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踏入第一層
兩個人哭了很久。
哭完后，陳北行問起柳晴的死因。
林江毫無保留的說了。
陳北行聽完，默然無語。
沉默許久后。
陳北行抱起柳晴，對林江說道：「你要跟過來嗎？」
林江知道，他是要去埋柳晴了。
點點頭，二人一前一後的出發了。
到了山洞口，一聲尖叫傳來，靈鳥破雲而出，直飛過來。
陳北行垂了垂眼帘，林江忙道：「別動手，它救過你。」
陳北行想起林江敘述中提到了那頭靈鳥，當即點了點頭，用獸語說：「過來。」
靈鳥飛過來，歪頭看著陳北行。
陳北行道：「你載著這小子跟著我。」
說罷，袖子一拂，林江瞬間感覺身子輕飄飄的，向靈鳥身上飛去。
接著，陳北行也抱著柳晴飛出去了。
靈鳥尖叫一聲，林江慌張之下，立刻趴好。
靈鳥身上燃燒著火焰，但不知為何，這股火焰傷不到林江，反而給林江提供了溫暖。
趴在靈鳥身上，只感覺毛髮異常柔軟，舒適，讓人萌生困意。
低頭去看，樹林，高山，山谷，村莊，城鎮，小溪，世間萬物都是如此的渺小，就連原本高高在上的雲朵，此刻都在自己身下。
耳邊風聲呼呼，靈鳥的毛髮飄揚著，三色火焰在眼前閃爍，十分好看。
林江漸漸坐了起來，前襟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衣角向後飛舞。
上身感受著寒風，下身感受著火焰帶來的溫暖，一種很奇特的感受。
處在高空之上，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又是興奮，又是激動。
在空中飛了很久，靈鳥陡然俯衝。
嚇得林江立刻抱緊靈鳥的身體，緊緊貼著靈鳥。
俯衝一段后，靈鳥降落了。
抬起頭，林江眼前一亮。
這兒滿是青草，五顏六色的花朵開放著，讓人心情的愉悅的香味飄在空中。
白雲貼著青草，添了幾分朦朧感。
「下來吧。」
陳北行淡淡的道。
林江從靈鳥身上躍下，腳下土地鬆軟，一隻腳陷入，身子不穩，直接摔倒在青草上。
陳北行哈哈大笑，笑聲很是爽朗。
林江起身，衣服上沾滿塵土，臉上也有。
急忙跟上，四周景象宛若仙境。
白雲如遊絲，在青草上四處游躥，花兒開放著，都面朝自己，像是在歡迎自己的到來。
踩在鬆軟的草地上，嗅著清雅的香味，只覺得整個人都升華了。
再向前走，隱隱能看到重雲中有一顆大叔。
走近，重雲慢慢散開，藏在重雲的大樹終於顯現在視線中了。
枝葉繁茂，遮天蔽日，高聳入雲。
樹下清涼，微風拂面。
樹的四周，堆著許多土堆，土堆前立著碑。
林江湊近去看，上面每個人都是御劍宗的，看來這兒是葬人的地方。
四下張望，確是個好地方，抬眸看枝葉。
只感覺樹上有無數雙眼睛在註釋著自己，各個都很溫柔。
陳北行走到一塊空地，將柳晴輕輕放到一旁，伸出雙手去刨坑。
林江也過去幫忙。
沒過多久，坑就挖好了。
陳北行抱起柳晴，將她輕輕放進去。
坑的旁邊，青草搖動，發出點點青光，像是螢火蟲一樣飛向大樹。
土自動填上了，柳晴的身體一點點的被埋住。
青光閃爍，許多花兒突然破土而出，散發出清香。
林江眼帘抬起，他記得這味道，這是柳晴獨有的清香。
……
陳北行道：「小子，你之後要去哪兒？要跟我來嗎？」
林江道：「不了，我要自己走走。」
陳北行點點頭，轉身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林江注視著他的背影，漸漸走到重雲中，再也看不見了。
低下頭，看著土堆。
他想知道陳北行是怎麼做到的，他走的是那麼迅速，那麼乾脆，沒有一點猶豫。
林江蹲下來，坐在土堆前，沉思了一會兒后，他把捲軸拿出來。
不知為何，這會兒的他很快就明白了捲軸上的內容，且知道該怎麼運行這個功法了。
接著按照功法開始運行。
……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時，林江已經成功了。
善惡訣……
此時他的丹田化為兩儀，一者為黑，也是惡，一者為白，也是善。
林江這時已經進入了第一層。
善惡訣共有十層，踏入第一層，兩儀會自行運轉，源源不斷的吸收天地精華，提升自身境界。
林江十分興奮，激動的與土堆里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他總覺得對方能聽見，而且樹上，那個人似乎就在注視著自己。
善惡訣剩下九層，林江還有些看不明白。
不過這個第一層，他已經大概明白意思了。
就在陳天行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這裡時。
他能踏入第一層，也多虧了陳天行。
在陳天行離開的那一刻，林江心中冒出一個疑問：柳姐姐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他感覺，那個男人沒有感情，雖然那時他為柳晴哭過，但後面，他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而柳姐姐為了他，不知費了多少功夫，最後落得這樣的結果。
他救她是善，她救他也是善。
可最後這個結果，不是善。
所謂善惡，原為一體，怎能分開？
善惡相依相存，善後得惡，惡后得善，皆是如此。
救活一個貧困潦倒的人，是善事，讓他繼續貧困潦倒下去，讓他流落街頭，又是惡事。
不如讓他死了，一了百了。
殺一個罪孽深重的人，是善事，讓他那麼輕鬆，那麼乾脆的死去，又是惡事。
是陳北行那麼乾脆的離去，讓林江感到了不值得和失望。
也讓林江終於明白了第一層的意思，踏入境界之中。
林江笑笑，自己是不是該感謝陳北行呢？
將捲軸收起，揣在懷裡，林江朝柳晴磕了三個頭，隨後離去。
走了很久，林江碰到了靈鳥。
這時林江疑惑它為何一直沒走，卻又想到它若走了，那自己豈不是回不去了？
靈鳥叫了兩聲，翅膀一揮，一股風將林江吹起，飛到高空之中。
靈鳥展翅飛翔，在空中接住了林江。
「鳥兒，去人間，找個偏僻點的地方！」
靈鳥尖叫兩聲，似是在回應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