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能師吳庸
孫敏去看安宇，安宇也在看她，彼此臉上都是疑惑。
「異能研究所？」
「隱蔽點？」
如果不是人物、地點近在咫尺，馬上可以證實，孫敏都懷疑信息是假的！
太不象老師吳庸的風格了！
以往老師回來，最多一句話：
「我已回研究所。」
就完了。
簡單明了，沒一個廢字。
因為吳庸一般會帶著異能回來研究，急著去研究所，而且不泡出個結果不會出來。
這次還要隱蔽？
孫敏長身站起：
「走，我們去研究所！」
這種情況還是頭次出現，即便穩如孫敏，也生出一絲不安來。
師姐弟出門，先去了運動區，遇到很多學生，又進入運動區旁的體育館。
裡面學生更多。籃球、乒乓球，學生們正在揮灑汗水，很是熱鬧。
體育館里有多條疏散用的通道，兩人默契的進入其中一條。
再一出來，遇到的學生都不認識這兩個陌生人了。
孫敏打開了靈力屏障，將兩人全身都作了修改。
以她現在的靈力，全宇院只有老師吳庸和實力最強的熊副院長能看破。
異能研究所位於宇院角落，很少有人去，去了也找不到入口。
因為全部建築都隱藏在一片濃霧之中。
這是吳庸親手設置的隱蔽靈陣，是最為隱蔽的一種，比給宇院用的濃很多。
只有異能研究所和王宮才有。
兩人從隱藏的入口穿過濃霧，眼前大亮，裡面絲毫霧氣也沒有，很象一個封閉的洞天。
迎面是一個崗亭，站起來一個老人——老夏。
老夏是原行動處的高手，退休后閑不住，又接了這活。
孫敏收了靈力屏障，上前掏出自己的通行證。
雖然認識，崗亭里的老夏依然一本正經地接過問道：
「孫處長，參古樓三層的《冶金綱要》第三冊找回來沒有？」
這是規矩，每個進出研究所的人都要驗證，還要通過老夏的特殊測試，以防有異能潛入。
孫敏笑道：「《冶金綱要》在一層，沒有第三冊，只有上中下三冊。」
「老夏，這個問題你以前問過。」
老夏不滿地把通行證遞還給孫敏。
「問過就不能再問嗎？我是三年前問的！」
說完，生氣地坐回崗亭。
一個很有意思的老頭。
換作以前，安宇還要同他饒舌一陣，可今天不想說話，快步走向白色正方體般的研究所。
見兩人走了，老夏滿是失望的又站起身來。
「搞什麼鬼？話都不說，我這還有糖呢.……」
研究所有六層，地上三層，地下三層。空間都很高。
一個負責大廳的研究生告訴兩人，老師吳庸剛回來，在負一樓。
兩人從樓梯下到負一樓。
遠遠看見，吳庸正和一些研究員在說著什麼。
研究所的研究員都是宇院的老能師，兩人不敢造次，走到那些人身後，等吳庸說完。
吳庸點點頭，表示看見了，繼續說事。
安宇一個眼神打給孫敏。
孫敏也看到了。
這一次，老師老了很多啊。
以前，老師吳庸頭髮只是一半花白，這次回來，幾乎全白了。
肯定有事發生！
孫敏偷偷打開了天眼。
白髮蒼蒼的吳庸，全身散發著一圈純白色的靈光。那光圈彷彿蒼老了一般，顯得小了許多。
所有的異能中，只有吳庸是純白的靈光。
金基靈童的靈光說是白色，其實很淡，接近透明。和吳庸的大不一樣，而且靈童只有頭部有靈光溢出，不會全身溢出的。
吳庸說這是控意層的標誌。不同性質的靈力充分融合之後，靈光變為純白色，就進到了控意層。
而且，靈力會一直流動，除非自己主動停止，都會有靈光溢出。
這與窺心層和攝神層相反，這兩層要主動啟動靈力才會有異能和靈光。
很快，吳庸講完。
幾名老研究員和孫敏和安宇打過招呼后，各自散去。
吳庸來到孫敏、安宇面前，眼神中生出一些疼愛。
「去我的辦公室說。」
吳庸的辦公室就在負一樓。
辦公室很大，辦公桌更大，但很亂，上面推著如山的資料和各種物件。
宮姨以前給他收拾過，但後來吳庸不讓了，說是收拾了不好找東西。
三人在唯一整潔的接待沙發上坐下。
安宇泡好了奇異茶，象個學生樣端直坐好。
吳庸看了看兩人，自己先笑了。
