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不夠愛。
第六十七章不夠愛。
暈黃的月光透過密格紗窗,絲絲縷縷照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那一方沉在黑暗中的亮影此時倒映著兩具火熱糾纏的身體。
隨風微微拂動的紗幔后,床發出「吱嘎」的搖晃聲,榻上兩人卻似沒有聽到一般,只是沉浸在這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之中,壓抑的低吟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歡愉不斷從懷墨染的口中溢出,此時的她烏髮飛散,身上滿是百里鄴恆留下的吻痕,她卻渾然不知,只是在他一次次的輾轉中,出聲迎合。
而百里鄴恆近乎痴迷的望著此時的懷墨染,她的每一個享受的表情,每一次呢喃的低吟,每一次輕輕的顫動都是給他最大的鼓勵。他不時俯身溫柔的吻著她的唇吻著她被淚珠沾染的眼眸,如吻著摯愛珠寶,他們始終十指相扣,握著彼此似握著一整個世界.……
直到月上黃昏,懷墨染渾身疲憊后,百里鄴恆才抽身而退,滿足后的他們,胸口都劇烈的起伏著,百里鄴恆斜撐著躺在那裡,一手捂住跳動的玉兔,惹得懷墨染低吟出聲。她偏過臉,嬌嗔的望著他道:「你這混賬,都出兵打仗了竟然還不安分,早知道,我就該讓管家給你帶她十幾二十個慰安婦,每日里累死你才好呢!」
百里鄴恆被懷墨染這嬌嗔的一瞥,魂險些被勾了去,他壞笑著揉捏著那傲人的玉兔,一邊將身子又往懷墨染懷中靠了靠,一邊好奇道:「慰安婦,那是什麼東西?」
懷墨染於是十分「大方」的給他解釋了一番,他聽完后了悟的點點頭,旋即展顏一笑:「娘子,你想隨為夫離開,早說呀~不過戰場上刀劍不長眼,何況娘子生的這般美艷動人,萬一又招惹了爛桃花該如何是好?」
「啊呸!」懷墨染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口道:「老娘又不是慰安婦!而且,帶著慰安婦的都是些變態。」
「你建議為夫帶慰安婦,也就是說你是承認自己是變態嘍?」百里鄴恆心情大好,淺笑道。
懷墨染輕哼一聲:淡淡道:「良家女子自然不能抓來做慰安婦的,但那些花樓里的窯姐指不定多麼歡喜呢。」說罷,她凝眸望著百里鄴恆,此時的他發微微有些亂,精緻的面容上每一分都若巧奪天工,似笑非笑的模樣,瞬間挑起萬里風情。
在聽到懷墨染的話后,百里鄴恆的笑容中多了幾分危險的氣息,他微微靠近,面容緊緊貼上她的面容,熾熱的呼吸呼在她的脖間,惹得她微微有些癢,「你是說,你要為夫去碰那些被別人不知碰了多少次的女人?」
懷墨染搖搖頭,一本正經道:「當然不是了。」
百里鄴恆的面容微微緩和了些。
懷墨染卻突然伸出手,白玉般的嫩手輕輕捏起百里鄴恆的下巴,凝眸「嘖嘖」兩聲,悠悠道:「這位公子生的如此標緻,想必,那些女人一定願意花大價錢買你一夜,只可惜你的初夜已經沒了,否則,定能賣個好價錢。」
「懷墨染!」百里鄴恆終於忍不住低吼道,面上多了幾分惱怒,但懷墨染只是吐了吐舌頭,臉上似寫著「你奈我何」,百里鄴恆的怒氣一瞬間消散,旋即,他挑了挑眉,笑道:「那麼娘子今夜準備付為夫多少銀兩?」
懷墨染鬱悶的望著百里無賴,旋即一把揮開他的狼爪,轉身,用十分瀟洒的語氣道:「是你自己爬上本姑娘的床的,本姑娘寵幸你是你的榮幸,還敢跟本姑娘要銀子?呸,滾蛋!」
百里鄴恆望著面前光潔如玉的美背,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他上前,身體貼緊懷墨染,同時伸手攬住要逃跑的她,在她耳邊吹著熱氣道:「我的好娘子,你這樣說,是嫌棄為夫侍候的不夠賣力么?既然如此,為夫就委屈一次,再好好侍候侍候娘子一次,好不好?」
懷墨染一張臉早就熟透了,她氣急敗壞的回過臉,本想著用目光丟百里鄴恆一記飛刀,冷不防唇再次被攝了個正著,她氣哼哼的瞪著百里鄴恆,他卻用溫柔而眷戀的目光望著她。
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錯覺,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她不是穿越而來的懷墨染,他們只是普通相戀的情人,拜了堂成了親,歡歡喜喜在這紅帳中度過屬於他們的春宵。而他們的家中,沒有瀟瀟,沒有桃夭,沒有所有她厭惡嫉妒的女人,而這吻著她的男人,只屬於她,就好像此刻他幽深的眼眸中,只有她,就好像,此時,他所有的溫柔也只屬於她。
「不專心的壞傢伙。」百里鄴恆低低調笑道。
懷墨染微微一怔,沒想到他也會在這種時候,用這種寵溺的語氣「責罵」她,突然便覺得,昨夜她糊塗的不夠徹底,否則,為何她還是推開了他呢?
