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滿月酒
第二百四十四章滿月酒
懷墨染看著此時氣急敗壞,大嚷大叫的冷傲,才真正發現,以前的那個冷傲回來了,不為她所拘束,不為任何人所拘束的冷傲,他就在這裡。
她的餘光瞄到一邊的梅東珠,發現梅東珠此時滿面訝異,不知為何,懷墨染莫名覺得開心。然而只那麼一瞬,她又看到梅東珠「噗嗤」一聲笑了,那笑容,如春風弄梨花,一笑嫣然。
懷墨染微微斂眉,眉宇間帶了幾分憂愁,百里鄴恆察覺到她的異樣,不由柔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懷墨染忙收起略有些沉重的神情,淺笑著搖了搖頭。
而等待百里鄴恆回話的冷傲,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以為他們在無視自己,卿卿我我,不由更加窩火,「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道:「看來你們是想要踩一坨狗屎了。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
嘎……發生了什麼事情?
懷墨染後知後覺的望向冷傲,見他一臉慍怒,原本白皙的臉頰此時微微漲紅,一雙眸子里滿是慍怒,不由斂眉好奇道:「阿傲你的意思是……同意用踏雪這名字了?」
冷傲咬了咬紅唇,傲嬌的別過臉去,一雙眸子中帶了幾分不爽,咕噥道:「既然你們喜歡,我還能說什麼,不過我可事先說好了,如果小公主叫踏雪,那麼我乾兒子就一定要叫天賜!」
懷墨染:「……」嚶嚶嚶,怎麼突然又繞到天賜這個破名字上了?
百里鄴恆望著一臉無奈的懷墨染,深知她對這個名字已經是深惡痛絕了,遂他輕咳一聲,挑眉望向冷傲,用挑釁的語氣說道:「難道以你的聰明才智,只能想到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了么?」
冷傲被百里鄴恆這句話噎在了那裡,他剛要發怒,但聽百里鄴恆悠悠然道:「既然墨染讓你給他們起名字,那肯定是對你抱有很大期待的,你可萬不能就這麼……敷衍了事啊。」
冷傲的臉色紅了白,白了又紅,他撓了撓頭,而後坐在那裡,渾身不舒服的晃了晃,臉上滿是不悅。
而他一旁的飄雪,終於沒有再把他當空氣,而是極其不屑道:「庸俗。」
「你……你別惹我!小心我把你那一頭銀髮都給拔掉了!」冷傲用殺人一般的眼神望著此時正雲淡風輕品茶的飄雪,而後轉過臉望向百里鄴恆道:「是我唐突了,這兩個小寶貝怎麼可以這麼隨便的就定下乳名呢,給我一夜的時間,明早我再過來。」說吧他便起身,微微行了個禮,便甩袖離開了。
梅東珠想了想,也對懷墨染行禮道:「娘娘,奴婢也先退下了。」
「去吧。」懷墨染這裡的規矩就是,誰要休息儘管說便是了,她定會應允。而此時她知道,梅東珠不是要休息,而是要去見冷傲。
等到他們都走後,飄雪也緩緩起身,他看起來與平時沒什麼不同,看來冷傲說的那些侮辱的話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臭屁,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百里鄴恆兩人,微微行禮道:「時辰不早……微臣也……告退了。」
說罷也不等百里鄴恆兩人說話,他便轉身離開了,這時一臉焦急的美景上前兩步,臉上滿是猶豫之色,懷墨染無奈的微微嘆息,悠悠道:「你也去吧,幫本宮勸勸飄雪,就說冷莊主他刀子嘴豆腐心,要他莫要放在心上。」
「是,娘娘,奴婢去去就回。」美景說道,匆匆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綉娘這時也有些倦了,何況如今百里鄴恆回來了,她再坐在這兒就擺明了是個多餘的礙眼的人了,遂她懶懶起身,淡淡道:「我也累了,這便歇下了。」
「岳母大人,早些歇息。」百里鄴恆一直都很敬重綉娘,特別是如今與懷墨染的感情越發深厚,對綉娘的態度也沒有因為自己成為帝王,而變得傲慢無禮起來。
儘管綉娘在被懷墨染接走後,漸漸戒掉了一些鄉村野婦的那種粗俗小家子氣的氣質,可是她的骨子裡依舊是一個刻板而又傳統的女人,所以只要有百里鄴恆在,她總會規矩的稱呼懷墨染為「娘娘」,儘管懷墨染多次都說了無需如此,她依舊執意這般。
這不,當百里鄴恆說完這話后,綉娘便來到兩人不遠處,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子道:「那皇上,娘娘,老身這便告退了。」
……
房間內的眾人都悉數離開了,而百里鄴恆也拖鞋上榻,擁著懷墨染道:「今兒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懷墨染搖搖頭,笑道:「你就這麼回來陪我,那些大臣不管了么?」
百里鄴恆一邊把玩著她的黑髮,一邊柔聲道:「有什麼比娘子更重要?和別人在一起,縱然有美酒佳肴,輕歌燕舞,也不若與娘子燭照相對,默默無言。」
