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存在的意義
第二百零八章存在的意義
「離魂陣?」懷墨染凝眉疑惑不解的望著面色肅穆的夜珈藍,似是在等待他的解釋。
夜珈藍先為沈畫依將下巴裝好,而後將她扶起來,讓她在石頭上坐下,這便來到離魂陣前,淡淡解釋道:「百年前,我們南疆有一個神秘的邪惡的民族,為『巫族』,巫族當年為了篡奪王位,企圖控制許多王公大臣的靈魂……當時,他們使用的便是定魂之術。」
懷墨染斂眉,定魂?
「而離魂陣,就是我們南疆最偉大的一位大祭司所用之術。他用離魂陣反控制那些被控制之人,然後將他們的靈魂抽離,煉製成婆娑絲,用來對付巫族,此後,巫族被殲滅,但是同樣的,那位大祭司也因精血耗盡而亡。」
說至此,夜珈藍頓了頓,然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向此時面無血色,雙眸灰暗的沈畫依,搖頭嘆息道:「那位大祭司臨終前曾交代過,南疆世世代代不得運用離魂陣,因為離魂陣也是邪魔妖術,若不是萬不得已,大祭司絕不會用其對付那些人。」
沈畫依咬了咬唇,而後落下兩行清淚,她知道夜珈藍此時對她有多失望,可是她並不認為自己錯了。
夜珈藍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他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道:「畫依姐姐,你是不是以為只要抽出了太子妃的靈魂,控制了她,我們南疆就可以逃過劫難?」
沈畫依抿了抿唇,旋即在夜珈藍那沉痛的目光中,聲音喑啞道:「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劫難,只是我算出太子妃乃魂不歸體之人,所以,我擔心她會給南疆帶來劫難,所以才騙可汗說,他們兩個人其中之一是我們的福星,為的便是讓你對他們很好,讓他們放鬆警惕……」
夜珈藍不可置信的望著她,踉蹌後退幾步,他搖了搖頭,好像還是不肯相信的樣子,喃喃道:「你說什麼?」
沈畫依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質問一般,而是繼續淡淡道:「而在這期間,我發現太子妃真的是一個能夠翻雲覆雨的人,我希望她能為南疆所用,所以才出此下策……」
懷墨染呵呵一笑,揚眉好笑道:「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因為你肯定了我的能力?」
沈畫依有些不甘的瞪著她,卻在百里鄴恆那冷漠的目光中一言不發,良久,她垂下眼帘,冷聲道:「是你運氣太好,這世上能逃離離魂陣的人,你應該是第一個。」
懷墨染看著她這模樣,忍不住冷哼一聲,而後上前,將胳膊搭在此時滿面頹唐的夜珈藍的肩膀上,揚眉淺笑道:「其實我真的沒有那個能力逃離這個該死的離魂陣,不過在來之前呢,你們可汗送了我一樣寶貝,名為如意絲,聽說是南疆第一秘寶……」
懷墨染滿意的望著此時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甚至連一貫淡然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扭曲,而後,她傾身上前,而後輕輕拍了拍沈畫依的面頰,悠悠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選擇在這時候對我使用離魂陣,是因為你知道我解除情蠱之後,身體虛弱,對吧?」
沈畫依冷哼一聲,咬唇道:「你很聰明,我輸給了你,也算輸得心服口服。」說罷,她將目光投向夜珈藍,質問道:「可是可汗,你怎麼可以將至寶送給別人?」
夜珈藍此時對沈畫依十分失望,遂他看也不看她,甩袖冷聲道:「太子妃肯不計前嫌救鮮於將軍和茗兒,足以說明她不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她也值得我夜珈藍,我南疆用真心來交,這是其一,如意絲認主,幾百年來,南疆無一人能主宰其,它卻甘願化作太子妃體內的一股真氣,此乃天意,這是其二。大祭司,你覺得我的理由夠不夠?」
沈畫依咬了咬銀牙,她知道,夜珈藍雖然年紀尚輕,卻比任何人都睿智,所以他的決定一定是正確的。所以她無法辯駁。
百里鄴恆此時大步上前,將懷墨染從沈畫依的身邊拉開,那模樣,好像是在擔心沈畫依又整出什麼幺蛾子,而這南疆,他是一天也不願呆了,若不是因為懷墨染答應了夜珈藍要救那夜珈茗,他定要連夜啟程,離開這個讓人不安的鬼地方。
「可汗,這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我娘子一個交代?」百里鄴恆望著沈畫依,語氣中帶著徹骨的冰冷。
沈畫依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將臉偏到一邊,良久才喃喃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還望你們二人莫要為難可汗。」
夜珈藍失望的望著沈畫依,可是,他終究沒有那麼狠心,他沖著百里鄴恆二人深深一拜,與那日在宴會上一般莊重,這不由讓沈畫依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太子殿下,太子妃,本汗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們不能容忍的,也是大祭司她的錯,可是希望你們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她這次。」夜珈藍此時的聲音有些喑啞,或許,夜珈茗的不爭氣,和沈畫依此次的舉動,已經深深的傷透了他的心吧。
百里鄴恆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沈畫依,因為按照沈畫依的話,她之前刻意與他交好不過也是想要放鬆他的警惕,甚至險些就能挑撥離間成功,而他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險些害了懷墨染,此時他怎麼能容忍沈畫依還活著呢?
