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

  簡沫雅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她被一群怪物追殺,她受了好重的傷,流了好多的血。她在那一刻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相公。相公在哪兒?可是沒有一個人來回答她,冥在哪裡。她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不停的跑著,她想著只要多跑一步或許就可以看到相公了,說不定只要多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回到相公身邊了。 

  可是沒有,直到她摔倒在地上被那些怪物吞入腹中那一刻也沒有看到相公,他,沒有出現。「不……不要……相公……」房間里床榻上躺著的女子口中喃喃的發出微弱的聲音,她的手拚命的想要抓住什麼。床榻的旁邊坐著一名男子,男子聽到這聲音連忙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我在,死女人,我在。」 

  簡沫雅喘著濃重的呼吸聲猛地睜開雙眼。突來的光線有些刺眼,簡沫雅有些不習慣,眯了眯眼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這裡……是哪兒?她怎麼會在這裡?「死女人,你終於醒了。」還未反應過來的簡沫雅背著驚喜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她稍微偏了一下頭,借著明亮的光線她看到了男子的樣貌。 

  「相……相公……」瞬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驚訝和難掩的一絲喜悅。「死女人,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快把我嚇死了嗎?」冥有些嘶啞的聲音開口。她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儘管熙再三向他保證她只是昏睡過去了,他卻還是一顆心緊緊的揪著。「相公,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看到冥莫名的她心裡著實委屈的很。 

  「我知道。」他的聲音有些低啞,看到她渾身是傷的一瞬間他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相公。」她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冥看著她哭只覺得心裡有些疼,沒有多想什麼把她抱進懷中安慰的撫著她的後背。「相公,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在他的懷中哭著,眼淚一把把的全蹭到他的衣服上。 

  「笨女人,怎麼會見不到我。」他開口,卻沒發現自己的語氣竟是那樣的溫柔。縱是你被閻王拉進地府,他也勢必要從閻王手中把你搶回來。「我剛才還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被怪物追殺……我找你找不到,就只好一直跑……一直跑,卻也跑不過它們。」她斷斷續續的哭著說。 

  冥只覺得她的話像是針一樣刺在心尖上「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讓你找不到我了,我答應你。」他的聲音就輕像是怕嚇到她。她在他懷中點頭,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因為有他在。「相公。」她悶悶的聲音從胸膛處傳來。「恩?」他疑惑的用反問。 

  「我痛。」她開口。「乖,你這傷勢太重,銀針嵌入骨肉中能不痛嗎?你身上的毒性熙已經幫你解了,只是這痛卻要費上個把月才能痊癒。也幸虧有熙在,不然你這傷怕是要養個半年。」他小心地把她從懷中拉出,把枕頭墊高讓她半躺在病床上。沒有人知道熙是如何把這嵌入骨肉之中的銀針拔出來的,他們只知曉熙在手術室呆了整整一夜。 

  然而這輕輕一動,身上的痛楚就從身體的四面八方襲來,可想而知那銀針刺入的有多深。見簡沫雅痛的直皺眉,卻緊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喊出來,他看著心裡著實難受。心裡的怒意更深了,對於那幾個女人的處罰,他還未曾下過任何命令。因為他這幾天一直守在簡沫雅身邊,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而此刻死女人醒了,這筆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餓嗎?我讓他們去給你做些吃的來。」他這才想起,死女人幾天未進食雖借著營養液輸著可畢竟不是吃的,不能果腹。「唔……有一點。」她下意識抬手想要揉一揉癟癟的肚子,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冷汗直冒。冥看到嚴肅的開口「身上有傷,你就別隨便亂動了,就這麼老實躺著。」 

  明明那麼嚴肅的語氣簡沫雅聽來卻感覺到暖洋洋的,只見她笑眯眯的點點頭,有了相公的關心,在重的傷也沒有一絲的痛了。 

  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是冥回來了,還拿著一碗白粥。緊接著跟進來的是熙和宸。哦,對了,還有雷諾。「熙說由於你幾天未進食,再加上身上有傷還不可以吃油膩的。你先吃一碗白粥,等過了一兩天在吃進補的東西。」冥說著坐在床邊,拿起勺子舀了一點,吹涼。簡沫雅看著冥的動作,臉都有些紅了。她長那麼大還從來沒有被男人餵過飯,更別說是自己心儀的人。「相公,我自己來吧。」簡沫雅有些臉紅的小聲道。 

