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林延程的這種燥意持續了很久,他躺在床上把電影剩下的一點看完了,好奇最後的結局,但又像被荷爾蒙驅使的少年,想看更多。
這確實不是一部驚悚片,沒有很多突如其來嚇人的鏡頭,雖然最後的一幕有讓他意外,但讓他不斷回味的是電影里比較限制級的畫面。
那時候室友在寢室里放那些時,他很震驚,也不是很願意湊在一起看,但男孩子之間打鬧幾下不傷輕易,強行把他拉過來。帶著青春的不安悸動,臉紅心跳的看著,但為了掩飾自己的反應,卻又佯裝無所謂和好玩的笑著。
第一次接觸時,覺得新奇,蠢蠢欲試,但看了幾部,發現套路后,就沒那麼吸引人了。
也沒有人會一天24小時都想著那些東西,生活更多的是被學習試卷和高考壓力填滿。
不過有那麼幾次,他抱著岑曦親吻時腦海里會閃過那些畫面,但他不敢深入的想下去。
可此時此刻,岑曦就躺在他身邊,沒有任何防備,她推薦的電影又是那麼大的尺度,兩個人共處一室,擠在陌生乾淨的床上,遠離靑水鎮的束縛。
空調送的風明明是清涼冷舒的,但他熱的出了一身汗。
林延程半倚著床頭,手蓋在眼睛上,呼吸了會,他放下手,在黑夜幽然睜開雙眸,輾轉反側的拿出枕頭下的手機。
現在是凌晨一點五十分。
借著手機淺淡的光,他扭頭看了岑曦。
岑曦的睡相很好,她不會到處打滾,也不會亂踢被子,安安靜靜的模樣像一團糯米糰子。
林延程放下手機,想了想,掀開被子下床,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浴室。不一會,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下了雨的古鎮,氣溫低了不少,因為是深夜,那股涼意更甚。假如打開窗的話會發現,外頭的氣溫和開空調的效果是一樣的。
也因此,林延程沖完冷水澡出來,空調風一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沒有把空調調高,因為岑曦是個很怕熱的人,她一熱就會煩躁,會睡不著。
林延程擦乾后,悄聲重新躺回了床上,這條空調被應該是便宜貨,蓋著和沒蓋差不多。
不知道是因為有點濕冷,還是過了該睡的時間點,他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清醒的能做幾套化學試卷,意識到這點后,林延程乾脆玩手機打發時間。
岑曦已經熟睡了好幾個小時,白天的疲憊消除不少。隱隱約約的,她有聽到水聲,眼前也有一道朦朧的燈光,她覺得刺眼,但沒有力氣去尋找光源。
等到光源消失了,她半夢半醒的醒來,忽然想到,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在睡覺。
她在芙城,她在和林延程睡覺。
斷了線的思路磕磕絆絆的被接上,岑曦想到她在和林延程看電影,可是電影她怎麼就記得一個開頭?現在放到哪裡了?
這麼珍貴的夜晚,她還沒有和他親一下呢。
這種強烈的願望讓岑曦艱難的睜開了眼,一條縫裡,都是黑色的,只有身邊的人那裡有一束淡淡的光。
岑曦有些清醒了,知道自己早就睡著了,但現在是幾點啊?
她下意識的摸手機看時間,看到凌晨兩點的赫然大字時,她更清醒了。
都這麼晚了,林延程居然還沒睡。
岑曦翻個身,對著他,揉了揉眼睛,聲音是很迷糊的軟糯,她問:「怎麼了?你怎麼還沒睡啊?」
林延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她吵醒了,怕岑曦有起床氣,立馬放下手機,組織措辭。
他總不能說自己看了電影后很難受,洗了澡后睡不著了。
林延程很低的說:「有點冷。」
他也確實有點冷。
岑曦的那點瞌睡蟲瞬間被都打跑了,她很心疼的看向他身上的薄被子,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厚被子挪到他身上,腳碰到一起,他身上確實是濕漉漉的涼意。
岑曦撩開裡頭煩人的薄被子,像人工暖寶寶一樣,抱住他,貼著他,讓他取暖。
語氣忍不住沾上幾分埋怨,但黑夜裡讓她的嗓音軟了好幾個度,她呢喃道:「覺得冷為什麼不鑽進來啊?」
林延程伸手,摟住岑曦,下巴抵在她腦袋上方,他說:「怕吵醒你,也怕你不願意。」
他不是沒想過和岑曦蓋一條被子,但剛剛那個情況,沒洗澡,他渾身冒著火,蓋了還得了,洗澡后心靜了不少,不想去吵她,白天她玩的那麼瘋,吵醒了肯定又氣又委屈。
而且他之前一直注意著這方面,萬一岑曦不願意呢?
