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煙波生情(十一)

  嘉明看著這個到目前為止讓他還分不清是欣賞還是喜歡的極品女孩，心裡一時竟五味雜陳不由輕嘆一聲說：「沈姑娘，不知道你能否聽得見朕和你說話.……但無論怎麼樣朕今天能來到你跟前都應該算是你所得到的一種成功！你要知道你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佼佼者，若是因為某個人或某些事而自絕於人世的話對任何人尤其是你日漸年邁的父母而言都是無發言狀的痛！」 

  說到這細心的嘉明忽然發現沈媛伸出錦被的白皙玉手輕微動了一下，嘉明心中不由得暗自驚喜於是繼續說道：「況且你這樣子傷害的都是那些真心愛護你的人，倘若你就這樣棄他們而去……對你而言就是一種逃避，對他們來說則是一種永遠也要背負的罪責！」嘉明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長長睫毛緊閉著的沈媛眼角竟然流下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嘉明知道她聽見了他所說的話，也知道她正處在極度糾纏和掙扎之中；想著她明眸澔齒一顰一笑的動人姿態和對自己一往情深義無反顧的絕決性情，而自己卻因為諸多的制約和忽略而從未對她有任何的回應.……或許這也是她看不到自己的未來而心生倦怠以致在這次指婚事件的最後一擊下再也無法承受而有了厭世之念！想到這嘉明在不知不覺中泛起一絲酸楚同時也動了真性情地說道：「沈姑娘，朕已經知曉你的心中所想.……以前種種是朕太大意也太自私忽略了你的感受！所以朕今次來.……不僅僅是為了能說服你重燃對未來的期望，事實上朕已經說過朕能來面對你就表示了你的未來有無限可能！」 

  嘉明甫一說完就見沈媛慢慢睜開滿含淚水的晶瑩清澈的大眼睛，嘉明大喜之下連連呼叫永薇：「永薇.……你們快來，她醒了！」永薇公主和沈玉門夫婦一聽幾乎是沖了進來直撲床前，尤其是沈氏夫婦眼含熱淚連連直呼老天保佑！嘉明又叫永薇將那位江南名醫蔡妙春叫上來再度替沈媛把脈。 

  蔡妙春將一絲帕蓋在沈媛那似蔥白一般的纖纖玉手腕上搭起了脈，見他「咦」地吃了一驚，但隨即又眉頭緊皺起來；不久他便收手起身對嘉明等人說道：「陛下，草民斗膽請您和沈大人到外面一敘！」嘉明點點頭表示同意。 

  「皇上.……」就在嘉明轉身一剎聽到一聲如痴如泣似黃鶯轉啼叫喚，他一回頭正好和沈媛那雙熾熱水汪汪的大眼睛迎面對上；這一眼，牽出了太多的百轉千回和依依不捨！眾人都紛紛知趣地退出門外，永薇最後並虛掩了房門。 

  嘉明回到沈媛床前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沈姑娘……」「叫我媛兒吧！」她打斷他的話道；嘉明停頓了約兩秒便改口道：「媛……兒，朕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但朕可能不值得你這樣做.……」沈媛忽然伸手掩住了他的嘴說：「不，媛兒自打第一眼見到您就知道此生便是您的人了！無論……您讓我擔當什麼角色.……即便是沒有任何名份.……媛兒只要是能呆在您身邊就足夠了！」 

  沈媛這一番發自內心的真情告白讓嘉明這位素來以堅韌果毅示人的帝國天子此刻也被徹底融化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管不過了，他決定不再讓眼前這個不顧一切深愛著他的女孩別再受到哪怕一絲的傷害！嘉明思及至此便張開了懷抱將沈媛緊緊摟住口中喃喃說道：「媛兒，朕答應你……一定要治好你！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朕都不會棄你於不顧！朕也一定會給你所想要的！」 

  沈媛靜靜地享受這一刻，任臉上幸福的淚珠滑落；良久嘉明方輕輕鬆開她並重新讓她躺下在她耳邊道：「媛兒，你只要答應朕好好活下去.……朕必定不會負你！」沈媛用力地點點頭只是睜著一雙美麗的眸子帶著笑也含著淚地望著這個讓她愛到無力招架的男人！ 