  「這怎麼可以,你身上還有傷,連動一下都痛,怎麼還可以自己吃飯?」冥的臉色有些嚴肅。「小雅兒,你就別推辭了。趕緊享受冥對你的服務吧,他可從來沒為別人吃過飯呢!」宸在一旁偷笑。「沫雅,你身上有傷,就讓冥代勞吧。」熙也在一旁笑著開口。 

  簡沫雅聽到他們的話,只得紅著臉答應,冥看到她答應這才微露笑意。雷諾也安靜在一旁,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房間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只有瓷勺和碗不小心發出的輕微的聲音。簡沫雅吃著吃著突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流淚了。「死女人,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上的傷太痛了?」冥連忙把碗放在一旁,抽出紙巾給她擦拭著眼淚。簡沫雅這一哭,把屋內的三個大男人外帶一隻雪獒弄慌了神兒。 

  簡沫雅忙搖頭「不是,我只是太感動了……你們待我那麼好。」是的,她是因為感動。她和他們之間相處不過數月而已,然而卻比她生活在相府的人對她要好。如果今時今日她在相府出現這樣的狀況,爹爹最多就是給她請來郎中,也不會這樣擔心她緊張她。冥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死女人身上的傷很痛。「小雅兒,你可是我的盟友,我怎麼可能不對你好啊!」宸嬉笑著開口。 

  簡沫雅聽到他這話,破涕而笑她想到了她和宸在家裡惡作劇的那些日子了。而此時,雷諾走到床邊,哼哼的叫著。「雷諾。」簡沫雅抬手剛想去揉它的腦袋,卻看到冥一雙眉不滿的看著她,她訕訕的笑著收回手。雷諾卻用溫軟的舌頭舔舐她唯一沒有受傷的地方,那就是手背。笨女人,都是我不好,害你受傷了。 

  簡沫雅似是知道雷諾的自責,笑著安慰「雷諾,你不要自責。我受傷並沒有你的原因,我還應該謝謝你,如果你當時沒有和我在一起,相公就不會找到我了。更何況,你還和相公冒死一起去救我,我應該謝謝你的。」雷諾用腦袋蹭著她的手背,似乎在說「笨女人,謝謝你不怪我。」 

  而簡沫雅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相公……那幾個人呢?她們在哪兒?」簡沫雅有些遲疑的開口。「她們此刻還在水牢中關著,我還未對她們進行處罰。」冥提到那幾個女人,臉色頓時一寒。這幾個女人真是簡直是死有餘辜,死女人身上受的傷讓她們死一萬次都不夠! 

  「相公……我……」簡沫雅開口,卻有些斷斷續續的。「小雅兒,你不會是想要替她們求情吧?」宸在一旁猜出了她的心思,但還是有些不確定。那些人害她差點死掉,她還要替她們求情?「我……我知道我這個樣子是她們害的,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讓她們因為我而死掉。」簡沫雅終究是狠不下心。 

  「死女人,你可知她們的心有狠毒?她差點把你害死,差點讓你見不到我。」冥的臉色有些難堪,他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他們。他從來不是善良的人,傷害了死女人就要付出代價,讓她們認清自己當初做錯了什麼。「相公……我……」想到在山洞裡發生的一切,簡沫雅的臉色一白。 

  「讓沫雅去見她們一面吧,讓沫雅知道她想要求情的那些人是怎麼樣的人。」就在這時,熙卻開口了。簡沫雅聽到看向冥。她想知道她們是不是有一點後悔了,說不定相公就會放過她們。冥沉默了半天,才開口「過幾天再去,先休養幾天。你現在還不宜下床走動。」 

  簡沫雅在熙的吩咐下努力地調養好身子,希望傷好得快一點。身上的毒倒是很快地清除乾淨了,可是那被銀針刺過的傷口卻以及其微弱的速度癒合。簡沫雅曾經問過熙有沒有可以讓傷口癒合的快一點的葯。熙卻笑著回答「如果你的四肢斷了,是不是要慢慢的讓它們調養,在進行手術等一系列手續?」 

