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西行
蘇問青豈能看不出?他淡然點頭,朗聲道:「日後還請諸位多多關照。」
「我便在此封二位為武林同盟會的長老,加入長老會,和諸位長老權利一致,這是梅花令。」
兩人結果慕泠涯遞來的梅花令,站在了一旁。
慕泠涯看到杜元生,想到了什麼,又道:「封杜元生為武林同盟會執筆護法,直接聽從我和白兄指令。」
說完,將一塊白色的令牌遞給杜元生,上方刻畫一隻毛筆,寫盡天下意。
白凜寒突然很好奇慕泠涯什麼時候弄得這些令牌,殊不知這只是當初在墨塵谷閑的無聊做的,所以每一個令牌都精緻無比,不同的令牌都用了不同的材質,威壓也各有不同,這白色的執筆令蘊含的一絲書墨的氣息,極為奇異。
「盟主,何為執筆護法?」杜元生疑惑道。
慕泠涯笑道:「在說執筆之前,我要先說一下武林同盟會制定的一個規則,那就是戰績!眾所周知,我們的敵人便是那些屠殺千萬同胞的影衛和朝廷走狗,每殺一人,將頭顱割下帶回,可登記戰績。這所殺之人的不同,戰績的分數自然也有所不同。官職越大,分數越高。到一千分,便是精英,可賞高深武學。到一萬分便是長老,直接加入長老會,成為我長老會的一員!」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這高深武學的誘惑力可是極大的,而且殺的對象是心中恨透了的朝廷官員,沒有任何人反對,只有那呼吸聲和升騰的殺意在無聲的表示著贊成!
「執筆護法,便是記錄你們戰績的評判員。現在,你們可懂了?」慕泠涯笑著問道。
杜元生重重的點頭,對著慕泠涯跪拜道:「謝盟主抬愛,元生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慕泠涯哈哈一笑,將他扶起。「沒那麼嚴重,好了,事情已經宣布完畢,今晚我們大家便在此暢飲,不醉不歸吧!」
「謝左盟主!」
眾人齊聲回應,開始準備了起來。
白凜寒不知何時不見了,尹璃玉指了指遠處,慕泠涯輕輕一嘆,走了過去。
「是否還在想著該不該與你的父皇為敵?」
白凜寒沒有轉身,看著灰暗的天空,低聲輕語道:「我雖然並非父皇親生骨肉,但對我卻有養育之恩,我如何能與他為敵?」
「你若放不下,便走吧。只要你別與我為敵就好。」慕泠涯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白凜寒猛地抬頭,眼眸中猶豫更甚。「不·····若是我走了,我如何擔當的起現在這個右盟主之位?如何擔當的起這把衡光劍?」
「我不會看著我的兄弟為難,自古忠義兩難全,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慕泠涯,絕對不會攔你。」慕泠涯的語氣異常堅定,目光銳利,看的白凜寒一愣。
一陣沉寂。
又過了片刻,白凜寒已經下定了決心。
「在你西域回來之前,我白凜寒絕不會走,會替你看好武林同盟會。」
慕泠涯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伸出右手虛握。
「好兄弟。」
白凜寒也將右手搭在了他右手上,兩隻手緊緊相握,惺惺相惜!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柳滄櫻在第一天就回去了。
隨著四宗和長老會的整頓,如今已是小有規模。每個宗門都有屬於自己的顏色的制服,唯一不變的,是胸口的一個幫徽。那是兩隻手掌緊緊相握的圖形,寓意便是兄弟齊心的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了慕泠涯將要遠行前往敦煌,很多幫眾都請求跟隨,但都被慕泠涯一一婉拒。
今日是慕泠涯遠行的日子,他起的很早,丑時一過,便拉著粟崢起床了。
碧落就靜靜的跟隨在身後,不言不語。
亞克西早在前天夜裡就準備好了十匹駱駝,如今就在關內靜靜的等候。
他緩步來到關內,司徒歆早就通知過了守門的將士為他開城門,所以他來了,城門也緩緩打開。
外面黃沙漫天,漆黑的夜色里,顯得孤寂蒼涼。
粟崢身上裹著厚厚的紗衣,這是為了防風沙的,碧落總共也就做了三件。好在亞克西自己也帶了,所以沒有什麼大問題。
慕泠涯和粟崢共騎一匹駱駝,碧落和亞克西也各騎一匹,剩下的駱駝身上都背滿了水囊,它們被一條長繩串在一起,被亞克西牢牢掌控著。
突然,眼前浮現一個個光點,仔細看去,那是一個個火把。
在這些火把的照射下,出現了一個個熟悉的面孔。
慕泠涯轉身看向城牆之上,尹璃玉和司徒歆二人也正在看著他。
「不是說好了悄悄地么!一個個的大半夜不睡覺,找抽呢?」
慕泠涯大聲笑罵道,引來不少爽朗的笑聲。
「我武林同盟會的所有人都是有情有義的好漢,送送我們的左盟主,難道不可以嗎?」白凜寒緩步而來,衡光劍在夜色下璀璨的如同一把水晶光劍,指引著方向。
慢慢的,蘇問青、阿曼惜、杜元生等人匯聚而來,對著慕泠涯說著離別前夕的話語。
片刻后,慕泠涯哈哈一笑:「好了好了,等我回來再好好的聊,再說下去,十天十夜都講不完啊。」說著不由分說,翻身上了駱駝。
「亞克西,我們走!」
慕泠涯大喝一聲,亞克西和碧落也紛紛翻身上了駱駝,由亞克西領路,走向無盡的沙漠。
「吾等靜候左盟主歸來,武林同盟!」
「吾等靜候左盟主歸來,問鼎天下!!」
「吾等靜候左盟主歸來,叩問蒼生!!!」
慕泠涯面露微笑,卻並未你回頭,任由駱駝馱著他前行,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大漠之中。
我的好兄弟們,等一切終結的那一天,我要讓我們的世界,變成一場無數人敬仰的傳說!
