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砷
見喬彥上了樓之後,黎夏然便也就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那傷口都已經開始滲血,去包紮一下的話應該就能撐到莊子奕離開了。
可是正回身洗碗的時候,卻又聽見喬葉砷再叫她。
「我不是看見你把小彥的衣服收起來了嗎?你上去看看,不然那孩子又找不到了。」
「哦,好。」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黎夏然愣了一下之後便立刻反應了過來,她著急忙慌的把自己濕漉漉的雙手擦了擦乾后便立刻跑了上去,雖然不知道喬葉砷今天是怎麼了,不過她倒還是第一次對他感到了一絲絲家人的感覺,家人,就是要互相扶持的不是嗎?
不過是換件衣服的時間,若是下去晚了的話,莊子奕可能又要抓著這件事情一直追問著了,黎夏然甚至都沒有給自己心疼的時間,便最快速的替喬彥清洗了傷口之後再包紮好。
「你先下去吧,就說我在幫你收衣服。」
「莊子奕待會兒可能會找借口讓我跟他出去,你到時候就過來說。」
後面那幾個字喬彥附在黎夏然的耳邊說的很輕,黎夏然雖是有些尷尬的紅了臉看他,可最後卻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對了,承澤的朋友在這邊開了一家網球館,小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捧捧場?」
打網球?喬彥只要稍微抬抬手傷口都會裂開,怎麼還能去打網球呢?
「啊?」
不過明顯顧承澤是沒有想到莊子奕會說這話,所以他是一臉疑惑的表情,但是目光一旦和莊子奕碰上之後,便也只能違心的說。
「是啊,那什麼,大家好久都沒有一起玩了是吧!」
真是剛說完就想要給自己一耳光的衝動,他顧承澤和喬彥明明就是半點交情都沒有的人,還說什麼好久沒有一起玩了,真是要作死。
「好啊!」
喬彥半點都不推脫的答應反倒還讓莊子奕有些措手不及,本來是想好了一大堆用來擋他的借口的,如果一點都用不上了倒還覺得有些可惜。
「小彥。」
「爸,可能要麻煩你下午陪夏然去一趟醫院了。」
啊?醫院?
只聽說過母子連心,卻沒有聽說過原來父子也是連心的,喬葉砷臉上的疑惑還沒來得及停留一秒便立刻換上了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
「怎麼?那丫頭生病了?」
顧承澤有些奇怪的問著,明明剛剛做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去給喬彥換了件衣服一下子就病了呀。
「哈哈,病倒是沒有,不過那丫頭福氣挺大,再等一段日子我就能做爺爺了。」
喬彥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毛,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
「懷孕了?」
莊子奕也是同樣詫異的挑了挑自己的眉毛,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是真是假,不過如果是真的的話,那自己的妹妹可就、、、、、、
「還不確定,說是下午要去檢查。」
「這樣啊,那哥我們就先走吧!」
怎麼說好像都是人家家裡的事情比較重要,要是他們還非得把喬彥拽著去打網球好像也是說不過去的吧!
「那好,那我和承澤就先告辭了。」
等黎夏然下來的時候,家裡的客廳也就已經空了,原來喬彥跟她說的也是那個借口,她正糾結著那麼羞人的話要當著那麼多人的要怎麼能說出口呢!卻沒有想到自己下來的時候那倆父子早就把人都給打發了。
「咦?走了?」
「夏然,把小彥帶上去休息。」
「啊?」
本來剛剛都還是一副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可是人一走大家便又立刻恢復了原狀,喬彥有些疲累的半躺在了沙發上,還用自己沒有受傷的左手擋住了照射進屋子裡的微光。
「爸,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何必把我支開呢?」
都是父子,所以誰也瞞不住誰,所以誰都知道對方的心裡再想著些什麼?
那天喬葉砷還是沒有對他們說些什麼。
庄琪依舊不肯離婚。
喬彥還是每天早出晚歸。
她和喬葉砷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一樣,好像中間那段小插曲根本就沒有發生一樣。
「小彥不回來吃飯了嗎?」
「他說在忙,飯馬上就做好了,我等一下送上來。」
因為她沒有辦法把體重遠遠重於自己的喬葉砷帶下來,所以就只能一趟一趟的往樓上跑去了。
「夏然你等一下。」
自從那天莊子奕離開之後,喬葉砷便就再也沒有這麼親密的稱呼過她了。
黎夏然腳步頓了頓,她不知道喬葉砷想要跟她說些什麼,可是心裡卻還是有些隱隱的不安,畢竟這其中的過節已經不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我有話跟你說。」
「我可以選擇不聽嗎?」
雖然看見喬葉砷的時候,她心裡也還是會有一些暗潮湧動的恨意,她也一直害怕著自己哪天要是神志不清的把他給、、、、她不是不恨他,只是若縱容這份仇恨持續下去的話,那喬彥要怎麼辦。
「如果這次不聽,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機會告訴你。」
「等喬彥回來再說吧!」
「是有辦法讓小彥和庄琪離婚的事情。」
黎夏然愣了愣,然後轉過頭來看向喬葉砷,之前喬彥也是明白的拒絕過他一次,雖然自己也不打算按照他說的做,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聽一下他的辦法。
畢竟那眼裡,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真摯。
「過來。」
他輕輕朝黎夏然招了招手,然後順勢拉住她讓她在自己的身邊蹲下。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爸爸的錯。」
爸、、、、爸、、、、
黎夏然詫異的抬頭看他,雖然很無禮,可是她腦子裡的第一反應真的就是這個老頭子又想搞什麼鬼,可是她抬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年邁的父親,在冬日暖陽的餘光里孤獨的握著自己的手,那雙並不漂亮甚至還有些渾濁的眼睛里,竟然還閃著點點的淚光。
「你姐姐雖是為了我喬家的錢財才與我結婚,可是婚後卻也還是盡心儘力的在照顧我,從來不會和我起什麼爭執,她是個好的女孩子,是被我給毀了。」
喬葉砷的手輕輕的拍著黎夏然的手背,可是眼睛卻一直望著窗外,好像在想著什麼以前的事情。
「小彥的媽媽也是好女人,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要說什麼?」
別怪她心狠,只是面對著喬葉砷這個人的時候,她真的沒有辦法讓自己完全的忘記一切去接納他的悔改。
她對他的照顧也只不過是每天自我催眠的說,那是喬彥的爸爸,那是我愛著的人的親人,我們必須要好好的在一起,我們不能夠再像以前那樣的生活。
她愛喬彥,可是卻沒有辦法從心底里接受喬葉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