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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葉昭出聲提醒,聶仁衍已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了——水塘里細小的水沫一層一層地往外溢,像是沙灘邊海浪溫和地漫上來,漸漸洇下去,再漫上來……
洞壁旁作為布景板的長右們歇了會兒顯然又亢奮了起來,再次張嘴扯著嗓子嚎了開來。像是印證兩人的猜想一般,那汪水塘猛地又變得沸騰起來,大朵大朵的水花帶著氣泡翻湧開來,隨著長右們漸高的聲音,似乎下一秒就能把整個石洞的地面淹起來。
「喲,高級貨,居然是聲控!」聶仁衍看了眼,沖葉昭道:「這就好辦了嘛。媳婦兒你在這兒呆會兒,我馬上回來!」邊說,腳底邊升騰起裊裊黑煙,那煙像是有生命一般猛地將他包裹於其中,然後又忽地散開,原本他站著的地方便空無一人了。整個山洞頃刻間只剩下葉昭,以及一群被留下來的黑霧絲絲連連捆得死緊的長右。
於此同時,在距離這口山洞往東幾百里的基地上空,被滔天的巨浪一路逼到退無可退的大師以及數位同門,正咬緊了牙,一邊從從布兜里朝外丟符組成巨大的符陣,竭力阻擋著以千鈞之力撲下來的浪頭,一邊翻著白眼暗自嘀咕:剛才那會兒,這浪頭明明已經有了退勢,怎麼突然掀得更高了?!要說這長右引起的水災跟正常的還真不一樣,平常到了季節江海漲水引起的災禍跟水道寬窄,水流急緩之類都有關係,這次的水災簡直翻了天,從來沒有急緩之說,這滔天大浪從海岸一路追進城市,追到郊區,甚至到了這深山老林之中,不但一點沒變矮變小,反而一浪比一浪高!
大師摸了摸身側的布兜,臉色有些難看——符越用越少了,而這陣……
這陣像一個弧形的屏障,將大浪抵在外面,在這個屏障下,是基地錯落有致的建築物,烏泱泱的人群正聚集在空地上,仰著臉張著嘴驚愕而恐懼地看著上方。他們因為大地一直在震顫而不敢呆在室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浪頭懸停在空中,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下來將整個基地淹沒。
站在石榴背上的石頭突然伸手指了指右邊,在大師和他師兄清和道長之間的懸著的那些符中有一張開始出現裂紋,金色的光從裂紋中透出來,逐漸擴大,像尖細的手指從中將整張符撕扯開,很快,便成了紛飛的碎片四散在空中。原本符所在的位置隨之裂開一條細縫,咸澀的海水從縫中灌下來,巨大的壓力將裂縫扯得更寬。
下面的人群尖叫四散,卻躲無可躲,被澆得半濕。他們一路朝著地勢高的地方跑,連頭都顧不上回,然而洇了水的山路濕滑,越發難走,許多人跌跌撞撞跑到高處,卻因腳下沒踩穩,又滾了下來。
大師和清和道長几乎同時將那處補上新的符,裂縫小了些,卻回不到之前嚴絲合縫的狀態,水依舊從裂縫中湧入,像一條憑空而起的懸瀑,嘩嘩打在基地前。
正在大師一邊護住其他幾處,一邊繼續朝裂縫補新符,記得心火蹭蹭往上冒的時候,一聲虎嘯在身邊乍起,響徹天地,震得整座山林嘩嘩作響。大師驚了一跳朝身旁看去,就見原本什麼也沒有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絲黑霧,像是一滴墨水落在空中然後氤氳開,一雙巨大的翅膀從最濃黑的中心探出,將黑色煙霧朝兩邊撥開,一隻巨大的吊睛白虎一躍而出,身體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四肢的動作牽拉起全身的肌肉,顯得健碩而充滿力量。
天空中守著符陣的眾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這隻龐然大物,一個個表情驚愕中帶著懼意,唯獨最靠近白虎的大師除了有些氣急敗壞,看不出有什麼害怕的樣子。
白虎扇著雙翅,懸停(色色小說.shubao2./class12/1.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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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bao2./class12/1.html在石榴身邊,帶起的勁風扇得石榴鳥毛倒豎,眼睛都眯起來了。
「你來搗什麼亂!」大師在石榴背上跳腳,「翅膀!給我把你那破翅膀收起來,再扇兩下老夫就要被掀開了!滾下去你負責嗎?!」
白虎張口,發出的卻是人聲,低沉中帶著漫不經心:「老頭子你悠著點,再跳就真下去了……嘖,老子是來幫忙的不是搗亂的好嗎!給我幾張符,快點。」話音未落,先前符陣的那處裂口突然不負重荷地崩裂開來,變成了處偌大的破洞,大量的海水眼看著就要從洞中灌下來。
「不好!」清和道長急急叫道,其他人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見那隻白虎周身猛然迸發出一股強力,四散的黑色煙霧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牢牢地罩在那處破口上,生生擋住了洶湧的海水。
