,葉亦琛就否決了。
「阿驍,你不會認為——」剩下的話,葉亦琛沒說。
「把孩子帶回來,不計一切手段。」陸驍的聲音冷酷無情,「山田家,就讓它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見。」
這話語里,沒任何商量的餘地。
葉亦琛沉了下來,沒說話。
徐銘不敢反駁,恭敬的應著「是。」
陸驍的心思太深,但是和陸驍這麼長時間的兄弟,葉亦琛怎麼會猜不透,不時的,眼角的餘光看著陸驍。
葉亦琛是真的覺得,陸驍這樣的想法,太瘋狂了。
「當年我只看見她出來,並沒看見手術的過程。」陸驍說的直接,「而且,手術不是在瑞金,而是在聖瑪麗進行的。」
「那樣的情況下,她不應該拿這些事開玩笑的。」葉亦琛不太贊同。
陸驍低斂下眉眼,指尖就這麼規律的在桌上敲打著節奏,一言不發,但那姿態,卻帶著沉沉的戾氣,一觸即發。
葉亦琛薄唇動了動,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沈灃脾氣古怪,豈會輕易和山田家的人交易,撇開這個不說,山田雄天現在剩下的勢利和那塊地,是他的後路,他又豈會拱手讓人。
除非,和沈灃的條件里,能有絕對讓山田雄天翻身的王牌。
而山田雄天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陸驍,那麼,這個交易,勢必就是能對付山田雄天的。
而在當時,陸驍出事後,陸驍的人第一時間要找南初,結果,南初卻好似從江城原地蒸發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南初的身影。
在江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偏偏,南初做到了。
而南初想做到這一切,勢必背後要有人,那個人,只有沈灃,才可以和陸驍抗衡,隻手遮天。
所有的線索,在一瞬間串聯了起來。
葉亦琛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阿驍,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
「我的兒子,就勢必要在我的身邊長大。」陸驍一字一句,說的陰沉。
「如果她回來……」
「是她先放棄的,不是嗎?」
「……」
書房內的氣氛,陷入了一陣的死寂,誰都沒開口說話。
……
3日後,陸驍從紐約回了江城。
陸驍仍然還是住在金樽的公寓里,並沒搬離。而徐銘也已經在陸驍落地的時候,處理完了陸驍交代的事情。
兩名專門帶孩子的家政人員,和那個一直啼哭的孩子,已經安穩的在金樽公寓里等著了。
「陸總,孩子已經帶回來了。」徐銘說著,「山田雄天已死,山田澤逃了。」
「嗯。」陸驍冷淡的應了聲。
而後,他看向了阿姨手裡的嬰兒,沉了沉,大步朝著孩子的方向走了過去,孩子哭個不停,怎麼哄都不可以,小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陸驍很安靜的看著,想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然後又收了回來。
孩子看見陸驍,哭的更大聲了,小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怎麼回事。」陸驍問著保姆。
保姆立刻說「大概是餓了,我這就去泡奶。」
「嗯。」陸驍應聲。
但是陸驍的眼神卻沒離開過孩子,就這麼沉沉的看著。
他小小的眉眼,每一處都讓陸驍覺得像極了南初,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下意識里就這麼認定的。
那停留在半空的手,終於伸了出去「我抱抱。」
「好。」保姆很小心的把孩子遞到了陸驍的手裡。
有些事好像是天生,陸驍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原本還在嚎啕大哭的孩子卻在下一瞬的時候安靜了下來,大眼眨巴眨巴的,像極了沖著自己軟言軟語的南初。
然後,孩子笑了。
陸驍的心口一軟,跟著低低的笑了起來,帶著薄繭的指腹觸摸著孩子細膩的肌膚「你叫陸初揚,好不好?」
「這孩子還是和爸爸的關係好。」阿姨也明顯的鬆了口氣。
「我來喂。」陸驍很自然的接過阿姨手中泡好的牛奶。
阿姨遞了過去,陸驍笨拙的喂著,心口的某一處,就忽然這樣徹底的軟了下來。一直到孩子喝完,阿姨才接了過去,抱著孩子去休息。