  見她點點頭,熙又開口「欲速則不達。如果不好好調養恐怕以後會有病根。」簡沫雅有些失望「原來,電視上說的並不全是真的啊!」見冥幾人有些疑惑。她微微一笑「電視上不是經常有人受傷了,然後他們就會拿出一種葯叫受傷的人服下,然後他很快就會生龍活虎了。」 

  眾人「……」姑娘,人家那叫外掛,更重要的是那是假的啊!!!你這可是真的啊,銀針都將觸及到骨頭了。不過好在熙也不蓋的,由於簡沫雅那樣一說,熙嚴重的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小看了。於是在自己的實驗室里倒騰了幾天幾夜,終於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研製出了這樣一種極品葯。 

  簡沫雅服用后,效果很明顯。身上的傷漸漸的以驚人的癒合起來,並且精神也很明顯的比之前好太多了。臉頰愈發的白皙紅潤。宸當時懷疑的都在想人類的身上是不是也可以開掛。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熙幾天幾夜不懈的奮鬥。簡沫雅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她高興地在地上又蹦又跳,踩在地上的感覺真好。 

  這天,冥遵守追求之前答應過簡沫雅的要求,帶她去水牢。剛靠近水牢,簡沫雅就已經感覺到了水牢散發的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這感覺和之前在山洞的感覺差不多。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不只是因為冷的還是因為之前的所經歷的那番生死而有了陰影。「怎麼了?」冥察覺到有些擔憂的回頭看著她,卻看到她臉色卻有些蒼白。 

  「沒事。」她微微一笑,看著他。冥看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然後在簡沫雅的微笑中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啊……」她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冥會……「咳……僅此一次。」他有些彆扭的開口。簡沫雅看著他,卻笑了。他的手掌很溫暖,很細膩,這一點和他的性格倒有些相反。 

  而一旁的兩人,熙看著她們,眸種閃現出溫暖的笑意,那笑意很溫暖,像是一縷溫暖的陽光直射心底。恩,就這樣吧,只要幸福就好。宸也笑著,眸子彷彿無意的掃過熙,閃過一絲來不及抓住的東西就消失了。 

  水牢裡面幾個女人被鐵鏈鎖著高高的吊起。身上皆已受了傷,卻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會要了她們的性命,卻又讓她們痛到連呼吸都是痛的。聽到腳步聲傳來,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幾個人垂下的頭沒有一絲想要抬頭看是誰來了的慾望。她們一動不動都感覺到身體的痛,更何況抬頭? 

  「怎麼,還沒死嗎?」冥開口,卻是森氣寒寒。聽到這聲音幾個人的身體顫了顫。其中一個人忍著強烈的痛意抬起頭看過去,卻不想看到了簡沫雅。她的眸子瞬間睜大「賤人!」她的聲音響起,十分強烈的恨意!冥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簡沫雅的臉色有些白,這個人是米粒。熙和宸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她那句「賤人」是沖著誰不用猜也知是罵誰。 

  另外幾個女人聽到皆抬頭去看,看到簡沫雅的那一刻幾個人都和米粒一樣,忍著痛意也要開口罵她。「賤女人!沒想到……你還活著。」「看來你挺有幾下子的。竟然活了下來。」「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簡沫雅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冥連忙攬過她的腰身支撐著她。 

  「為什麼……」她開口,有些顫抖,有些不可置信。「你搶了冥少!」「你要搶走冥少,冥少是我們的!」「你還要把宸少搶走!」冥的臉寒如冰,又是這樣。上一個書瑤是這樣,而這次也是這樣。簡沫雅看著她們,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她向相公開口求情的人,原來竟是這樣的嗎?莫名的她有些難過。 

  「走吧。」冥看著她開口,攬著她要走出水牢。帶著嘶喊恨意的話從身後傳來,卻彷彿在耳邊響起。「宸,這裡交給你了。」冥沒有轉過身開口。宸無聲的勾起唇角笑了笑,這次該用什麼方法折磨她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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