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紫曇齊綻
那是神的使者。
紫菱園中心,花蓁蓁突然皺眉,看著碧落的方向,暗搖了搖頭。
咔——
只聽得樹枝折斷的聲音,便看到樹枝堪堪劃過碧落的手指。
她的塤音停了下來。手背一片血紅。
黃泉之音,折木催花。
只見眼前一片花海,皆殘。
「終於找到你了。」她的笑容又是那樣天真。
只見一片殘花之中,獨一枝淡黃玫瑰,靜靜在那。
花瓣合攏。
碧落走過去,抱過它,凝視了好久,突然向紫菱園外行走。
她來到花蓁蓁所在的地方,笑的天真:「姐姐,我認輸。」
花蓁蓁無聲詢問她。
碧落道:「我無法使它開花。」
花蓁蓁點頭。
「小妹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看著碧落,果然看見碧落眼底一抹殺意。
花蓁蓁不動聲色飲茶,碧落轉身離去。
······
吳易覺得,他好像迷了路。只見周圍都是五顏六色的花,一望無際好像海。
每走一步,他都覺得路在變化,他也說不好,只是覺得這種變化很微妙,好像一顆塵埃突然從另一個空間閃到了這個空間,始料未及中又不可捉摸。吳易覺得非常頭大!
「這是什麼鬼地方?!晦氣!」他使勁踢飛了腳邊的一塊石頭,卻突然,視線發生一種詭異的漣漪。復又看去,那顆石子,竟還在原地!
「靠!」
他暗暗告訴自己,大白天的又沒有鬼,這是紫菱園,要是真有鬼也是花鬼!美麗的女鬼見一見也未嘗不好。
事實證明他挺會自我安慰的。
吳易心想,他不能坐以待斃,萬事不能在開始便認輸,好不容易到了這決賽,怎麼也要爭一把。
於是他決定往前走,但此處實在是詭異,定是奇門遁甲所為,說起來他覺得自己實在倒霉,說不定別人都見到自己的花了,他到好,還在這鬼打牆的地界晃悠呢,花雖然遍地都是,但坑爹的是沒有他的那朵零香花啊!
吳易走著走著,突然發現眼前的花海顏色漸漸轉深,最後變成一片幽藍色,顯得有些詭異。
他知道這是什麼花。
藍色妖姬。
一眼望去幽藍色的海洋看的其實挺賞心悅目,當然,如果不是在快急死的時候欣賞它,的確是挺賞心悅目。可是現在,吳易只想把他們全部拔光!
他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往路上做記號,記號很簡單,只是用小石頭在地面上刻下十字花。好在這一路他沒在看見他的記號,也就代表著他沒走重複的路,一瞬間心情有點平復了,沒走冤枉路,其實這紫菱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不會武功,只能靠腿腳走出去的。他也想好了,現在走出去才最重要,踏馬的如果在萬花會的決賽中迷路了,那他一定會上武林大事記的頭條。
可是,當吳易走了一個時辰后,有些不怎麼淡定了,他的腳程也不算慢,而且他走的……是直線啊!
「別真是鬼打牆了吧?!」吳易只覺得寒意直從腳底湧上頭頂,有如寒氣入骨,全身僵硬!
此時,吳易的眼前已經不是幽藍色的藍色妖姬了,而是漆黑漆黑的不知名的花朵!他滿眼的沉重。
更詭異的是,吳易發現,這些花似乎在動。好像按著某種奇異的規律,緩緩的,慢慢的遊走。
該死的紫菱園怎麼會有這種鬼地方!專門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觸碰,一瞬間,他只覺得視線發生了扭曲,一種光影逆流的感覺襲來,下一刻,他身邊的場景發生了改變。
他不禁開口罵道:「娘的這是什麼鬼地方!」
只見他現在站的的地方,腳下正好有一個十字。
吳易使勁揉了揉額頭,這次是真的……迷路了。
他一身裝摸做樣的西域長袍已被花花草草颳得有些凌亂,但是此時他也顧不得許多,席地而坐想著對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鬼打牆?
奇門遁甲?
還是說,這只是普通的路?
吳易搖了搖頭,不管這是其中的哪一個可能,以他的現有的能力都不可能有什麼突破。
「我的天……難得只能等有人來?」
這也……太丟臉了吧……
他偏頭,凝視著這片幽藍的花海,眼角突然跳了跳,這片地方,透著古怪,像是假的。
他慢慢站起身,他站的很慢,他的眼中,瞳孔微縮。
突然,他直起腰,一顆小石子彈了過去。
啪!
那種視覺扭曲又出現了,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吳易知道,他肯定歪打誤撞把什麼陣勢破解了。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零香花!」他居然在陣勢破解后,看見了零香花!
