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囂張
第十六章：囂張
「回想起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挺囂張的。」
寂靜的深夜，整個南原府城一片漆黑，而處於最中心的徐府同樣處於沉睡之中，但在那湖心的涼亭之中，正站著穿著便衣的徐峰。
那通向湖心亭的小道上，同樣被源氣驚醒的徐清正迅速趕來，站在一旁抬頭看向自己的兄長。
而在徐峰面前，那湖水緩緩升騰而起，凝聚成一隻眼睛，散發著強大的源氣氣息。
「哪裡敢在徐峰大人面前囂張？」那眼睛發出南原府天相樓樓主那低沉的笑聲，「我天相樓只不過是拿錢辦事罷了，從未摻雜絲毫任何情感。」
徐峰聽了這話只不過是嗤笑了一聲：「行了，你們天相樓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就在同一座城內，有必要施展相目嗎？」
那湖水凝聚的眼睛閃爍出奇異的光芒：「好事。」
「好事？」徐峰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譏諷，「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好事這個詞。」
「清天宗青刃巡使從泯州州城天相樓向徐峰大人轉告，」那眼睛頓了頓，很是正式地說道，「胡慶正藏身在泯州州城平桓街的一座破敗府邸中，請速來。」
徐峰迅速和一旁的徐清相視一眼，臉上有著些許驚訝。
當初柳瀾授予林軒清天宗巡使身份的時候他們都在場，讓他倆知道自己的巡使身份林軒也並不在意，所以他們是少數幾個知道所謂「青刃巡使」就是林軒的人。
林軒自己也是考慮到這個消息可能會被別人偷聽到的可能，所以才使用清天宗巡使身份來傳遞的。
「話已帶到，我就不礙徐峰大人的眼了。」
那水流眼睛乾笑兩聲，源氣消散，瞬間消失。
「看來林軒已經到了泯州州城了，」徐峰轉過身看向徐清說道，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果然正如他所說，這一走走得夠悠閑的，這都幾個月了才到州城？」
只不過徐清卻帶著一絲疑惑：「哥哥你之前不是去過天相樓問過胡慶在哪嗎？那時候天相樓都不肯說，這一次怎麼？」
徐峰聽到后搖了搖頭：「這不一樣。之前我去問，那是天相樓用相目探查出來的，屬於天相樓自己的情報，自然賣得貴；但是現在是林軒傳遞的消息，天相樓在這其中只充當了一個信使的角色，是不管消息內容的。天相樓純賣情報和傳遞情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收費標準。」
「沒想到啊，胡慶那老傢伙竟然真敢明目張胆地藉助胡云葉藏身州城。」徐峰臉色陰沉。當初他出手追殺胡慶，胡慶其實是吃了迎戰的同時還要保護族人的虧，不然怎麼可能養了幾個月的傷還沒完全恢復？圓天級別的實力，比林軒他們後天的小打小鬧強了不知道多少，一招之差就足以奪人性命了。
徐清點了點頭，旋即內心又有了些憂慮：「胡慶藏身在泯州州城中應該也有幾個月了吧……林軒想要探查到估計也並非易事，恐怕又經歷了不少危險。」
「好了好了，相信林軒的實力，」瞧見自家妹妹的樣子，徐峰揮了揮手說道，「而且他應該用的是他清天宗巡使的身份，再怎麼樣也不會有人故意為難他的。」
「是啊……我倒是不怕有麻煩找上他，只是他倒是挺喜歡自己找麻煩的。」徐清有些無奈地說道。
……
巨大的泯州州城之中，往日喧鬧的街區里，正凝固著令人心懼的寂靜，無比強大的源氣在半空中交錯衝擊，沉重的壓迫感簡直令人窒息，整個客棧中的客人們一個個都大氣不敢出來，儘管泯龍衛的目標並不是他們，但當士兵手持刀劍站在身旁時，有哪個人不會提心弔膽。
而已經無路可退，猶如瓮中之鱉的兩人卻仍然戰意沸騰，強大的源氣簡直直衝雲霄。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與那中年人統領對峙的清天宗巡使，一副坦然自若的輕鬆模樣。
「巡使大人可要考慮清楚了，當面違背朝廷法度與泯龍衛作對，就算你是清天宗的人朝廷也不可能放過你，」中年人義正嚴辭地說道，「就算你有清天宗的庇護，也會一直受到朝廷的追捕。」
「照你這麼一說好像是的，」林軒咧開嘴說道，「不過在我出手的時候，好像就已經在和泯龍衛作對了吧？而且我可不大相信朝廷真的會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追捕我一輩子。」
中年人微微一愣。
的確，又不是林軒親自刺殺，而且林軒庇護的刺客刺殺的也只是一個商人而已。能成為清天宗的巡使，代表著他的天賦一定被清天宗所重視，朝廷也不可能就因為這點小事永遠和一個前途無量的高手為敵的。
朝廷法度，大多限制的是凡人，身份不同，實力不同，朝廷針對所用的法度自然也不一樣。
「沒關係，朝廷不會追捕你一輩子的。」
將客棧團團圍住泯龍衛中，傳來一道肆意飛揚的聲音，在這漆黑寂靜的深夜裡就如同一道耀眼的太陽，刺破了緊張凝重的氣氛，與其說是自信，更不如說是自負：「因為今晚你就會死在我的手中。」
人群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背負雙鐧的青年，玉冠束起的頭髮亂糟糟的，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昂著頭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樣子，彷彿自己能夠凌駕於所有人之上，走路都能走出一種六親不認的步伐，任誰看了都有一種異樣的反感。
