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來硬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來硬的
因為百里鄴恆在,遂欺霜和梅東珠便帶著不識趣兒的紅粉白離開了帳篷中,待他們走後,懷墨染方微微掙脫百里鄴恆的懷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往榻上躺了下去,語氣極其自然道:「我有些累了,讓我睡會兒。」
百里鄴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懷墨染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那便是在百里鄴恆面前,她所有的情緒永遠都表現在臉上,所以,百里鄴恆當即便知道,她生氣了。
本就有些心虛的百里鄴恆,磨磨蹭蹭在懷墨染的身邊躺下,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柔聲道:「生氣了?」
懷墨染閉著眼睛,懶懶的不願開口。
百里鄴恆從身後環住她,將下頷磕在她的肩膀上,蹙眉道:「怎麼又瘦了?看來回去得好好給你補補了。」
懷墨染一手不耐煩的推開他的頭,冷聲道:「我困了。」她的語氣中帶了幾分不耐,卻讓他輕而易舉的察覺到那掩藏的失望。
百里鄴恆心裡不是滋味,他有些懊惱,然他們都知道,他不可能拋棄瀟瀟,若她不能理解,他們之間的矛盾只會更大。
想至此,他心中也是一派煩亂,遂他無奈起身,悶聲道:「我出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吧。」見懷墨染依舊沒有反應,他終究負氣離開。
待百里鄴恆走後,懷墨染這才睜開了眼睛,她翻了個身,平躺在那裡,如今戰爭結束了,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去思考,而首當其衝的就是百里鄴恆院子里那幾位小妾,和那個瀟瀟。
懷墨染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做什麼,然而,她也絕對不會接受,和別人共享同一個男人,遂思來想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者——她知道,卻已經開始猶豫。
心裡有了牽挂,又如何能自由自在的浪跡天涯?
「姑娘,你在想什麼?」梅東珠一進來,便看到發獃的懷墨染,不由好奇道。此時她手中端了一些精緻糕點,這都是方才百里鄴恆給懷墨染準備的,只是不知為何讓她過來送。
懷墨染搖搖頭,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從來都不喜歡搭理別人,只喜歡一個人發獃,或者瘋狂的運動,以此來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只可惜這是在軍營,她根本不能「瘋狂運動」,甚至連舞劍都不能。
梅東珠見懷墨染不語,又見百里鄴恆方才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不由斂眉關切道:「可是和太子吵架了?你們也真是的,感情好到羨煞旁人,為何還要吵吵鬧鬧的?」說著,她拿了一塊糕點遞到懷墨染唇邊,笑眯眯道:「嘗嘗,太子讓人給你做的,聞起來就很好吃呢。」
懷墨染冷哼一聲,嗤笑道:「誰要吃他的東西!」
「喲,這是怎麼了?在南疆軍營那會兒,也不知是誰天天要等到太子的書信,才能安然入睡,如今卻生這麼大的氣?而且,你若這麼不吃不喝,我可保不准你身體里的那條蟲子會不會作祟。」梅東珠無奈之下,終於用起了「威脅說」。
誰知,懷墨染卻根本不領情,她望著梅東珠,看其一臉期待,有些不情願的拿了一塊糕點,斜撐起身子,悶悶的吃了一口,而後斂眉問道:「阿珠,我有事想問問你。」
梅東珠見她好似有些為難,不由好奇道:「怎麼了這是?要問什麼就直說吧,我們之間還要這麼支支吾吾的作甚?」
懷墨染卻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不喜歡揭在乎的人的傷疤,何況那段過去,一定是梅東珠想也不願意想的。
梅東珠何等玲瓏剔透的人物,她見懷墨染躊躇不語,立時明白過來,淺笑道:「姑娘是要問關於我和鮮於榮時的事情?」
懷墨染見她一臉的不在意,不由有些困惑。
「該報的仇姑娘已經替我報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情了,姑娘大可不必顧慮我,有什麼儘管問吧。」梅東珠一邊為她斟茶一邊善解人意道。
懷墨染不由有些難受,這樣好的姑娘,怎麼命運就如此不堪?然她心中的困惑,此時不吐不快,加之她本就不是扭捏造作之人,遂思量一番道:「我其實只是想知道,你為何能忍受鮮於榮時有那麼多的夫人?難道不覺得難受么?」
梅東珠微微一愣,終於明白為何懷墨染會和百里鄴恆鬧脾氣,她將茶遞給懷墨染,而後在其身旁坐下,雙手抱膝,思忖一番,方語氣平和道:「其實也不是一開始就接受的。」
「哦?」
