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再見庄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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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雪夜,莊子奕穿著一件乾淨的白襯衫,領口處的兩顆紐扣被他隨意的扯開,慵懶的半躺在一張單人椅上,閉著眼睛按著自己微微發痛的太陽穴。
「庄先生。」
慢慢的睜開雙眼,那冷峻的眼光嚇得那位叫他的中年男子身體猛的一僵,他右手不停的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怎麼樣了?」
「那位小姐情緒很激動,我們不得已才為她注射了一支鎮定劑,不過看她對我們的治療和接觸都是極度的抵制和排斥來看,這應該是一種心理疾病。」
「心裡疾病?」
想到那個突然之間情緒失控的小女孩兒,莊子奕不由的挑了挑自己的眉毛,還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她咬出的血痕,心裡疾病?什麼心理疾病還能咬人?
「是的,那位小姐在被男性碰觸的過程中會產生一種過份抵制和反抗的情緒,甚至還會害怕。」
「還有這種病?」
「是的,女性在一定的情況下受到某種刺激或者是受到了自己潛意識中的一種暗示,都有可能會誘發這種心理疾病。」
「刺激?什麼刺激?」
是什麼刺激能讓那麼嬌弱的小女孩兒發狂到那樣一種地步。
「最有可能的一種就是受到過性侵犯。」
性侵犯嗎?怪不得他沒站穩撲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的反應會那麼大,他的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點著:
「潛意識的暗示是什麼?」
「這個,大概只有那位小姐自己才知道原因了。」
「行了,出去吧!」
中年男子對著莊子奕恭敬的點頭后便退出了房間。
性侵犯?那個女孩兒嗎?他想到剛剛在那個雪花飛舞的小巷子里,那個抱著自己膝蓋不停顫抖的女孩兒,蜷縮在牆角的單薄的身子,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空洞又茫然的盯著他,一張小臉哭得紅通通的全是淚痕,如果是性侵犯的話?那得是多麼可怕的一種回憶才會讓她害怕成那個樣子。
莊子奕從那張舒適的單人椅上起身,強烈的醉意還是讓他的頭有些微微犯暈,用力的甩了甩腦袋,才朝黎夏然休息的那間屋子裡走去。
因為注射了鎮靜劑的緣故,那張剛剛瘋狂,恐懼的小臉,此刻看起來則是乖巧無比,一臉恬靜的躺在那裡睡著。
伸手替她掖好被子,關上燈,合上房門,才按著自己發痛的腦袋回房休息。
一夜安眠。
「小姐,你醒了。」
黎夏然茫然的坐在那張寬敞舒適的大床上,身上的被子也隨著她的起身而滑至身側,她小心的打量著面前那位和顏悅色的護士姐姐,又仔細的打量著這奇怪的房間,整整比她們家大出了一倍,屋內的陳設布置就像十八世紀歐洲王室的宮殿一樣,雖然豪華卻不失典雅。
所以,她現在是在哪裡?
「小姐您好,請問您現在頭暈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你是誰?」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那小護士愣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回答說:
「我……我是庄先生家的護士。」
「庄先生是誰?」
「啊?」
「庄先生是誰?」
那小護士臉上的表情就更加奇怪了,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沒完整的的吐出一個字來,她居然問庄先生是誰?她不是庄先生的新女朋友嗎?就算不是那種關係,既然都帶回家裡來了,也不該不知道庄先生是誰吧!
見那小護士半天說不出一句清楚的話來,黎夏然索性從床上翻起來,踢著早已經準備好的一雙拖鞋就往門外走,那小護士也沒敢攔她,直到走到樓梯口,聽見樓下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她才停下了腳步,不是故意要偷聽,而是她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女人聲音,還聽到了從她口裡說出了「喬彥」兩個字來。
「哥,你確定喬彥他真的回來了?」
語氣中是掩蓋不住的欣喜。
「沒良心的丫頭,那小子可是把你哥一半的貨都扣在了國外。」
「哎,我哥那麼英明神武,能怕這區區一半的貨嗎?」
黎夏然順著樓梯間的縫隙往下望去,入目的在餐桌上對坐吃飯的一對男女,男的因為是背對著她的,所以看不見臉,而赫然入目的那張女人臉,竟然會是四年都不曾再相見庄琪。
庄先生?庄琪?哥?
黎夏然抓著樓梯欄杆的手指越收越緊,昨天遇見的那個爛酒鬼是庄琪的哥哥嗎?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之後的記憶會那麼零碎,那麼模糊。
「現在就那麼護著人家,以後嫁了人非得把你哥賣了不可。」
「嫁人?」庄琪那張漂亮的臉上立刻染上了一絲哀怨,用叉子撥弄著盤子里的食物,抬頭對莊子奕說:「他現在看著我都是客套生疏的不行,我追著他去西班牙的那四年,他照顧是挺照顧我的,可是……哎呀。」
把叉子往餐盤裡一丟,砸的「哐當」一聲脆響。
「都是那個不要臉的臭丫頭,要是讓我看見她非得剝了她兩層皮不可。」
西班牙?原來喬彥那四年是去了西班牙。
「誰教你那麼說話的?」
「誰比得上庄先生那麼有修養呢?嘖嘖,我可是聽說哥哥你昨天又帶了個女人回家。」說完還不懷好意的瞅了瞅莊子奕脖子上的咬痕,偷笑著說:「那女的還沒走呢吧,我必須得去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我哥.……嘿嘿。」
黎夏然一直站在樓梯間聽著,不知道是出於直覺還是什麼的,庄琪的目光無意的朝她那個方向掃來,目光對視的那一個瞬間,庄琪眼裡就燃起對她仇視的火光。
莊子奕本來是悠閑的在吃著早餐,卻看見自己的妹妹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衝上樓去,拽著昨天他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兒就往樓下拉。
「黎夏然?還真是你,我說你怎麼就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我當你對喬彥有多忠貞不渝呢!怎麼,玩膩了是吧,看我哥有錢又傍上我哥了是吧!」
黎夏然拚命的想要甩開庄琪那隻緊緊拽住自己的手,只是她掙扎的越厲害,庄琪就抓得越緊。
「賤人,收起你那副可憐無辜的表情,以前騙喬彥,現在又來騙我哥是吧,我告訴你,他們兩個你一個都得不到,你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