「我是不是老了？」
兩人輕輕點頭。
吳庸摸了摸頭髮，「九十九了，今年就滿百了。」
孫敏卻道：「老師不是老了，是憔悴了。這次出去不順利嗎？」
吳庸點點頭，笑容不改，先喝了口奇異茶。
「先說容易的。」
看向安宇，「小宇的信息我收到了，只是沒空回。」
「清除記憶的能力，說難不難，攝神後期可以做到，只是手法要求精細，不然大腦就破壞了。但這樣去清除死人的記憶就多此一舉了。」
安宇一下恍然。
人都殺了，何必如此費勁去清除記憶？象汪巨石那樣暴力破壞最簡單，或者直接用靈力震壞大腦也行。
自己怎麼沒有想到？
是我鑽牛角尖了，只想著兇手功力深厚，忘了想他的動機了。
見安宇開始思考，吳庸滿意地點頭。
孫敏才知道還有此事。
讓安宇把事情敘述一遍后，孫敏吃驚道：
「小宇，不是讓你去找靈童嗎？你怎麼破案去了！萬一對方殺個回馬槍怎麼辦？」
安宇呆了。
是啊，如果兇手沒走遠，殺回來，以他的實力，那就是團滅啊。
異能犯案，是完全沒有定式的。以前有過這種事。去年一個小鎮就出事了，熊鳴領著行動處的人查了一個月也沒破案，甚至不知道作案的動機。
安宇的臉開始發紅。
整整漏算了兩著棋！
老師和師姐一接手，就輕易看了出來。
差距好大……
吳庸輕輕點撥道：「經驗就是這麼得來的。」
不奇怪，年青到成熟，都有這個過程。但吳庸從不指責，只是點出來，讓弟子自己去思考。
安宇漲紅著臉，半晌才垂下了頭：
「我知道了.……」
「我們繼續。」吳庸道：
「對集能器感興趣的人很多，所有的異能對身體修鍊都很渴求。這其實是我的過錯。」
老師的過錯？
孫敏和安宇滿頭霧水。
吳庸徐徐講起了往事。
八十年前，吳庸來到大新城，受首代宇王所託，接管了當時的大新宇院，改造成心靈修鍊的道場，正式將心靈修鍊傳播開來。
但心靈修鍊有個弊端，就是身體修鍊的效果很一般。
剛開始的時候，弊端還不明顯，因為大多是武修改修心靈的，本來身體就強壯。
後來，吳庸完善了靈童的識別和分類，開始主要招收靈童后，弊端就體現了出來。
很多靈童畢業后，異能能力很強，但身體卻比尋常練武、練格鬥等武修的人弱很多。搞得很多人又轉過頭去煉體。
情況被吳庸知道后，立刻在宇院中改進了煉體的課程，平衡了身體和心靈修鍊。
大多數人都以為問題得到了解決，其實不然。
進入攝神期后，就是成為能師后，身體強度的不夠，成了眾多心靈修鍊者的瓶頸。
謝安就是典型。
身體上不去，便承受不了更大的靈力，進階幾乎無望了。
這時候再去煉體，很多人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也沒有心氣了。
關鍵是，宇院提供的煉體方法，達不到心靈修鍊的需要。
在大家一片迷茫的時候，軍方發明的煉體神器——集能器出現了。
軍用集能器，可以迅速提高軍人的體能和力量。
心靈修鍊者用集能器，也可以彌補心靈修鍊煉體不足的缺陷。
當然，現階段的集能器，還不能幫助攝神期突破。但發展下去，總有一天能做到。
所以，集能器很受歡迎。不止普通人在用，異能也在用。自己用不了，就給徒弟和家人用。
吳庸悠悠道：「從根本來講，造成這種缺陷的責任，其實在我。」
孫敏笑道：「老師有什麼責任，天底下哪有包治百病的良藥？哪有萬能的修鍊之法？沒有老師，哪有今天璀璨炫目的心靈異能？」
安宇也道：「煉體可煉可不煉，但為煉體去殺人取集能器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
吳庸眉一展，從回憶中回來。
「如果，你們知道心靈修鍊本來是有配套煉體的功法的，你們還這麼認為嗎？」
心靈修鍊有配套煉體的功法？
吳庸斟酌了一下，問道：「你們知道你們修鍊的《無極內篇》是哪來的嗎？」
孫敏、安宇沒有答話，只是看著吳庸。
標準答案是：《無極內篇》是老師吳庸最重要的著作，是所有心靈修鍊者的圭臬。
