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要初揚只有一條路
陸驍不想失去南初，但是他卻想讓南初活的不再那麼壓抑。剩下的壓抑情緒，留給他就好，他喜歡看見南初沒心沒肺的笑。
那個當年一頭撞在他懷裡，壞心眼卻又帶著靈氣的小姑娘。
而這些話，讓陸初揚驚愕的看著陸驍，聲音都結巴了「爹地，你說南初是我媽咪？」
「是。」陸驍第一次和陸初揚談及了這個問題。
陸驍沒打算瞞著陸初揚，只是從來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但這一次的機會卻是南初給的。
南初安排了人做親子鑒定，只要是在江城，涉及到陸初揚的事，陸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是陸驍卻沒攔著。
他不是不氣南初把陸初揚交換出去，但是卻又慶幸南初最終生下陸初揚，沒有徹底斬斷他們之間的聯繫。
有幾分懲罰和故意，陸驍選擇了刻意不說。
他要南初自己發現，讓南初主動來找自己，這樣才可以讓自己掌握主動權，而非被動。
結果，原本興奮的陸初揚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初揚？」陸驍看了一眼陸初揚。
陸初揚很淡的噢了聲「我等下回家。」
那點小情緒，怎麼可能瞞得過陸驍，陸驍很淡的抱著陸初揚「媽咪丟下你，不是故意的。是爹地做了對不起媽咪的事情，所以媽咪氣走了。但是媽咪一直很愛你。從來沒有不要初揚。」
「噢——」
「不生媽咪的氣，要生就生爹地的氣好不好。」
「噢——」
不管陸驍怎麼哄，陸初揚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陸驍並不生氣，知道陸初揚一時沒辦法接受。
陸初揚對生母，從來都是喜歡又期待，但是卻又帶了一點點的小情緒。
所以，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
一小時后，飛機降落在江城國際機場。
陸初揚被陸驍送回了公寓，而陸驍則馬不停蹄的直接回了陸氏集團。
但陸驍沒想到，自己推門而入的時候，會看見一個靠在沙發上，沉沉睡去的南初，只是，南初的眉頭始終擰著，心思重重。
起碼，陸驍以為他會看見囂拔怒張的畫面，看見南初和自己大喊大叫的模樣，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畫面。
陸驍的腳步放輕了起來，隨手小心的關上門，生怕吵醒在沉睡中的南初。
而後，他一步步的朝著南初的方向走去，安靜的站在原地，看了南初很長的時間。
忽然，陸驍伸手攔腰抱起南初。
南初掙扎了一下，陸驍的手微微一僵，但南初也只是掙扎，就這麼沉沉的歪著腦袋再一次的睡了過去，一動不動。
因為在睡夢裡，南初少了平日面對陸驍的囂拔怒張，反而放鬆了很多。
甚至下意識的蹭了蹭，就這麼貼著陸驍的臉頰，似乎隱隱聞到了煙味，讓南初的眉頭皺了起來，但也就只是片刻，南初有跟著放鬆了下來。
陸驍的心情隨著南初的表情不斷的變化著。
最終，薄唇微掀，那唇角的笑意直達眼底。
一直到陸驍把南初放到了休息室的大床上，還沒來得及調整光線和窗帘，南初卻猛然從這樣沉睡中清醒過來。
陸驍回頭，看著南初。
南初片刻的恍惚，那眼神就一瞬不瞬的落在了陸驍的身上。
陸驍的手頓了下，就恢復了雙手抄袋的姿勢，看著南初，聲音低沉「醒了？」
休息室內的氣氛，微微透了意思的詭異。
但下一瞬，南初卻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我要初揚！」
但是，一字一句，南初卻說的格外的清晰，就這麼看著陸驍，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因為緊繃和激動的情緒，南初的手心攥成了拳頭，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理由。」陸驍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
「理由！」南初差點尖叫出聲，「就憑初揚是我的親生兒子，這個理由夠不夠！」
「就憑是你的親生兒子？」陸驍的聲音沉了下來
他的眸光少了平日的溫和，多了幾分的陰沉，再看著南初的時候，帶著複雜還有分不清的情緒。
原本站立不動的男人，一步步的朝著南初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帶著這五年來的壓抑，那眸色里的陰寒，也跟著明顯了起來。南初是下意識的後退。
陸驍沒放過南初，一直把南初逼到了角落裡，兩人才堪堪的站定。
「我要初揚。」南初定了定神，重複了一次，「我要我兒子。」