······
西圖塔沒想到自己散個步還能撞見這中原皇家的內鬥,他吊郎當的仰躺在書上,樹冠把他寬大的衣袍遮個嚴嚴實實,眯著眼睛,耳聽六路。心裡想著這中原的姑娘真是要不得啊要不得,一個個華而不實全是繡花枕頭。走個路都能被一陣風兒吹倒,這還得了?
正想著,忽然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西圖塔一抖,差點沒直接從樹頂滾下來。
我的娘啊……原來也有剽悍的姑娘……可……這……這還是姑娘嗎?真可怕……
最後也估摸著中原果然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中原姑娘個個貌比天仙性情如雷,你不服都不行……
場子可算散了,西圖塔坐起來,一眼就瞥見那一身白裳的佳人,忽然覺得,他身邊那個黃袍子的男人很刺眼。
西圖塔邪氣地笑笑,手搭在膝蓋上,眼睛再眯起,喃喃道:「西圖塔,別傻了。人家相愛。嘿!」
楚雲亭。
鄭紅衣幾乎每天都路過這,卻從不走進去。今天依然如往常一般的路過,看著這玲瓏剔透的亭子心裡難免泛起酸意。
十年了,還不倒?
鄭紅衣嘴角不屑的揚起,忽然,她眼睛一亮,前方竟然有人!
奇裝異服,邪肆無拘。她要是還不知道他是誰,那就白在帝王案前磨了多年的墨了。
這人是波斯使者西圖塔,說是因為要和親才逗留在京都的。他此時此刻在這楚雲亭做什麼?
西圖塔其實每天都來,只是今天格外的早罷了。青晨霧氣朦朧時候,踏著露水漫步到楚雲亭,聽一曲離愁別緒或空悵迷離。
似乎已成了習慣。
鄭紅衣看著西圖塔立在亭下,流雲佇立在亭內,她艷妝濃抹的容顏上,浮現惡毒的笑容。
也許,流雲的時代也將要過去,這皇宮之中波詭雲譎,前一刻風光無限,下一秒命賤身微。
鄭紅衣款款地走了過去,西圖塔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看見是這一身艷紅的鄭紅衣,眼角抽了抽,好整以暇地立在那兒,他是西域特使,鄭紅衣一介女婢,也輪不到他來殷勤。
「原來是特使大人,這晨光熹微,確實是大好時光,流雲姐姐的樂音,也是美極了。」
話里藏針。
西圖塔眼睛微眯,丹鳳眼上挑,看著你時,邪氣凜然。
他就這樣看著你,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異於中原的容顏,格外的白皙,瞳孔不是純正的碳黑,在陽光輝映下顯現出濃墨重彩般的暗棕,深邃優雅。致命誘惑。
鄭紅衣突然覺得脊背發涼,忍不住退後一步。帶著驚駭的目光看著他,指尖在微微顫抖。
西域塔笑的更肆意。
「妖……妖怪……」快步離開,甚至沒有把剩下的話都說完。
樂聲不知怎麼就停了,楚雲亭格外的寂靜。
西圖塔仰首,正好對上那水光瀲灧的眼睛。
於是,翠葉打著旋兒一轉再轉,悠悠落在他的肩上。亭中人是你的風景,你是別人的風景。這清晨霧氣里發生的一場靜默故事,都在別人的眼裡。
高公公立在案前,等著帝王的旨意。他很想知道,帝王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你是說……西圖塔很喜歡流雲的蕭聲?」沒想到帝王竟是帶著疑惑的語氣反問了一遍。就像說有些質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