「在想什麼?」百里鄴恆凝眉道,對她的走神十分不滿。
懷墨染搖搖頭,望著面前的俊顏,突然覺得,今夜的幸福觸手可及,她一手撫上百里鄴恆的面頰,喃喃道:「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偶爾放肆一次。」話音剛落,她抬起身子,主動吻上百里鄴恆。
百里鄴恆微微一愣,旋即轉身,再次將懷墨染壓在身下,雖然知道她很累,但是……對於她的主動,他又怎能錯過? ……
再次纏綿過後,懷墨染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說話,百里鄴恆擁她入懷,柔聲道:「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方才的話,是在對我告白?」
懷墨染沒有說話,她今夜的確是糊塗了,明知道不該如此,卻還妄自沉淪。想及此,她凝眸望著百里鄴恆,下定決心一般道:「百里鄴恆,我承認我對你有那麼一點點動心,但是我不會將自己的終生託付給一個三心二意的人,百里鄴恆,我只會偶爾的放縱,卻.……」卻會在一瞬間清醒。
百里鄴恆目光複雜的望著她,良久,他長長嘆息道:「為何你不能像別的女子一般,允許男人三妻四妾?」
懷墨染冷笑出聲,目光直直的望向百里鄴恆道:「這世間,所有能拿出來分享的男人便不是我們最愛的男人。愛若夠深,便只想獨佔,你只問我為何不能允許男人三妻四妾,為何不問問自己,若我懷墨染想一女侍二夫,你又能否允許?」
百里鄴恆沉著臉不語,但答案也昭然若揭。
懷墨染不出所料的笑了笑,繼續道:「俗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縱然世人均看輕女子,但我懷墨染偏偏不認這個理,你說我愚鈍也好,蠻橫也罷,我眼中,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我的丈夫便也只能有我一個人,我們可以沒有拜堂之禮,沒有八媒六聘,只求一人一心。」
說至此,她輕嘆一聲,垂下眼帘,眼底閃過一抹悲傷,喃喃道:「只是,這世間恐怕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男人了。」
百里鄴恆一直想著懷墨染的話,他心中有些委屈,又有些苦澀,在她沒有出現之前,他的心中,何嘗不是只有一個人,只是,她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懷墨染見百里鄴恆沉默不語,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她輕輕推開他,然後轉身,再次將背留給他,淡淡道:「我想你今夜應該還要趕回軍隊吧,先走吧,我可不想成為罪人。」
百里鄴恆有些無奈的望向懷墨染,「難道,愛一個人,卻連為他受一點委屈都不肯么?」
懷墨染身體微微一僵,旋即搖頭冷笑道:「若所愛之人也一心對自己,為他受盡千萬般委屈又何妨?只是,若愛的人心繫他人,再為他受委屈,那便是自己犯.賤了。」她頓了頓,補充道:「何況,如果你真愛一個人,又怎忍心她為你受委屈?能讓別人這樣勉強,不過是因為還不夠愛罷了。」
百里鄴恆溫柔的環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聲道:「墨染.……我知你在生我的氣,知道你不願意受委屈,可……如今我也給不了你一個答案。」
「不,你已經給了我答案。」懷墨染閉上眼睛,心中酸楚。
百里鄴恆卻將她擁的更緊,他輕輕吻著她的耳垂,用下巴輕輕蹭著她的臉頰,那般親昵而溫柔的動作,卻讓懷墨染有些想哭。
「墨染,為什麼我最初遇到的人.……不是你呢?」百里鄴恆第一次覺得,原來有青梅竹馬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懷墨染搖搖頭,轉身,望著百里鄴恆道:「鄴恆,你錯了,愛情本就沒有早晚之分,只是你心中有個人,撼動不了,遂無論日後再遇到誰,也沒有愛那個人愛得深。」
百里鄴恆斂眉,喃喃道:「當真如此么?」
懷墨染輕輕「嗯」了一聲,再次提醒道:「時辰不早了,你快走吧。」
百里鄴恆沒有說話,卻已經鬆開了她,默默穿上衣物,收拾妥當之後,翻身下床,穿了鞋子后,他有些挫敗的坐在那裡,懷墨染望著他的側臉,看到他眼底難掩的憂傷,心中也十分悲傷。
「走吧.……」懷墨染輕聲道。
百里鄴恆轉過臉,望著她,此時她面頰上的紅暈漸漸褪去,但依舊帶著幾分粉紅,一雙脈脈含情目望著他,百里鄴恆起身,旋即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睡吧,什麼也不要亂想,等我回來。」
說罷,他輕輕為她蓋好被衾,而後轉身離去。
懷墨染睜著眼睛,望著百里鄴恆的背影,一時間,突然覺得今夜似做了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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