「南初。」陸驍的聲音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但是，在話語里的拒絕，卻也越發的明顯起來，「全世界的人都有資格問我要初揚，而你，卻沒有。」
南初驚愕「……」
「我可以給你全世界，但是唯獨初揚，我永遠不會給你。」陸驍的話，殘忍無情到了極點。
南初的臉色白了又白，看著陸驍，不斷的搖著頭，根本不敢相信這人說了什麼。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憑什麼不把初揚給我，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南初的情緒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南初，你是十月懷胎生下初揚，那又如何？」陸驍殘忍的反問，「你的本意就不想留下這個孩子，不是用初揚交換了你的自由，你現在又有什麼理由問我要初揚？」
南初「……」
「這個話，在你最初質問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你了。」
「……」
「我若沒發現，初揚現在在山田家，或生或死，誰都不知道。你又豈能知道初揚在什麼地方，沈灃會告訴你嗎？絕對不會。」
「……」
「好，就算你從頭到尾都知道，你也沒資格問我要初揚。初揚生病的時候，你在哪裡，初揚幾次感染肺炎病重，來回進入icu的時候，你在哪裡？初揚生日，許願要媽咪的時候，你在哪裡？初揚入學，你這個媽咪在哪裡？」
「……」
「南初，你從來沒出現過。初揚的五歲的人生里，你從來沒參與過。從出生剪短臍帶開始，他就已經撤離的離開你的世界，你的生命。你過你的生活，卻也從來沒再在意過初揚的存在。」
……
陸驍的話，血淋淋的擺在南初的面前。
南初被陸驍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眼裡噙著淚，不斷的打著轉，眼眶已經紅的嚇人，下意識的後退，再後退。
一直推到無路可退的境地。
偏偏，陸驍仍然無動於衷。
「就算是要打官司，你認為法律會把初揚判給一個什麼都沒做的母親嗎？」陸驍一字一句的問著，「我不干涉任何審判結果，初揚也不可能回到你的身邊。」
「不會……」南初搖頭，「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陸驍的指責，她無從反駁。
但是，南初的悲涼，又誰能知道。五年前被逼走到那樣的地步，每一個選擇，最終都帶著彼此的無可奈何。
而陸驍面對南初的反駁，陸驍始終安靜的站著，看著南初。
在南初張口欲言的時候，陸驍卻給了南初致命一擊「南初，你知道初揚對媽咪的期待嗎？你知道初揚為什麼排斥每一個在我身邊出現的女人嗎？」
南初搖頭。
「因為初揚心裡，媽咪的位置是留給生他的人。但是初揚對她卻又充滿了排斥和抗拒，因為他的媽咪從來都沒要過他，沒抱過他」
陸驍說的不急不緩，卻徹徹底底的把南初打入了地獄。
南初的臉色白了又白。
「你知道初揚生病，在醫院裡大喊大叫要媽咪的時候，卻沒有人可以上前抱他，他是什麼心情嗎？你知道初揚在學校的活動里，永遠都只有爹地，沒媽咪的時候，初揚什麼想法嗎？你知道初揚惡作劇的整我身邊的人時候，內心對媽咪的渴望嗎？」
陸驍的一字一句都在戳著南初的心臟，南初的心臟驟然的疼，那臉色越發的慘白起來，而陸驍卻已經不再多說，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站著。
「南初，你真的沒資格問我要初揚。」這句話，陸驍真的是一字一句的說出口。
南初搖頭，拚命的搖頭。
整個人順著牆根已經徹底的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是南初的嘴裡卻仍然不斷的說著「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初揚，媽咪真的不是故意——」
陸驍也跟著蹲了下來，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就這麼掐著南初的下頜骨，牢牢的禁錮著「南初，想要初揚，只有一條路。」
陸驍的話說到這，戛然而止。
而南初看著陸驍，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陸驍話里的意思，南初徹徹底底的僵住，再沒了其他的反應，就這麼安靜卻又不敢相信的看著陸驍。
「這條路，我想你比我還清楚。」陸驍淡淡的，而後鬆開了南初。
南初搖頭，不斷的搖頭。
她當然知道。
陸驍的每一個反應，就算五年後，南初仍然可以精準的摸到。
她想要陸初揚，想要和陸初揚在一起，那麼，唯一的路，就是回到陸驍的身邊，只有這個辦法，她才能光明正大的接近陸初揚。
不然的話，她這輩子再也不會有靠近陸初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