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煙波生情(九)

  正當父女倆起身準備步出紫辰殿之際，忽聽得一聲中氣十足的喝道：「不準去！」敢這樣對當今皇上說話的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嘉明的老母親－－－皇太后王薔！而她身後則站著永薇的生母容貴妃雪凝以及蘭貴妃紫菱！「薇兒，你怎能幫外人干這種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情！還不快到為娘這裡來！」雪凝氣到臉色漲得通紅地斥責永薇道；嘉明凌厲的眼神掃射到她后卻又馬上低下頭縮了回去。 

  嘉明連忙上前攙著太后往西暖閣明黃軟緞沙發上落坐后陪著笑問道：「母后平素里甚少來兒子這裡……今兒個怎麼有空……？」太后打斷他的話沉著臉問：「哀家先問你，你是不是打算去看沈媛？」嘉明點點頭平靜地回答：「是！」「好嘛，哀家看你這太平天子做得太久了想折騰點事出來是吧！」太後有些激動地提高了聲調卻不曾想引發了一陣急速的咳嗽；雪凝等人急忙上前捶背的捶背遞參茶的遞參茶一時間弄得手忙腳亂。 

  好一陣太后才緩過來見一臉焦急關切望著自己的嘉明竟然跪在了自己面前，不由得臉色緩和了許多；畢竟這個皇帝兒子的仁孝是天下皆知的！「你這是幹什麼？一國之君的跪在我這老太婆面前成何體統！你們還不趕快把皇上扶起來！」太后心裡早就軟了下但仍舊嘴不留情地說道；紫菱和雪凝兩人趕緊上前一左一右地將嘉明攙扶起來。 

  見太后已經軟了下來嘉明趕忙順竿兒地說：「母后，兒子此去沈府並無其它……實為了救沈姑娘而已！母后一向都是最慈悲為懷的.……平日宮裡即便是有貓啊狗啊不小心受傷您都會親自察看過問的，更何況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太后拿眼睛瞪了他一眼道：「你呀少給哀家戴高帽！」隨後竟自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哀家何嘗不心疼沈媛那丫頭.……多好的一個女孩兒……但你身為帝國皇帝一舉一動皆為天下臣民表率和觀瞻所在豈可任性亂來！永渂的事也就罷了，哀家不想再有任何有損皇家聲譽的事情發生！再者，你這麼做有沒有想過無憂她們娘倆的感受？」 

  「母后，讓他去吧！」一個優雅好聽而又熟悉的聲音在西暖閣門外說道；皇后蕭無憂並淑皇貴妃慕容雪帶著二皇子永渂在幾名貼身宮裝侍女和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姐妹倆先給太后道過萬福后也一道給嘉明福了一福，雪凝和紫菱等人也連忙給她倆見禮后各自落坐；太后看著無憂有些削瘦但仍光潔如玉的臉不由得有些心疼地說：「哀家知道你的委屈.……這些年來你把宮裡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讓皇帝得以專心致志地治理朝政！多少年過去了你們夫妻倆都是讓天下人津津樂道和艷羨不已的神仙眷侶！所以哀家於公於私都要替你作主！！！」 

  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了這個讓她們從羨妒到敬服的皇後身上，看她怎樣在太后和皇上之間轉圜；無憂款款起身對太后一禮道：「兒臣謝謝母后這麼多年的包容和抬愛！所以兒臣再一次想對母後有個不情之請，懇請母后讓陛下出宮救沈姑娘！兒臣與她雖素昧平生但聞名以久……感覺她確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故而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感，但無論於公於私也自是以救人為大！」在見到太后頻頻點頭輕舒一口氣后緊接著又對嘉明輕輕一福道：「陛下對臣妾的情意臣妾也是銘心刻骨.……這麼多年陛下為臣妾姐妹而讓選秀制度名存實亡背負了太多責難！因此臣妾斗膽懇請陛下恢複選秀以疏導官宦名門閨秀無法親近天顏而產生的怨氣。」 

  就在大家對無憂皇后的一番言辭懇切的話大為折服之時卻見她喚過永渂道：「渂兒，今日之事都因你而起；母后曾經教導過你不得妄自尊大.……不要以為你是皇子便隨便你看上哪家姑娘都不會不從的，更不要因此而有怨恨之心而行挑弄事非之實！你就在你父皇這兒領罰吧！」 

  嘉明滿懷深情地看了無憂一眼，卻見她不再似往日般與自己對望而是避開了自己的目光；於是嘉明便不再打算逗留下去，他先讓永渂去奉先殿祖宗牌位前面壁自省之後再聽侯發落；接著便向太后辭行並讓眾妃護送她回壽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