徐銘全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要最快知道結果。」陸驍命令。
徐銘點頭,很快就離開了金樽。
陸驍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哪裡也沒去,就只是安靜的在金樽呆著,陪著這個小傢伙。從最初的生澀到現在熟練,以至於到了最後,小傢伙凡事只肯陸驍來,不然就會陷入無止盡的嚎啕大哭的狀態里。
一直到七天後,徐銘拿著鑒定結果出現在公寓。
陸驍的肌肉瞬間是緊繃的,深沉的看著徐銘。
小傢伙已經被阿姨抱走了,徐銘也不含糊,立刻說了答案「陸總,小少爺和您的親子鑒定結果,你們是父子關係。99 的血緣。」
陸驍並不顯山露水,但是拿著鑒定結果的手,卻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我順勢查了當年的聖瑪麗醫院做手術的醫生,在手術后,醫生就已經辭職了。我找到了人,逼問了三天,他承認了,當年的手術並沒進行,只是一個假象。」
徐銘把事情完整的和陸驍表情清楚。
這個孩子,無疑就是當年南初懷著的孩子。
只是在全程,徐銘都小心翼翼的不曾提及南初的名字。
許久,陸驍才很淡的開口「我知道了。」
「那——」徐銘遲疑了一下。
「對外,不管是對誰,我父母也好,媒體也好,所有人的口徑都是,這個孩子是試管嬰兒而來的。」陸驍命令。
「是。」徐銘應聲。
而後,徐銘退了出去。
這個叫陸初揚的孩子,從此就這麼如影隨形的跟在陸驍的身邊,甚至不假他人之手。
時光飛逝,眨眼,五年的光景,彈指一揮間。
……
——
五年後,歐洲——
「易大牌,找我做什麼,我寫論文,很忙。」南初帶著耳機,手指仍然飛快的敲打著鍵盤。
「有沒有空。」易嘉衍倒是直接了當。
「你請我吃飯的話,我還是有時間的。」南初停了下,半認真半玩笑的說著,「要蹭我飯的話,我沒錢。」
易嘉衍「……」
這五年,南初花了很長的時間從陰影里走出來,閆瑞大概是接觸南初最多的人,南初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只有南初知道,這五年,她是怎麼走過來的。
才可以發生那麼多事,坦然的面對生活中的每一個人。
南初並沒認祖歸宗沈家,甚至沈灃不曾提及南初的任何事情,但易嘉衍最終還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了。
但這沒改變易嘉衍和南初的關係。
從最初到現在。
「哇,你真要蹭我飯!」南初見易嘉衍沒說話,怪叫起來,「易嘉衍,你的臉呢!」
「閉嘴。」易嘉衍忍無可忍,「滾出來,在學校門口等你。」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南初皺了皺眉頭,看著易嘉衍掛掉的電話,這才慢理斯條的收起了自己的圖紙,朝著學校外走去。
一出校門,南初就看見了一輛打著雙閃車,車窗降了下來,一副飛行員墨鏡就架在易嘉衍的鼻樑上,微微低頭示意南初上車。
南初打開車門,彎下腰坐了下去。
才關好門,易嘉衍就已經驅車離開。
「你不是最近很忙?怎麼有空來找我?」南初脫了書包,隨口問著。
「混不下去了,準備找你蹭飯。」易嘉衍說的直接了當。
南初挑眉,半笑不笑的「要命一條,要飯沒有。」
「南初,你真是我見過最摳門的人了!」
「噢——」
易嘉衍是恨的牙痒痒,直接伸手就重重的把南初的頭髮給徹底的揉亂了,惹的南初哇哇亂叫起來。
易嘉衍理都沒理南初,南初要不介意,昨兒趕了一晚上的論文,南初就直接靠著副駕駛座假寐了起來,沒一會,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易嘉衍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南初,車速漸漸的放慢了下來,甚至到了餐廳門口,易嘉衍都沒叫醒南初,而是讓南初自動醒來。
「我以為你為了賴一頓飯,就準備在我車上睡到今晚。」易嘉衍沒好氣的比了比腕錶上的時間。
南初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易嘉衍倒是乾脆的把南初拽下了車,朝著餐廳內走了去,服務生看見易嘉衍,立刻帶著兩人到了預定好的包廂。
「說吧,到底怎麼了?」南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