雖然岑曦總是撩撥他,各種好奇,但他了解她,她其實很害羞很緊張。
他也不想在岑曦面前顯得自己很禽獸。
岑曦貼在他胸口,聽到這句話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在這寂靜的夜晚,她的心好似一下子被填滿。
她閉上眼,笑著低語道:「大笨蛋!」
林延程摟她更緊了。
體溫相互交換,很快,他發揮了屬於男孩子的特權,身體愈來愈熱,熱到這個被窩像著火了一樣。
岑曦手心都出了汗,她想離林延程遠一點,散熱,但又不捨得鬆開他。
年輕的荷爾蒙總是能輕易被的點燃。
她徹底睡不著了,而林延程也是。好不容易平息的念頭在親密的擁抱中重新燃起,他像著了魔一樣,腦海里又蹦躂出那些有的沒的。
隔著薄薄的睡衣布料,岑曦感受著他懷抱的炙熱,還有那有力的心跳聲。
他的手摟著她的腰,上卷的裙子蜷縮在腰部,只要他想,他就能抵達下游。
可他紋絲不動,但岑曦知道,胸膛起伏的呼吸,和微微滾動喉結的聲音,都賣出了他。
「程程……還冷嗎?」
「不冷了。」
「嗯。」
岑曦動了動,手揪住他的睡衣,再一次開口,「電影你看到了哪裡了?」
林延程努力平靜的說:「看完了。」
「啊?那講了些什麼啊?好看嗎?」
「就食人魚。」
「奧……好看嗎?」
林延程:「尺度有點大。」
她的臉早就酡紅一片,但又不甘心夜晚就這麼過去,壯著膽子問:「有多大啊?」
「曦曦。」
他的聲音變得很低啞。
岑曦心如擂鼓,卻還是細聲繼續問道:「有你看的那種大嗎?」
輕柔的聲音就在耳邊,混著曖昧灼熱的味道。
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四目相視的瞬間,劃在林延程心頭上的那根火柴燃了,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
兩個人都沒有閉眼,靠著眼神試探。
借著夜色交織了一番,岑曦眼裡漾出月光一樣的水色。
當林延程漸漸棲身壓上來,含住她的耳垂又親向她脖頸時,岑曦心神一盪,什麼力氣都沒了。
但他太規矩,每一個吻都帶著尊重和小心,明明他都那麼難受了。
岑曦勾著他脖子,靠在他耳畔,同樣呼吸急促的說:「程程……我…我我都可以的。」
聽到這句話林延程一僵,都沒敢看岑曦,像在和自己作鬥爭一樣,他默了很久,最後他親了親她臉頰,黯啞道:「曦曦,我不做別的,別害怕。」
不做別的,只想稍微前進一點。
話音落下,她睡裙的白色肩帶也隨之被解開。
林延程支起身體,尋到她的目光,詢問她:「這樣可以嗎?」
岑曦羞赫的點頭。
黑黝黝的深夜裡,什麼都看不清,所以觸感被無限放大。
他覺得如果岑曦穿那些弔帶衫是撐的起來的,完全撐的起來。
還好是晚上,也沒有開燈,不然岑曦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她以為自己膽子很大,所以總是故意挑逗林延程,但上了戰場,她發現自己是虛張聲勢,林延程才是那個不動聲色,悶聲發大財的人。
他的手,岑曦能夠在腦海里清晰的描繪出他的手,很白,節骨分明,修長而富有力量感,指甲剪得很短,很乾凈,平日里總有股淡淡的肥皂香。是用來寫毛筆字,打球,考出高分的手,但現在….……
岑曦很不合時宜的想,現在他是在揉麵糰嗎?
揉的她都快化了。
偏偏他還要叫她的名字,岑曦恍恍惚惚的回了幾聲。
再回神時,他沉重的呼吸落在她耳邊,彷彿要被撕碎一樣。
他整個人重重的壓在她身上,收了手,難以平靜。
他胸腔的震動像一種信號,通過肌膚的接觸悉數傳遞給她。
岑曦聞到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味道,乾燥的,淡淡的,陽光味,此刻混著民宿自備的沐浴露香味,岑曦不知怎麼,忽然繃緊了下身體。
這細微的動作也傳遞給了他。
林延程很緊張,他咽了咽喉嚨,抬起一隻手,摸了摸岑曦腦袋,安撫道:「別害怕,我……我不碰你了。」
岑曦很窘迫的偏過頭,好半響,細聲細語道:「程程,我不是害怕……我……」
林延程抬頭,凝視著她,清澈又濃重的眼眸弄的岑曦更害羞了。
林延程關切的問道:「是不舒服了嗎?」
她搖頭。
「不喜歡這樣?」
她還是搖頭。
「那是什麼?你和我說,我改。」
岑曦瞄他一眼,咬唇道:「我……我我我不知道,也沒有不舒服。」
林延程眼眸暗了,貼著她耳朵,又輕又低的問道:「那是舒服,是嗎?」
岑曦抬手捂住臉,「林延程!你真的越來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