但吳庸這麼問，就代表著否定。
不需要回答，這是老師要講重要事情的前奏。
果然，吳庸緩緩說道；
「《無極內篇》是我師門修鍊心靈的功法。」
震驚，這是比看到奇峰大廈燒塌現場還要震驚的震驚。
相當於一種思想體系的崩潰，一種信仰的倒塌！
「《無極內篇》不是師父寫的嗎？」安宇驚訝極了。
吳庸擺擺手呵呵直笑：
「別緊張。《無極內篇》是我師門的修鍊聖經不假，但把它引絲成線，具現發展卻是老師的功勞。」
安宇長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老師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整！
孫敏卻追問：「老師，你有師門？」
她一直認為吳庸是一個天縱之才，獨自一人發明了心靈修鍊，想不到也是傳承來的。
這還是頭一次聽吳庸說起。
吳庸點點頭：「這是很久遠的事了。現在還不是告訴你們的時候。但你們可以知道一點：老師也是有傳承的。」
「老師師門的煉體功法其實非常強大，傳說中，最高成就者可以穿越星空，在星海中飛翔，更可以開天闢地，重建星球！」
震驚，這比剛才的震驚還要震驚的震驚。
安宇「騰！」的站了起來。
孫敏也驚得合不上嘴。
如果這話不是出自自己老師之口，任何人說出來，她都會認為是荒謬至極的天方夜譚！
但說這話的是大新朝異能第一人，億萬人景仰的大新朝國師吳庸。
人可以做到這麼強嗎？開天闢地，重建星球？
這簡直比科幻還科幻，比玄幻還玄幻！就是神話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人可以強大如斯？這是神也比不了啊。
吳庸示意兩人坐下。
「別吃驚，我也不信。」
「就是我師門的傳說，也就是圖騰神話！」
傳說？圖騰神話？
可你怎麼說得跟真的一樣啊！
安宇誇張地收回了自己瞪大的眼睛，深吸一口氣，慢慢坐下。
靠，老師你早說啊，搞得我一驚一乍的。
玩小孩很有樂趣嗎？
孫敏也罕見地吐氣做了個鬼臉。
老師，你比我們大幾輪了，穩重點好嗎，這樣玩，是會死人的。
吳庸卻像絲毫沒察覺姐弟倆的反應，悠悠道：
「但，我的師父和師兄卻深信不疑。」
又來了.……
安宇無奈地去看孫敏。
孫敏：.……
老師越老越像小孩了。
這想法一下被吳庸抓到，但他並不惱，而是笑道：
「這叫返老還童！」
說完，自己先呵呵笑了起來。
把孫敏和安宇也逗笑了。
一通輕鬆之後。吳庸說道：
「別的你們可以先不信，但我師門是有《無極外篇》的，只是在冰川期中斷了傳承。」
孫敏還想追問，吳庸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廣城孤兒院的案子，吳庸表示無能為力。除非自己出手，再設個局，也許能抓到那個兇手。
但現在.……吳庸搖了搖頭：
「太多事了，實在走不開。」
一個元衛軍少校的死，在元衛軍肯定算不小，但在宇院吳庸這，卻算不上大事。
孫敏還沒想好怎麼去說奇峰大廈的案子，自然同意老師的意見。
讓元衛軍自己去查，宇院就不參與了。
「論理是該幫忙的……」吳庸很遺憾，意外地露出一絲無奈。
孫敏見狀，決定先壓下奇峰大廈一事，慫恿安宇說說王二進。
一個優秀的靈童自然會讓老人開心。
安宇剛要說，吳庸卻開口道：
「現在該說說有點難度的事了。」
這應該是吳庸神秘地把兩人叫來的原因。
孫敏和安宇立刻肅然，準備洗耳恭聽。
吳庸卻說道：
「我聽說，你們去破了一樁大案，而且和宮廷流言有關？」
孫敏驚訝了。
這麼快就傳開了？
馬青橋？
吳庸卻嚴肅地擺了擺手。
「是誰不重要，你們把重點說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