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較量
「為了我們好？是因為大琰山隨時可能爆發嗎？」林軒皺著眉頭問道。
黑衫統領微微頷首。
「但是以我們先天高手的實力，只要不靠大琰山靠得太近，就算大琰山突然爆發，也能夠輕鬆逃脫吧。」林軒指出這一點。
這的確是實話，先天高手全力爆發之下一個閃身幾乎就有將近百丈遠了，儘管不可能一直保持巔峰速度，但如果是在琰山鎮，根本沒有危險。
而且林軒還有風源羽翼這樣珍貴的飛行凡寶，他的速度更快，在後天圓滿時就能壓住速度方面略顯不足的楊大濤，如今的他在速度方面幾乎能稱得上先天境界內無敵。
畢竟先天高手能有二品凡寶的也不多。
林軒甚至能在大琰山爆發時，喝杯熱茶再華麗麗地逃走。
「而且要是真有這麼危險，你們怎麼可能讓琰山鎮的居民還留在這呢？」林軒突然又發現一點不對，連忙板著臉說道，「按你們的說法，難道不應該立刻疏散鎮上的居民嗎？這說明這大琰山就算蘇醒了，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爆發！你說呢武巒？誒……武巒？」
林軒偏過頭去，本來還想得到武巒的支持，沒想到一眨眼武巒都不見了。
「喂喂喂，你幹什麼呢武巒！」林軒轉過身來，四處張望，卻發現武巒早就扛著他的刀，背著竹筐往鎮外走了，再不盯著他估計都要沒影了。
林軒沖著黑衫統領賠罪似得笑了笑：「抱歉，你等我一會。」
他也沒管黑衫統領是什麼反應，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了武巒：「武巒你幹什麼呢，走什麼？」
武巒甩開林軒的手，冷冷地說道：「聽人勸，吃飽飯。」
「喂，你不應該聽我的嗎？」林軒無奈地說，一邊上前跟著武巒爭辯。
「我從來不聽任何人的，」武巒說道，「人家都說了是為了我們著想，幹嘛自討苦吃？」
「你不聽我的，也不應該聽他的啊，而且你不應該聽錢的嗎？」林軒撇了撇嘴說道。
「我現在還幫你拿著東西就已經是給你面子了好吧。」武巒懶洋洋地說道。
「你確定你是幫我拿東西？要不是我盯著你，你已經把我的焚源古楠全順跑了吧，」林軒翻了翻白眼說道，「這樣好了，你幫我，這筐子里的焚源古楠我分你三成。」
「太少。」
「五成。」
「不夠。」
「七成！別太過分了！」林軒裝作義正嚴辭地樣子。其實全給武巒也無所謂，畢竟自己納宇袋裡還有一堆呢，但是總得裝裝樣子吧，哪有人一下送一筐的？
武巒點了點頭，放下背後的竹筐，拖起自己的刀跟上林軒說道：「行吧，勉勉強強算夠價了。」
「坑爹的貨。」林軒一邊拖著武巒往回走，一邊小聲吐槽著。
黑衫統領看到兩個人一步步走回來，身上的氣息也逐漸強大起來。
「那個，這位大哥，我們倆合計了一下，」林軒笑著從身後拿出玄洪戟，啪地一下合二為一，「我們覺著呢這危險不危險責任不責任的，我們自己承擔就行，不勞您操心。」
青色的源氣猛地從體表竄出，像是一團熊熊的火焰，從精純強大的角度來看完完全全是先天小成的水準，震懾地周圍的少年少女們都一個個驚叫著朝後退去，那唯一的中年人渾身上下也浮現出了源氣才能夠抵擋得住。
「嗯？」林軒皺起了眉頭，隱隱發現了不對勁，「我的肉身竟然在自己的源氣之中收到了一絲傷害，要不是我之前稍稍修行了一些熾雷魔軀，不然我還真撐不住自己全部源氣的爆發。」
這就是先天高手為什麼要以源氣磨練肉身的原因！
無論是內力還是源氣，都是凝聚天地的能量，隨著修行越來越高，源氣越來越強，單單凡人的凡胎俗骨根本是承受不住的，只有利用自身的源氣不斷磨練肉身，才能塑造出更強的、最適應自己源氣的肉身。
這不是在修鍊肉身源術，這僅僅是每一個先天高手都必須要做的事，如果不這麼做，自身的源氣根本無法再提升。
「還沒突破到先天的時候，我的內力威力雖然是先天水準，但內力和源氣還是有本質差別，」林軒心中暗想，「現在的源氣從本質上力量更強大，身體很難承受。」
「能不能承擔得起這份危險和責任，可不是你嘴上說說就能證明的。」黑衫統領搖了搖頭，伸出了手，而那不遠處大地之上，正立著一根純黑色的長矛，長矛身上刻畫著無比強大的器紋。
長矛不斷顫抖著，身上的強大器紋緩緩綻放著耀眼的光芒，順應著黑衫統領的召喚從大地之上拔出，穩穩落入黑衫統領的手上，在一瞬間包裹著無比強大的黑色源氣。
嗡！
黑衫統領輕輕一個邁步，就如同一陣黑風，跨越數十丈的距離，白亮的長矛刃帶著劃破空氣的一聲尖嘯，瞬間就已經來到了林軒的眼前。