「溫竹大人。」
看到從那泯龍衛中走出的青年，那中年人也是連忙行禮：「他終究還是清天宗巡使，如果殺掉了他……清天宗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青刃巡使……很囂張啊？」青年看都沒看中年人一眼，而是直勾勾地看向林軒，「不過我可沒聽說過閣下的名號啊？你說你是清天宗巡使，你就是了？」
林軒沒有說話，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眉頭皺了皺。
他現在雖然有巡使之名，但他還沒有拿到真正的巡使令牌。按照柳瀾大人的說法，到了大荒都城之後自己才會有巡使人物，才會給自己巡使令牌，本來也是為了林軒自己考慮，誰知道林軒這麼快就用上了巡使身份呢？
天相樓認可自己的巡使身份是因為他們本身就知道，可其他人可不會就這樣承認。
「大人，他的面具……」那中年人統領還有一些不放心。
「無所謂，就算他真的事，到時候就說是誤殺，也不知道真的是巡使，」青年咧嘴笑道，「我還真不信清天宗會因為一個區區勉強先天大成的巡使就撕破臉皮，我也不相信……清天宗會為了他派一個圓天強者來殺我。」
從爆發的源氣來看，林軒確實是近乎大成的水準。
而現在的林軒，雖然表面一直很冷靜，但他的內心卻第一次有了一絲焦急。
因為眼前的青年，就是泯城城主的長子：溫竹！
乍一看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姿態，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標準的紈絝子弟，沒有實力還到處吹噓誇大，但真正了解溫竹的人都明白，人家囂張有人家囂張的資本！
「先天圓滿高手！騰龍榜第四十一！」林軒看著溫竹緩緩抽出身後背負的雙鐧全然做好了廝殺的準備，也不由得嘆息一聲：「剛剛如果立刻就走，還能立刻逃走，但有溫竹在，恐怕得耗費些代價了。」
「怎麼樣？還有遺言嗎？」滾滾源氣從溫竹的身上撲出，在林軒看來就彷彿無法抵擋的海嘯，兩人之間絕對的實力差擺在了林軒的眼前。
完全超越楊大濤那個水平的實力！在只是勉強先天大成實力的林軒就算藉助強大的凡寶強大的源術只能接受落敗的事實。
「有點遺憾，」林軒其實內心還是有點失望的，「現在的我倒還是挺想和他過上兩招的，就算敵不過反正他也沒辦法殺我……不過，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吧。」
「怎麼了？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看見林軒一動不動，溫竹譏諷道。
但是眼前青色面具的巡使卻在手中顛了顛什麼東西，然後二話不說地扔了過來。
「什麼玩意兒？」溫竹手持雙鐧朝著極速飛來的那東西揮去，強大的源氣瞬間爆炸，鐧本就是短距離兵器，這等於是讓源氣在他的臉上炸開了，弄得他差點窒息，腦子裡嗡嗡地響。
「源石？」看著被擊碎散落一地的碎石，溫竹嚇了一跳，即便他是州城城主之子，也不敢這樣把源石當暗器扔啊！
「溫竹公子，再見咯，」林軒哈哈笑了笑，「熱切期盼你會出現在追捕我的朝廷隊伍中！」
說著林軒又從衣袋中拿出了幾個早就從納宇袋中去取出的源石，精純的源氣注入其中，朝著四面扔了過去，幾乎是在離開林軒的手之後便立刻爆炸了，幾乎毫無防備的泯龍衛頓時被驚得人仰馬翻，不斷躲避扔出的源石，根本無暇去管。
溫竹倒還穩得住身形，爆發住無比強大的源氣沖了過去，將雙鐧舉過頭頂重重地劈砍了下去，誰知那巡使竟然早已準備，一手長槍帶著旋狠狠刺了過來，無比精準地點在了其中一隻鐧上，隨即又是一個閃身躲過攻擊藉助槍身橫推過去。
一下子沒吃住勁的溫竹不由暴退，同時越加興奮起來：「我倒是越來越好奇你到底是誰了。敢在州城裡劫走刺客，敢在泯州州城中與泯龍衛動手，視朝廷法度於無物！一旦找到你的真實身份，我一定會帶著泯龍衛抓到你，讓你付出代價！」
林軒微微一笑說道，然後他自己才想起來帶著面具人家看不見：「我是誰？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
「清天宗的青刃巡使！」
「我可以等你找到我的真實身份。」
「我可以等你帶著你手下的那些小嘍嘍來。」
「你要怎麼樣我都無所謂，到時候你可千萬別找錯了人。」
「只不過等你那時再找到我的時候，說不定你不是來抓捕我的。」
強烈的源氣波動一時間驚動了整座州城，所有人爆發的源氣都被林軒扔出爆發的源石徹底掩蓋過去，僅僅是數息之間，林軒已經拽著一旁仍有些發愣的武巒踏上了飛劍，借著周身爆發的濃濃白色源氣掩護，隱秘在深黑的夜空之中。
「大人，追不追？」好不容易等到劇烈的源氣散開，那中年人統領連忙上前問道。
「追？你給我追追看？」溫竹瞥了一眼身旁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一窒。
「不是來抓捕他的？」溫竹饒有興趣地感應遠方天際若隱若現地源氣波動，「是想說下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實力就足以讓朝廷去拉攏了嗎？」
溫竹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狂！真夠狂的……比我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