可隨即他又搖了搖頭,神情顯得有些黯然,並未多說。抱著花骨朵形態的零香花,向紫菱園外走去。
徐忘生尋花的方式極為獨特,閉上眼睛,步伐悠然的走在花叢小道間,只有那鼻子在時不時的嗅動。很顯然,他在聞香識花!
七彩雲英不單單是七色花,更是七香花,顧名思義,每一種顏色,便代表了一種香氣。此香由濃及淡,有些不懂花的人根本無法分別出七種味道。徐忘生也是因為培育了七彩雲英好久,才熟知此花的香味。
他的動作看起來跟慕泠涯差不多,也在慢慢的尋找。在剛才,就看到碧落和吳易均放棄了比賽,看著紫菱園中心的紫色身影,心情也顯得一派淡然。在他看來萬花會不在乎輸贏,而是人對愛花的一種體現!
他已經走了紫菱園大半圈,慢慢的,停下了腳步。在他眼前,是一大片的雲英花,各種顏色都有,如彩虹波浪般層層疊疊,極為壯觀!
他走到一株紅雲英前停下,細細的端詳著,此花比他自己花園裡的雲英顏色要鮮艷亮麗的多,好奇的摸了摸葉片,竟是感覺透亮的感覺。
「這是·····冰露!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徐忘生有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雲英擁有一定的耐寒能力,全生育期間要求足夠的水分。若以適溫的冰水灌溉,可增長其花開的時間。
此時此刻,他早已忘卻了去尋找什麼七彩雲英,整個人如同著了魔一般看看這朵橙雲英,又看看那朵黃雲英,時不時的撥弄撥弄藍雲英的葉片,甚至不嫌臟,直接為一些土壤緊緻的地方用手稍微松一松。
花蓁蓁在主位上看的啞然失笑,這個徐忘生到也是個養花的料,以後倒也可以善加利用。
慕泠涯走在花叢間,細心之人可發現,他每走一步,腳下會暈開一圈小花,這些小花轉瞬即逝,如過眼雲煙,繁華一霎。
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打算去尋找彼岸伴生花,而是在熟悉紫菱園的一草一木,不知是心有所引而是為何,他的敏銳度都大幅度的提高,太陽照下來使得他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全身的經脈都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極為舒服,哄得人想睡覺。
「唔!不管了,先睡一覺再說。」
說完,雙手張開,直直的倒了下去。從高處看,這分明就是一個大字。
一股暖流在經脈間四處遊走,盤旋到丹田后似乎壯大了一絲,然後繼續游向全身經脈。
在他的周圍,綻放一朵朵的紫色曇花,但不出一會兒就凋零枯萎,但立刻就有新的紫曇花綻放,層層疊疊,美妙無雙!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天吶!十年一開的紫曇,竟在此刻為了莫之遠全部綻放了!」
於是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慕泠涯身上。
花蓁蓁更是美目流轉,眼中閃過濃厚的興趣之色。
張老、李老不再鬥嘴,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遠處的奇景,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開不了口。
梁羽始終不屑,冷哼一聲:「裝神弄鬼!」隨後繼續研究花開之法。
唯有徐忘生還是處在入魔的狀態,還在觀察著雲英花。
但慕泠涯對於外界的情況是完全不知曉的,幾個月來,唯有本次才是他最享受的時刻,就像是在泡溫泉,實在是舒服的要死。
如此過了良久,當體內的暖流消失不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即便自己不睜開眼睛,也能觀察到周圍的一草一木、十里桓廊上觀眾的議論紛紛;輕輕運以內力,那道熟悉的暖流湧上他的天冥穴,眼睛驟然睜開,如一雙神目,可洞穿萬物!他看到了遠處粟崢一臉焦急的望著他,他看到了李老和張老又開始鬥嘴,他看到了梁羽似乎已經對雙龍戲珠開花有了辦法,正在嘗試,他還看到了徐忘生迷醉在雲英花叢間,甚至看到了花蓁蓁的一雙美眸正若有若無的望著她,似乎能看到面紗下驚心動魄的容顏······
他舉目環顧一圈,突然眼睛一凝,走了數百米,彎腰將他的彼岸伴生花捧在了手裡。
這一切的一切,慕泠涯自己也不清楚,至少能肯定一點,他沒有半分的不適應,反而這紫曇花,給了他極大的好處。
找到彼岸伴生花,他也不再遲疑,輕輕一步踏出,一瞬間,已在千里之外。
正是墨塵谷步法——咫尺天涯。
幾步踏出,再借力一蹬,人來到高台上,走到梁羽邊上的桌案上,將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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