「二品凡寶？開什麼玩笑！」林軒剛才那一瞬間想要裝逼的勇氣被嚇了回去，身後瞬間張開了風源羽翼，釋放出無盡的青色狂風，籠罩了整個場地，「風起！」
他立刻揮出了手中的玄洪戟，施展出風息訣將長矛推開，同時借力向後暴退而去，差點直接撞上武巒。
「喂，你確定要和他打？」武巒用力把林軒推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是答應要幫你來著，但我可沒說我要陪你一起送死啊。」
「我哪知道他還有二品凡寶？」林軒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他僅僅是個先天圓滿，我們倆聯手還是很有希望壓制他的。哎，大哥，剛才有點誤會，我覺得我們應該停下來——」
「你不是說能夠承受危險和責任嗎？」黑衫統領卻沒有絲毫要放過他們的意思，反而輕聲說道，「況且剛才可是你先把武器拿出來的。作為慶王府的護衛統領，你對我出手就已經是在挑釁皇族，我勸你還是不要逞強了，我說過了，讓你離開琰山鎮是為了你好。」
黑色的源氣洶湧澎湃的涌動著，卻又凝重得堅如磐石，明明是自己預料的那樣是一場正義的圍攻，可怎麼著都有一種還沒開打就要輸了的感覺。
「怎麼樣，要不還是走吧，別太自信了，」武巒微微笑了笑說道，「都跟你說了，聽人勸吃飽飯，人家實力那麼強，而且又是朝廷派來的人，人家讓咱們走肯定有人家的道理。」
「朝廷都這麼重視，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大琰山肯定有秘密啊，連先天高手都不讓留在這，」林軒說道，「可能藏著連朝廷都想要的寶物，你就要這樣放棄？你不想變強了？你不想復仇了？」
「想要寶物，那我也得有實力來拿吧，」武巒不卑不亢地說道，「想要復仇，我也得留著命才行。」
「你不懂，這場較量根本就不是要打敗他，」林軒故弄玄虛地說道，「人家是先天圓滿，我們在怎麼樣也干不過，那我為什麼要主動動手？關鍵是要打出氣勢，讓他認同我們，這樣也許他就會覺得我們倆有點用。只要能加入朝廷的隊伍，不僅能躲過溫竹，而且說不定就能分一杯羹。」
「那你要怎麼打出氣勢？跟之前一樣放個狠話然後逃跑？」武巒面無表情地嘲諷道。
「少廢話，你跟著我上就好了。就算敵不過，我也讓你全身而退。」
林軒不耐煩地咂了咂嘴，揮舞著手上的玄洪戟一個箭步毫不示弱地沖了上去，頓時和黑衫統領廝打在一起，每一戟每一矛都擊出無數火花，每一道源氣的碰撞都會震裂大地將兩人擊退，只不過很明顯林軒處於絕對的下風之中，要不是有風源羽翼，恐怕被正面拍中兩下他就得跑了。
「聚風阻！」
林軒面對黑衫統領那一記又一記如同巍峨山巒般沉重的攻擊，瞬間施展冥想法保持絕對的冷靜狀態，將自己的源氣爆發到了極致，施展出連綿不絕的戟法，像是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風牆，只不過這堵牆卻在下一息就被戳出了一個大窟窿。
「這邊這個的刀法倒也挺有意思，招招陰險致命，」黑衫統領手持長矛，滴水不漏地抵擋林軒和武巒兩人的圍攻，「只不過就是力量太過弱小，單純用源氣抵擋就已經夠不成威脅。」
這也不能怪武巒，本身武巒就比林軒要差一些，他用的武器又只是特別差的一品凡寶，能在林軒的糾纏下跟黑衫統領交上手已經是他因為復仇無比努力練習刀法技藝的緣故了。
先天小成和先天圓滿，實力的差距的確很大。
兩個人圍攻，都還是被壓入下風。
「如果你們就只有這點實力，要說大話的話還是回家說去吧。」黑衫統領搖了搖頭，一記長矛撇開林軒的玄洪戟，緊接著就是一拳轟了過去，勢如破竹不可阻擋彷彿凝聚成了一座山峰。
「不好！」林軒躲閃不及，頓時瞪大了眼睛。
中丹田中那凝聚的僅有的氣血在那一瞬間迅速在林軒的意識控制下融入經脈，渾身上下隱隱之中都有了几絲血色，原本在強大源氣的碰撞之下隱隱有些破損的肉身在那一瞬間修復，逐漸釋放出耀眼的血光。
轟！
林軒生生接下這一拳，將涌到喉嚨口的血又吞了下去，不退反進，狠狠揮出手中的玄洪戟，從黑衫統領的肩旁處擦了過去。
「譚啟一，住手！」
一道清脆而柔和的女生從遠處傳了過來。
那黑衫統領瞬間收招，暴退而去，穩住身形摸了摸肩膀上留下的血跡：「有點意思。」
林軒更不過，幸虧肉身還算撐得住，只是吐了兩口血並沒有什麼大礙。緊接著他就抬眼望去，瞧見不遠處一穿著潔白齊腰襦裙的少女在黑甲士兵的保護之下走了過來，臉上明顯帶著責備之色。
「郡主。」只見那黑衫統領微微欠身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