「你啊,現在這嘴巴真是越發甜了。」懷墨染伸出手,親昵的捏了捏百里鄴恆的面頰,百里鄴恆攥著她的手,柔聲道:「可為夫看你好似有心事,究竟怎麼了?」
懷墨染知道自己瞞不過百里鄴恆,便將梅東珠心繫冷傲的事情說了出來。
百里鄴恆聽完后,眼底閃過一抹危險的流光,他挑了挑眉,用威脅的目光望著此時有些無精打採的懷墨染道:「你的意思是,你如今在因為冷傲被別人看上了而失落么?」
懷墨染知道她又多想了,不由無奈的搖搖頭,苦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為她們感到擔憂,梅東珠的經歷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阿傲他……」
百里鄴恆有些意外的望著懷墨染,斂眉道:「娘子,你覺得梅東珠配不上冷傲,還是覺得冷傲看不上梅東珠?」
「這……」懷墨染被百里鄴恆的話問住了,她從來沒有瞧不起梅東珠,畢竟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的命運,基本都掌握在男人的手中,梅東珠命途多舛,所經歷的一切並不是她的本意,她是個好女人,懷墨染知道,可是……正是因為她是個好女人,懷墨染才擔心。
「我只是在想,若是真有一日,她將芳心告知阿傲,阿傲又從不懂得顧慮女子的感受,怕是會讓她誤會……」懷墨染終於說出心中的擔憂。
百里鄴恆見她如此擔憂,略有些無奈的寵溺道:「不要再為別人的事情而操心了,不管是美景還是梅東珠,她們有了喜歡的人也好,沒有也好,會和愛慕的人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那都是她們自己的造化,你管不了,更不能保證她們不被傷害,何況……人生路上誰能避免不經歷這些傷痛?比如你,比如我……也是歷經千難萬險才換得今日如此,不是么?」
懷墨染見百里鄴恆如此耐心的開導自己,又思量一番他所說的話,便將頭埋在他的胸口道:「你說的沒錯,有些事情縱然我有心也無力,算了,不想了。」
「乖……我們睡吧。」百里鄴恆輕輕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個吻,低聲道。
懷墨染搖搖頭,無奈道:「可是……我剛剛睡醒啊。」
「那我們做些什麼呢?」突然,百里鄴恆的笑容便變得狡猾起來,他意味深長的望著懷墨染,一雙狐狸眼眸中滿是算計。
懷墨染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狠狠地嗔了他一眼道:「胡鬧!待會兒良辰美景還要回來呢,我可不想又被取笑。」
百里鄴恆挑眉好笑道:「娘子你在想什麼啊?為夫只是想與你好好聊聊天而已。」
懷墨染輕輕「哼」了一聲,心裡卻是十分高興的。
「聊什麼?」
「你想聊什麼就聊什麼,嗯……不然,你給我講一講你在原本的世界的事情?在那裡你是什麼模樣?是不是也有像為夫一樣這麼愛著你的男人?」
「咯咯~不要臉~」
……
這一夜,懷墨染與百里鄴恆聊了許久,回憶就像是打開了便關不上的匣子,她總能在裡面挑揀出好玩的寶貝說與他聽。她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生活,並沒有她想象中和自以為的那般單調枯燥,只是不知道是因為有了百里鄴恆這個傾聽者,還是她自己後知後覺。
就這樣,時間如指尖的細沙,匆匆流過,轉眼間,又是馬馳飛奔而過般的一個月過去了,而這也意味著,懷墨染終於可以從渾身髒兮兮的困境中解脫出來了。
此外,兩個孩子的名字也終於起好了,據說是梅東珠與冷傲兩人一起商討出來的結果,太子名為「昭詡」,公主的名字,聽說是冷傲與飄雪爭奪許久,相持不下后,在眾人的好說歹說下才妥協下來,名字依舊叫「踏雪」。好吧,踏雪迎春,懷墨染也認了。
這兩個名字,總比剛開始的時候那兩個名字好太多了,所以沒人有異議,這件事也得以平息。
今日是太子公主滿月的時候,而懷墨染為了慶賀終於不用再在床上躺著,在木桶里泡了整整兩個時辰,熱水都換了五六次。
百里鄴恆想著要與她鴛鴦戲水,不過被她嚴詞拒絕了,因為她身上可謂「藏污納垢」,她真心不好意思讓他看到這些。何況,今夜為兩個小傢伙舉行的滿月酒宴席,也是極為重要的,聽說南疆這次來的人非同小可,不僅僅有鮮於榮時大將軍,皇帝夜珈藍和公主夜珈茗也都來了。
夜珈藍能來,懷墨染自然很開心,畢竟他一路幫了他們許多,而且,若沒有如意絲,怕是她早就不知魂歸何處了,所以她很期待能與夜珈藍見面,可是夜珈茗就不同了,這個一心想要勾引她男人的臭公主,在她眼中,千里迢迢奔赴天佑國,夜珈茗定又沒安什麼好心。
「娘娘,您洗好了么?」木桶外,站到腳酸的良辰有些無奈道,「再這麼泡下去您的身體可受不了啊。」
懷墨染收回思緒,而後自木桶中懶懶的站起來,良辰美景忙拿來絲綢為她擦拭,同時,良辰盯著她那被絲綢包裹住的呼之欲出的酥胸,色眯眯道:「娘娘,您的身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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