眾人下意識鬆了口氣,下一秒驚疑不定的目光又重新聚在那隻白虎身上。後者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沖站在石榴背上的大師扇了兩下風,大師被帶得在石榴寬大的背上咕嚕嚕滾了兩圈,又狼狽地站起來,繼續穩住面前的符陣,一邊罵道:「臭小子你究竟想幹嘛?!」
「不是說了嗎?給我幾張符,要那種貼了就讓人沒法出聲的。」白虎朝旁邊讓了讓,免得那小老頭真的被自己扇下去,那估計會把他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吧,從坐騎上滾下去……
大師沖石頭示意:「掏幾張趕緊給他,不不,掏一沓給他,省得他專挑關鍵時刻故意跟為師搗蛋!」
白虎雙翅一籠,將石頭丟過來的符紙卷到自己面前,同時足下升騰起黑色煙霧將自己包裹在其中,頃刻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下一秒,葉昭呆著的山洞中氤出一團黑霧,聶仁衍挑著嘴角從霧中大步走出,手裡還晃著一沓黃色的符紙,抖得嘩嘩作響。
「搞到了。」聶仁衍沖葉昭舉了舉,然後三兩步走到那群長右面前,前後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洞里的水已經沒過半截小腿了。
他上下翻看了那沓符紙,拿一張朝長右腦門上貼一張,看起來弔兒郎當實際速度非常快。眨眼功夫,原本如大合唱般一聲叫得比一聲高的長右們每隻腦門上都頂著張符紙,一直拖到鼻子下,隨著它們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地飄著,像極了以前那種電影里穿著清裝蹦蹦跳跳的殭屍,它們瞪著眼睛哀怨地盯著彎腰俯視著它們笑得極為暢快的聶仁衍,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一個個被氣得眼睛都翻了白。
「嘿喲!總算清靜了,再叫下去老子就沒這麼仁慈了,直接宰!」
基地上方,因為聶仁衍離開得太快,那個破口沒了黑霧的阻擋,海水瞬間便灌了進來,直接砸在基地最近的兩棟樓前,巨大的衝力帶著那兩棟樓晃了晃,幸好山勢是斜著的,落地的海水立刻順勢流淌下去,一路流過樹林、農田,匯進山谷最低處正翻湧著的河塘里。
站在石榴背上的大師見聶仁衍說走就走,差點沒背過氣去:「幫忙他個鬼啊!這不是搗亂是什麼!他——」他剛罵了一半,就被看到的景象驚得生生住了口。
只見原本鋪天蓋地、一層高過一層的巨浪突然偃旗息鼓,像是鬧夠了的熊孩子,終於知道自己過分了,識趣地乖乖滾蛋一樣。它們來得有多快,退得就有多快。先前幾十丈高的海水被透明泛著金光的符陣阻著,像是一個巨大的蓄滿了水的玻璃水池,此時則像是被拔了底部的塞子般,水位以肉眼能辯的幅度迅速下降。
而撐了許久的金色符陣此時也似乎到了極限,巨大的透明屏障上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紋,仍在努力維持的一眾高人被從細小裂縫中時不時漏出的水澆得一頭一臉,其中以大師和他身旁的師兄清和道長最甚,因為先前的巨大破口也在他們之間,兩人早就被飛濺的海水弄得如落湯雞仔一般。
不過就算滿是細紋,那符陣終是勉強撐到了最後一刻,在所有符紙碎裂四散,金色越來越黯淡最終消失的同時,最後一點海水也終於退了下去,只留下被淹過的軟爛泥土、蔫了吧唧的樹木,還有一地蹦跳著的海鮮……=_=
爬到高處張著嘴看了整個過程的民眾們還有些回不過神,雙眼放空狀繼續盯著已經落到地上的高人們。
最先回神的是市長和書記,兩個中年人又爬了幾步,站到了地勢最高的地方,沖眾人道:「所有人,拿鍋拿簍拿衣服,把海鮮都撿了吧,別浪費了。」=_,=說著又順著山路朝下走,迎上完事歸來的十來位高人,一一握過他們的手,再三感謝,然後鄭重地道:「大師們留下來吃飯吧,走的時候帶幾簍海鮮回去,千萬別客氣!」
這真的不是什麼漁村辦的歡迎會么……
眾高人在蜂擁至山下撿海鮮的人群中默默望天:「…………………」對平時幾乎不需要吃飯的人說這種話真的沒關係么,這哪裡是留人吃飯,明明是拉勞力幫忙收拾殘局好嘛?!
羅小晨和夏之銘拉下方思遠他們一段距離,跟在羅爸羅媽身後,慢悠悠走在人群末尾。
「那隻白虎……」羅小晨看了夏之銘一眼,道:「是上次咱們在林子里碰到的那隻吧。」
「嗯。」夏之銘應了一句,便半天沒再開口。兩人腦中不約而同都想到了那時候在醫院分析到的線索——那隻白虎的原身應該至少認識葉昭、夏之銘和方思遠三人,為了避免被認出而扒了羅小晨的外套給葉昭蓋上……
羅小晨更是想到今天上午自己父母突然被接到基地這件事,以及聶仁衍當時的舉動……
沉默了半晌的夏之銘突然開口:「暫時就當不知道吧,既然他倆不想說。」
「很巧嘛!」羅小晨笑了:「我也這麼想。」
而跟著眾同門認命地收拾基地的大師捻著鬍鬚,瞪著眼睛,想著之前沒支撐住突然破裂導致符陣開了破洞的那張紙符,心裡一個勁地泛著嘀咕:嘶——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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