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換臉
黑漆漆的天空上，烏雲漸漸聚集，呼嘯的狂風不時吹動街邊的風景樹，發出嘩嘩的響聲，天要下雨了。
暗巷中，像個死屍般滿身血跡、躺倒在地上的張小凡，朦朦朧朧中聽到了一個聲音，從自己耳邊傳來，讓張小凡昏沉的大腦一清。
「你想報仇嗎？你想拿回屬於你的錢嗎？你想以後再也不被人欺負嗎？你想以後可以真正的自由的在這片藍天下生活嗎？」
聲音充滿了誘惑，又充滿了威嚴，似男又似女，緩緩的回蕩在張小凡的耳際，迷迷糊糊中，張小凡勉強睜開眼縫，似乎見到一個穿著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正站在身前，俯視著自己。
「我想！」
張小凡迷迷糊糊回應了那個黑袍人，此時的他只想復仇，只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哪還顧得上其他。回味著搶去自己錢財的那伙人，在自己身上刺得幾刀帶來的疼痛，作為一個血氣剛強的青年，張小凡的憤怒，就難以壓抑。
「那你就簽了它吧。」
迷迷糊糊中，那黑袍人遞過來一張看起來年份很古老的黑色羊皮紙和一隻看起來同樣古老的鵝毛筆，羊皮紙最上面密密麻麻的閃爍著詭異扭曲的血色符文。
說來也怪，明明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符文，看到這些符文的第一眼，這些符文的意義就全部出現在張小凡腦海中，通讀起來順暢無比。原來，這是張契約，上面那些密密麻麻布滿羊皮紙的詭異符文，則是各種各樣的契約規定。
僅是掃了一眼，根本沒有理會上面寫的是些什麼，張小凡想也沒想的就接過筆，在契約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
只要能報仇，只要能讓那些欺侮、掠奪自己的人付出代價，即使與惡魔做交易，也心甘情願！至於交易的代價是什麼，隨便他好了，哪怕是我的靈魂，想要就拿去吧。
隨著他簽下大名的瞬間，只見天空驟然劈了一聲雷，緊接著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看到張小凡簽訂契約，黑袍人笑了笑，張小凡可以感覺到黑袍人心情的愉悅，雖然張小凡已經看清了黑袍人臉上戴著張漆黑的面具，上面浮現著各種扭曲哀嚎著的面孔，讓人心悸，並不能看到黑袍人的表情。
但黑袍人身上彷彿蘊藏著一種奇異的氣質，讓人莫名的受到他情緒的侵染，讓張小凡能夠確定，此刻，黑袍人隱藏在面具下的一定是張笑臉。
「很好，這瓶藥劑就作為交易的贈品了，服下它，傷痛將離你遠去，你將再度擁有健康。」接過黑袍人拋出的藥劑，張小凡猛的一口的飲下，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枯竭，肉體在衰弱，生命在漸漸遠離自己而去。
服下藥劑后，感受著軀體中再度洋溢出的澎湃的生命力，張小凡笑了，「既然這瓶藥劑已經證明了效果，想來那些願望黑袍人也能達成吧。」
「嗯，那是什麼？」張小凡突然看到黑袍人遞給自己的那張羊皮卷上，詭異的血紅色符文居然好像擁有了生命一般，一枚枚的符文就像一隻只小蟲子，開始慢慢蠕動，不斷向著羊皮紙中央匯聚，並且最終聚合成了一張人類的面孔，懸浮在羊皮紙的上方。
這張人面張小凡感到很熟悉，仔細看去，待得分辨清了人面的相貌，張小凡只覺一股涼氣從尾椎骨升起。
卵圓形臉型，瘦削的下巴，勞累過度留下的黑眼圈，以及眉角一處因為打架留下的細小傷疤，顯露著幾分清秀，幾分作為學生，還未退去的青澀，這不正是自己的那張面孔？
就在張小凡想要更加仔細的打量后，那張面孔以及承載它的羊皮紙，突然化作一團黑焰，崩散在空氣中，點點火星，很快消失，而就在這一幕發生的同時，那個神秘的黑袍人，也突兀的消失在張小凡眼前。就在張小凡發愣，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時候，黑袍人那種充滿了誘惑與威嚴，似男似女的聲音再次在耳邊迴響。
「按照契約規定，你的面孔作為交易商品，已經交易給我，而你需要為我服務30年，30年後你可以選擇是否繼續為我服務。」聲音漸漸變得悠長，最終消散在耳邊，「以死神之名，你的願望，我會為你實現。從今以後，你就是冥界的人間行者——低級陰差，希望你能夠勝任這個身份，只要籌碼足夠，你的面孔可以贖回。」
聽著迴響在耳邊的聲音，張小凡陷入發獃中，那個黑袍人是是那什麼，死神？這場遭遇又算什麼，奇遇么？
贖回面孔？自己賣掉了面孔？張小凡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亂，就在隨意低頭的一瞬間，眼睛茫然的掃過地面時，張小凡卻突地獃滯了。