任何一個想要傷害懷墨染的人,於他而言都是必須剷除的敵人,所以他是真的起了殺念。
懷墨染卻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後便將目光投向倔強的沈畫依,和此時一直沒有起身的夜珈藍。
良久,她頗為惋惜的搖搖頭,淡淡道:「算了,我知道大祭司也只是為了南疆,才對我出手,而可汗待我夫妻二人甚是親厚,我又怎麼忍心讓你傷心?」
夜珈藍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而他的身邊,沈畫依則是一臉的詫異,百里鄴恆有些慍怒的蹙起了眉頭,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只要太子妃願意不追究此事,太子妃想要我夜珈藍做什麼,儘管直說,我夜珈藍絕對會全力以赴。」夜珈藍激動之下,就連聲音都忍不住帶了幾分顫抖。
懷墨染挑了挑眉尾,淡淡道:「可汗,今日我奉勸你一句話,不要總是隨便允諾什麼,縱然是為了你珍視的人。因為,你是南疆可汗,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影響到整個南疆的利益和格局。」
夜珈藍微微一怔,旋即他鄭重道:「謝謝太子妃的提醒,珈藍一定銘記於心。」此時的他不再稱自己為「本汗」,足以見得於他而言,此時的懷墨染有著怎樣的地位。
懷墨染微微頷首,而後牽著百里鄴恆的手道:「我們走吧。」
百里鄴恆素來何事都遂了懷墨染的心,遂這次他也不再計較,而是警告的瞪了沈畫依一眼,這才牽著她的手準備離開。
誰知,當他們走到洞口,依舊不甘心的沈畫依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百里鄴恆的眉頭此時已經蹙成了一道溝壑,他異常不滿的轉身瞪著沈畫依,而他身邊的懷墨染卻只是沖他笑笑,而後偏過臉來望向失魂落魄的沈畫依,一手緩緩撫上娥眉,淡淡道:「你不是知道么?我只是一個來自異世的孤魂,可是……在這裡,我已經找到了存在的意義。」說至此,她淺笑盈盈的望向身邊的男子,眼底的柔情昭然若揭。
百里鄴恆深情款款的望著懷墨染,他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而後寵溺道:「我們走吧。」
懷墨染輕輕點了點頭,而後便與他一同轉身離開了。
山洞內,沈畫依望著那踩著天邊灑下的第一道紫光離去的兩個人,一雙眸子中寫滿了悲傷,而她的周身,也被寂寥包裹。
夜珈藍望著滿面憔悴的沈畫依,無奈的搖搖頭,嘆息道:「你明明喜歡他,縱然不能和他在一起,又何必要讓他厭惡你?」
沈畫依癱軟在那裡,良久,她吃吃的笑起來,喃喃道:「我從未想過要和哪個男子在一起,也未想過要為了誰而放棄我想做的事情,我的心中,只有可汗,只有南疆……」至於那個男人,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不會喜歡我,不是么?她在心中漠然道,面上卻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夜珈藍無奈的搖搖頭,而後彎身扶起她,斂眉道:「好了,你被她打了一掌,定然受了重傷,我先送你回去,讓人替你療傷吧。」
……
回到帳篷后,懷墨染便發現百里鄴恆一直悶悶不樂,她知道他是在怪她瞞著他,擔心若她真的出了事,怕是他後悔也來不及。
而穿雲與藏心,此時亦是一臉的緊張,他們起床后發現懷墨染二人不在,知道定是出了事,幸好懷墨染二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否則他們縱是有九條命,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懷墨染揮了揮手,示意礙事的兩個傢伙出去,待他們離開后,她坐到百里鄴恆的身邊,一邊為他斟茶一邊討好道:「鄴恆,喝茶。」
百里鄴恆卻看都不看那杯茶,而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轉過身去,不冷不熱道:「懷墨染,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那……自然是,因為我有夫君當靠山嘛。」懷墨染連忙把茶盅推到他的唇邊,越發諂媚道。
百里鄴恆卻冷冷的「哼」了一聲,不悅道:「哦?那為夫是不是應該很感動?原來娘子如此高看為夫啊。」
懷墨染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卻依舊滿面笑意,並用那雙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百里鄴恆道:「親愛的,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人家只是不想讓你太擔心罷了。」
這一會兒功夫,她的稱呼變了又變,但每一次都能讓百里鄴恆的氣消掉三分,加之他本就是生自己大意的氣,卻不真是怪她,而她從未如此嬌憨的對他,讓他心中感動萬分,遂他挑眉道:「你真的知錯了?」
「嗯嗯~」
「那好,親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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