「雖然說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可在我們南疆,很多大戶人家的女兒嫁了地位比自己低的夫君,便會成為那個男人唯一的妻,這是我們南疆、獨有的原則。可是……將軍不一樣,他是一人下萬人上的男人,勢力極大,縱然是公主嫁給了他,他想娶別的女人,誰也攔不住。」
「我雖然生在貴族,可我爹和他相比,就好比你們大華國的丞相比之尚書,比不得……而且,另外幾位姐姐的地位也比我要高許多,她們都不挑,我又有什麼資格嫌棄?」
懷墨染秀眉緊蹙,有幾分不滿道:「可你可以選擇不嫁啊,難道他還可以強娶?」此話一出,她便看到梅東珠無奈的笑起來,亦才記起,梅東珠根本就是主動求著要嫁給鮮於榮時的,此時她恨不能咬了舌頭,只是,這也的確是她的想法,遂她什麼也沒說,只目光沉沉的望著梅東珠。
梅東珠倒也直爽,笑道:「不怕姑娘笑話,我雖然不如公主尊貴,但從小自視甚高,有自己的堅持,認為自己看上的男人,必須一人獨佔,否則,我寧願不要他。可是,那終究只是想想,當我發現,就算委曲求全我也要嫁給這個男人的時候,我便再沒了當日的高傲。」
說至此,她頓了頓,轉過臉去望向此時吵鬧聲不語的懷墨染,勸慰道:「姑娘,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太子,既然如此,何不為了他委曲求全一分呢?」
懷墨染卻突然冷下臉來,她目光直直的望著梅東珠,堅定的搖了搖頭,沉聲道:「感情是永遠不能委屈求全的。」
梅東珠心中一震,竟是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懷墨染垂下眼帘,喃喃道:「我只問你,若當時你能夠放下那段痴戀,還會接受這樣的夫君么?」
「說得容易,可是感情哪裡是能放下就放下的?」梅東珠見懷墨染越說越不是味,不由有些急了。
懷墨染卻搖搖頭,她輕輕抿了一口茶,然後將茶盅和糕點都放下,再次躺了下去,道:「不,其實是可以的,只是當時你沒遇到放下一個人的理由。」
「姑娘,你可千萬莫要想些亂七八糟的。」梅東珠斂眉,一臉憂心忡忡道:「再者說了,那些女人終究比不得你這正室,若有一日太子登帝,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到時候任由她們那些女人爭破了頭,你也可以嗑著瓜子看笑話一般看她們。」
懷墨染卻沒有說話,皇后?恐怕到時候,皇后另有其人,他再喜歡她又如何?他終究最愛的不是她,她只是之一,卻不是唯一。
莫說現在,縱然是日後,她也無法保證,他會再不娶新人,她不要做躲在角落裡黯然淚下的舊人。
「姑娘……」梅東珠見懷墨染久久不語,心中不由有些擔憂。
懷墨染卻一擺手,冷聲道:「讓我靜一靜吧。」
梅東珠無奈的點了點頭,這便起身,放下茶盅離開了。臨走之前,她還是忍不住說道:「姑娘,自在由心,最重要的不是你想選擇哪一個,而是你選擇哪一個,才能讓你感到開心和滿足。」
懷墨染沒有說話,只是依舊單手撐頤,閉目養神,梅東珠終究無奈的搖搖頭,待她走後,懷墨染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琉璃般精緻的美眸中滑過一抹傷感,「如果那個都不是自己想選的,又怎麼會讓自己開心?」
心中有了計較,懷墨染倒感覺十分輕鬆,好似一件計劃了很久的事情,終於有了答案一般。
或許別人可以為了愛放下尊嚴,可是,她永遠都不要這麼做!
百里鄴恆,如果我註定是你所愛之一,那我寧願孤獨一人,縱然如今我愛你再深,也不會改變這個想法……
不知道懷墨染已經做了一個關於他的重大決定的百里鄴恆,此時正在主軍營中獨自喝著悶酒,生著悶氣。
因為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冷氣,遂所有人都決定繞道而行,偏偏有個不識趣的副將非要跑過來湊熱鬧。
這副將是百里鄴恆最親近的一個副將了,因為其乃百里鄴恆的外公一手帶起來的,比他大五歲,為人憨厚耿直,驍勇善戰,又有勇有謀,遂甚是得他的信任,他們二人也經常一同喝酒——當然,這僅限於他心情好的時候。
而此時,百里鄴恆身邊散發出來的冷氣,明顯是在警告所有人——請勿靠近。可是這位副將卻是聞著酒香,便不要命的蹭了過來。
「太子殿下,這慶祝會還沒開始呢,您怎麼就一個人喝起來了?」王二狗笑眯眯的搬了個板凳,坐到百里鄴恆的身邊道。
百里鄴恆微微挑了挑眉,而後冷冷一笑,一雙眸子便帶了威脅,王二狗偏偏繼續笑的跟個無賴一般,他倒也不怕百里鄴恆生氣,摸了摸鼻子道:「您可別用這眼神瞅著俺,俺知道您受了您家美嬌娘的氣,照俺說啊,這女人就得來硬的,有什麼疙瘩,把她往床上一丟,自然就嘛矛盾都沒了。」
百里鄴恆微微用力,結果那酒壺便在他的手中裂了個縫,他冷哼一聲,譏誚道:「你一個光棍漢子,知道什麼?」還硬來?那懷墨染不得把他撕了?
誰知,王二狗卻露出一臉傷心地表情,也不討就喝了,氣哼哼的起身道:「太子您老不厚道了,俺光棍?俺三年前是光棍,三年後,俺可已經是八個女人的相公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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