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下去

  陶爍是在一聲聲鳥叫聲中醒來的。映入眼帘的是透過樹葉照到臉頰上的陽光。她……這是在哪兒?有些困難的從地上起身靠向身後的一棵大榕樹。這是……公園?她怎麼會在這兒?她努力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她記得當時頭暈乎乎的,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了。然後就陷入了昏迷。 

  傷口也漸漸溢出紅色的,有些無力的喘息著,她感覺好累。好想就這樣睡過去。就這樣睡過去,她母親的仇怎麼辦?任何人都可以倒下,只有她不可以。用盡了力氣緊咬住自己的唇瓣使自己清醒,她要趕快離開這裡。她要趕快找到那個東西,只有找到到它才可以挽救這一切,才可以把那個人殺掉。 

  手緊緊抓住大榕樹,哪怕血肉模糊也要攀附著大樹站起來。然而他終究是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昏迷那麼多天僅僅靠靠輸液增加營養是不夠的,而如今唯一的輸液也沒有了,又受了那麼嚴重的槍傷。她怎麼可能還可以走的動?幾乎沒有任何防備,她像是沒知覺一樣摔倒在地。 

  別墅的走廊里響起腳步聲。聲音有些急促,在一間房門停下來,卻並沒有推門而入。房間里隱隱傳來男性的喘息聲和嘶吼,許久之後這些聲音都平復下來,他才把房門敲響。「進來。」房間里傳出低啞的男性聲音。來人推門而入,只見黑色的大床上兩個男性赤身裸體的僅用一條毛毯隨意的蓋住重要部位。 

  「怎麼了?有消息了嗎?」其中一個長相特別陰柔的男子開口。「是的,留在中國的弟兄們發現了她的下落。」來人恭敬道。「真的假的?真的找到她了?」另一個男子一臉激動的道。「戴維斯寶貝,別那麼激動。」長相陰柔的男子在一旁親昵的笑著道。「Larry,我……我太激動了。只要找到陶爍,只要找到她把她殺掉,即使沒有那個東西我們也可以繼承家族的產業的!」戴維斯開心的湊近Larry。 

  Larry捧著戴維斯的臉頰對著紅唇深深的吻下去。絲毫不介意有外人在場看著這一切。直到許久之後Larry離開戴維斯的唇對著來人道「找到她,然後殺掉!」「是。」來人緊接著開口「還有關於那天救走陶爍的那兩個人的身份,也查出來了。」……許久之後,房間的門再次被關上,室內再次傳出糜亂的聲音。 

  一行人急匆匆的朝公園最裡面的那棵大榕樹奔去。然而當他們到達時,榕樹底下只剩下了一灘隱隱約約的血跡。「shit!」幾個人見此不由得爆出髒話。該死的!晚了一步,又讓她給跑了。「大家分頭找,就是把公園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她!」 

  暗處的另一行人看著他們,不由得冷笑,真是自不量力,想從他們手中搶人,也不打聽打聽他們是誰。 

  簡沫雅回到醫院之後宸就神秘兮兮的說明要給她一個驚喜。「驚喜?」她有些奇怪,相公會給她什麼驚喜?「吶,我可不能透露給你啊,不然冥會揍我的。總之呢,冥讓我告訴你,你跟我來就可以看到驚喜了。」宸說著示意林非凡把愛心早餐送過去給冥。簡沫雅跟著宸來到一間病房,看著緊緊關閉的房門,她心中的疑惑更大了,這個驚喜難不成還在這個病房裡?這邊宸已經把病房門打開,笑著說「還傻站著幹嘛啊,快進來看看吧。」 

  簡沫雅走進去,和其他的病房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病床上躺著昨天離開的女子。「這……這是……」簡沫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陶爍怎麼會在這兒?她不是……不是離開了嗎?看出她的疑惑,宸笑著開口「冥知道你放心不下陶爍,又改變主意把她找回來。」 

  簡沫雅沒有想到冥竟然會知道她的心思,相公,你怎麼可以對我那麼好,你對我那麼好,我越無法自拔。「小雅兒,其實冥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宸在這時開口,那抹燦爛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脆弱,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細心,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渴望幸福。但是,幸福離他太遙遠。直到你的出現。他好像是有了生氣一般,好像懂得了什麼是幸福。所以,請拜託你,誰都可以離開他,只有你不可以;誰都可以背叛他,只有你不可以。」 

  簡沫雅回到病房之後冥剛吃了葯,又睡過去了。保溫瓶里的粥已經喝完了。她坐在病床前,悄悄的握住他的大手。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忘記過去?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再恐懼?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一定是非常痛苦不堪的記憶,所以說才會那麼討厭女人嗎? 