  嘉明於是俯下身在她雪白的額頭留下深情一吻，隨後又為她掩了掩被角囑咐了幾句便走出了房間；來到外間的小客廳見永薇等人都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他不由得泛起一絲尷尬但很快就恢復了原本氣定神閑的帝王之態；在招呼大家都坐下后他便單刀直入地問蔡妙春：「蔡先生，你是江南有名的神醫……能否跟朕交個底……沈姑娘的病究竟還有幾成康復的把握？」 

  嘉明這一問可謂語帶雙關：既直接否定了沈媛所患為不治之症以寬沈家人之心，也迫使蔡妙春不得不和盤托出他的真實想法！果然就在大家將目光聚集在蔡妙春身上后，他顯然覺得壓力陡增；在斟酌了半晌后他才恭恭敬敬地躬身對嘉明說：「陛下，請恕草民直言……草民原本就一直認為沈姑娘所患之病主要還是心病；今天陛下來就更加堅定了草民的這一認可！」 

  嘉明聽到這淡然一笑道：「今日之事.……朕希望先生最好忘掉！」蔡妙春心頭不覺一緊連忙躬身道：「是……！草民在沈姑娘蘇醒后再次為她把脈居然發覺她的脈息開始增強，這也是代表沈姑娘的心魔已除有了很強的求生慾望！」沈玉門一聽大喜過望一把抓住蔡妙春的手急急問道：「是么？！這麼說小女有得救了？」 

  蔡妙春躊躇了一下方繼續說：「不過.……由於之前小姐悲痛過度引發舊疾且又斷絕求生本能因此讓心脈嚴重受損已處在斷裂的邊緣！而今世上幾乎無人能有此回天之術.……」沈玉門一聽心裡不由又涼了半截，沈夫人和明珠等則也開始不住垂淚；「除非.……有誰能請來那位當今世上第一高人……」「誰？」眾人一聽蔡妙春如此說便都迫不及待地問。 

  「就是有活神仙之稱的凌雲師太啊！」蔡妙春一臉諤然地回答，在他看來大夥連這個名號都不知道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但他不知道一般人哪裡去知曉這種世外高人。 

  「噢……朕怎麼把這個給忘了！行了，蔡先生你就暫且先留在沈府照看一下沈姑娘……薇兒，我們回宮！」嘉明輕輕一拍額頭似乎是恍然大悟地吩咐道；蔡妙春雖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的感覺但還是恭恭敬敬地點頭稱是。 

  在送走天佑皇帝和永薇公主父女倆后，蔡妙春仍是滿腹疑問；他在眾人都散去后悄悄問沈玉門道：「沈大人……怎麼皇上一聽凌雲師太的名號就急著回宮了？難不成那位老神仙就住在宮裡？不過不對呀……家師曾跟我說師太住在東海普陀山啊……？」 

  沈玉門則滿含欣喜和期盼地將他拉到一邊說：「我說老弟呀，你不會連我們當今的皇后和皇貴妃是誰都不知道吧？想在當年那是多轟動的大事啊！」蔡妙春搖搖頭道：「我真不知道……我不過出山才十多年，而咱們皇上登基和大婚已三十多年了！」「哪你真的該遺憾錯過了你這一生中所看到的最美的最盛大的世紀慶典！」沈玉門彷彿還沉浸在那場舉國歡騰的慶典中回味喃喃而言道。 

  蔡妙春更加好奇的追問：「您還沒告訴我這究竟有何關係呢？」沈玉門回過神一笑道：「當今蕭皇后是當年名滿天下的帝國第一美女，而她的師姐－－－也就是如今的淑皇貴妃是江湖上公認的武林第一美女；而甚少為人知的是她們都師承凌雲師太一脈！所不同的是一人得到了師太醫術易學天文地理甚至兵法的傾囊相授；而另一人卻得到『凌波武學』的真傳！因此只要是她們姐妹聯手就等同於師太親臨.……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本來皇后和皇貴妃娘娘都是心腸極好的人.……但如今小女之事.……唉.……冤孽呀！」沈玉門說到最後竟長嘆一聲表情瞬間變得惆悵和憂慮起來。 

  蔡妙春這才明白過來：敢情這最頂尖的人物都在皇宮大內裡邊吶！他又好生加以安慰沈玉門說既然皇上都親自出馬了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云云！沈玉門點點頭強打著精神吩咐沈福好好安置蔡妙春之後方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