血水與雨水積聚的水窪中，張小凡看到了自己的臉，水窪映照出的影像中，自己臉……，那張熟悉的面孔變作了一張模模糊糊，看不清了的面孔。
章明來到曼德拉城，隨意買了幾份報紙，瀏覽了幾下，就發現了關於自己乘坐的那架波音777飛機墜被發現毀於太平洋，在黑匣子遺失，全機325人全部失蹤的報道。
這種情況下，章明在法律意義上，早已經成了一個死人，或者說失蹤人口。
因為飛機失事，章明竟是與以往的一切割裂開來，偏偏，現如今章明還不能向人們去解釋自己沒有死，相反，章明還要對自己的身份保密，不能讓外界得知自己依舊存活。
因為章明根本沒法去解釋清楚自己怎麼能在飛機失事的情況下活下來，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人們飛機遭遇外星人，自己將外星人殺光了吧？
章明清楚，如果自己真這樣說了，等待自己的絕對不會是獎勵與榮耀，而是成為實驗室中的一隻小白鼠，到那時，被切片研究恐怕是自己唯一的下場。
夜幕下，燈火照耀下的曼德拉市依舊亮如白晝，遊玩的人遍及各處，心情鬱悶的章明走在曼德拉市繁華的街道上，跟隨著人流四處閑逛，看起來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觀光客。
國際魔術師協會邀請章明表演魔術的地點就在這座城市，可惜，章明卻已經無法去報道了，曾經的夢想，現在卻是遙不可及。
就在經過一條暗巷時，章明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張小凡，心中一道靈感閃過，章明不由停住腳步，走向張小凡，接下來就有了誘惑張小凡簽訂契約的一幕。
通過契約，章明交易到了張小凡的臉皮，藉助這張臉皮，章明可以用張小凡的身份生存一段時間。
由於飛機失事，章明曾經的人生不得不宣告結束，可藉助張小凡的身份，章明可以繼續一段人生，擺脫成為黑戶的命運。
而與章明簽訂契約的張小凡也沒吃虧，如果不是跟章明簽訂了契約，失血過多的張小凡此刻早就去見真正的閻王了，哪裡還能見到章明這個冒牌的死神。
跟一個要死的人簽訂契約，章明也是絲毫沒有心理障礙，最起碼，自己沒有佔便宜，相反，用一張臉皮換取生命，以及大量願望，張小凡還賺了。
丟下張小凡，走出暗巷的章明，隨意闖入一處公園中的偏僻小樹林。
此時已經大半夜了，白天到處是人的公園早已是一個人影都不見，而這處小樹林更是一片死寂。
在樹林周圍轉了轉，確定沒人後，章明從魔鬼印記中取出財富之書，翻了幾下，就找到了承載這次交易物品人面的書頁。
看著人面畫，略一打量后，章明伸手對著這張書頁一點。
白色書頁上面的黑色人面，頓時分裂成一枚枚的黑色符文，像蟲子一般沿著章明的手指攀緣而上，很快就爬到了章明的臉上，無聲無息的向著章明臉上鑽去。
當符文消失不見，章明的面容已經大變。
卵圓形臉型，瘦削的下巴，勞累過度留下的黑眼圈，以及眉角一處因為打架留下的細小傷疤。除去衣服跟氣質，章明跟張小凡竟是再無一絲不同。
「以後我就是張小凡了，放心，你的麻煩，我會替你解決的，你的願望，也會實現。」章明的瞳孔露出一抹血液色的猩紅。
在經過這段時間的不斷的運用練習，以及由於開發出元能，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后，現在的章明具備的異能初級神經加速，已經進階為了中級。
中級神經加速：加速神經反應為當前的三倍至三十倍，可自主調控，效果持續時間最高六十分鐘，受限於體質，請妥善使用，超越極限使用會致使肉體崩潰。
中級的神經加速異能較之初級神經加速異能，持續時間從十分鐘提升為六十分鐘。
這意味著只要章明的體質撐的住，章明的異能在就能連續發動異能持續作戰一個小時，將因為異能持續時間短，還處在戰鬥中，就無法發動異能的可能大大降低了。
更別提可以自主調控異能為當前神經反應的三倍至三十倍了，這意味著章明可以根據自己當前的身體狀況調整異能加速效果，使得體質能夠承載異能持續作戰。
眼中的猩紅色，是章明發動中級神經加速異能的預兆。
相對於初級神經加速時，章明發動異能時，眼中僅是出現猩紅色的血絲，彷彿常人熬夜疲憊過度，此刻的中級神經加速異能，章明發動后，曾經的猩紅色血絲不見了，彷彿血絲都集中到了瞳孔。
整個黑色的瞳孔都轉化為了猩紅如血的血紅色，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這簡直就是一雙惡魔的眼睛。
發動了中級神經加速異能后，章明視野中的一切都化作了猩紅色，挑動這章明內心嗜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