  握在手中的手動了動,隨即反握住她簡沫雅的心一跳。迎上他有些朦朧的紫色眸子,像是蒙了一層看不清的神秘。「你醒了。」她笑著開口。「恩。」他點頭「你回來了。」他開口嗓音還有些沙啞。這語氣很平常,平常到像是老公詢問妻子回家了一樣。她起身想要去給他倒杯水,卻無奈被他緊緊抓住雙手。「你去哪兒?」他問,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依賴。 

  簡沫雅只感覺到這樣的相公很單純,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但是她知道這恐怕只是因為剛醒的緣故。「我去給你倒水。」她看著他溫柔道。冥卻搖搖頭「不想喝,你不要走,坐下來。」他這樣的要求讓她無法拒絕。她又重新坐下來看著他,笑了。「笑什麼?」他有些疑惑。她搖頭「只是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因為真的很捨不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捨不得。」 

  「傻瓜。」他揉了揉她的發頂。趴在病床上看著他,眼皮越來越沉重。唔……是因為早上起來的太早,所以現在才那麼困嗎?「死女人,死女人?」隱隱約約聽到相公的聲音,她卻已經快要陷入夢鄉。「唔……相公,我好睏啊!」好似咕噥了一句她便沉沉睡去。 

  冥看著不到一會兒便已經睡著的女人,不由得搖頭失笑,看來這幾天她起來的太早了。 

  陶爍再次醒來是在三天後。此時的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比之前要清醒很多。暖色調的牆壁告訴她,她又被那群人帶回醫院了。她此時已經有些無力掙扎。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病房裡很安靜,窗外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藍天。這種寧靜的環境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知道,那些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個救了自己的紫色雙眸男人。她記得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他。房門的門把被轉動簡沫雅走進來看到陶爍已經醒了。連忙把手中的保溫瓶放在桌子上笑著道「陶爍,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帶了一點粥。你先喝一點把。」 

  「你是……」陶爍看是救了自己的女人,但是至今為止自己還不知道她叫什麼。「我叫簡沫雅。」簡沫雅打開保溫瓶一股濃郁的米香味道四溢開,她拿起碗把粥倒進去。「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我不是說了嗎?我的生死與你們無關。」陶爍已經好幾天未進食,聞到粥的香氣,她努力剋制住飢餓的感覺開口。「吶,給你找粥,趕緊喝吧。」簡沫雅把勺子放進去,依舊笑著對她說。「回答我的問題!」陶爍不去接碗,只是沉下了臉。她不明白,自己和他們無怨無顧,他們為什麼一次兩次救自己。還是說他們是有什麼目的? 

  簡沫雅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因為我們很像。我也曾經像你這樣,帶著重傷跑出去,最後差點死掉。所以我無法看著你就這樣死掉。」陶爍斂下眸子,她們不像,她永遠無法體會自己曾經遭遇了什麼。「給你粥,趕緊喝吧。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簡沫雅把粥遞到她的眼前。 

  陶爍猶豫許久終是接下那碗粥。「謝謝你。」有些不太自然的陶爍還是開口說了聲謝謝。「沒關係。」她接著開口「你現在就在這裡把安心傷養好,其他的都不要想太多了。」陶爍聽到眸子微閃,「你就不怕我會連累你們嗎?」「連累?沒關係的。不會連累我們的。」簡沫雅笑著道。她相信以相公的能力是可以應對的。 

  「你!」陶爍沒想到簡沫雅會這樣說「你就不怕受傷死掉嗎?」「怕啊,當然怕。但是正因為怕所以才會保護好身邊的任何人和自己。既不讓他們擔心,又不會有分離。」簡沫雅很誠實的回道。她卻不知道這些回答在陶爍看來僅僅是因為太過自大。「簡沫雅是嗎?我會很快離開的。」陶爍把已經空掉的碗放在病床旁邊的柜子上。「你不把傷養好嗎?」簡沫雅忙追問。『不用了,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簡沫雅卻看著她道「你是在怕嗎?」「怕什麼?」陶爍不明白。「你怕還不起欠我們的這份人情或者是你怕連累我們。對嗎?」簡沫雅的話一語道破她的心思。陶爍心中一跳,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簡沫雅此時卻說「那你就走吧。如果出現了意外死掉了,那麼你沒有完成的事情就只能下輩子繼續完成了。那些想要殺你的人也省的再動手了。這樣就一乾二淨了。」 

  陶爍聽她這樣說心中一緊。如果……如果她死了,那麼這一切全部都要付諸東流,她母親的死也報不了仇。而她的仇人卻還佔著家族的一切,好好的活著。她不能死,不能死! 

  「要走要留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我不會再救你第三次了。」簡沫雅把東西收好,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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