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過去的傷痕纍纍
第三百一十四章過去的傷痕纍纍
萬獸之王?那是什麼東西?為何聽起來這麼不倫不類,又有種淡淡的牛.逼之感?懷墨染心中腹誹道,然後偏過臉來問道:「鄴恆,你知道他?」而且,『當年』這個字眼真的讓人玩味,還有拓跋珠說的那些話,真是不令人想入非非都不行。
百里鄴恆望著沒有說話的飄雪,只當他是默認。他沉吟片刻,不急不緩道:「我也只是聽王無意間提起過,說是妖國曾經有一個萬獸之王,他是當時唯一一個外來人,在妖國外境,因為外貌美如謫仙,而被當時的女皇看上,並帶回養傷。女皇欲將其納為『王妃』,其寧死不屈,於是女皇許諾,只要他願意留在她的身邊,想要什麼都可以。」
眾人聽到這裡已經是唏噓不已,懷墨染則是對著飄雪那張完全抹殺年齡的美顏暗自腹誹,什麼叫禍國殃民?這才是禍國殃民啊!
百里鄴恆見飄雪沒有任何錶情,更沒有要阻止他說下去的意思,於是他繼續道:「嗯……王說,當時女皇為他所傾倒,不顧所有人的勸阻,教他馭獸之術,也許因為天賦異稟,最後他的御獸能力,竟然超過了所有皇族之人,甚至隱隱有高於女皇的跡象,而妖國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御獸比賽,選拔出一個『萬獸之王』,讓其統領妖國萬獸,保護妖國不受外敵侵擾,飄雪大概就是在那場比賽中成為了新一任的『萬獸之王』。」、懷墨染微微斂眉,淡淡道:「讓一個外人擁有這樣至高無上的地位,妖國的百姓應該很不高興吧。」
百里鄴恆微微頷首,繼續道:「豈止不高興,當時所有大臣都上書,希望女皇能夠將他遣離妖國,可是女皇一意孤行,在教完他御獸之後,竟然將神秘邪術也教授於他。」
飄雪的臉色微動,百里鄴恆停頓一下,然後望著他道:「可是你為何在答應女皇,成為王妃后,又突然消失?」
突然消失?難怪這拓跋珠看起來這麼恨他。可是難道她就希望自己的母后『娶』這樣一個可能讓她的父皇永遠失寵的男人?
不過懷墨染更稀奇的是,這個世界這竟然真的有這種事情,女皇?納妃?而且這妃子不是別人,正是面癱臉飄雪,這事情簡直太驚險刺激了,以至於她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哼,還用說么?肯定是他先讓母后高興高興,讓母后鬆懈,然後再悄悄離開。」拓跋珠氣急敗壞道。
懷墨染眼底眸光一閃,下一刻,她一臉冷笑道:「也就是說,你那深情款款的母后,不過是和你們一樣,用逼迫的方式將他圈在那裡嘍?說什麼深愛,說什麼他要的一切都答應他,以他的武功,要離開談何困難,而你母后,又是用什麼卑劣的手段留下他的?」
飄雪面色青灰,他垂下眼眸,偏過臉去,懷墨染看得出來,她說中了。難道那妖國真的那麼厲害,竟然困得住他嗎?
拓跋珠恨不能破口大罵,只是不知為何,當懷墨染走下來,用一種輕蔑而又冷冽的眼神望著她時,她竟然感到恐懼,這種恐懼,令她甚至不能開口說話。
「怎麼?你的驕傲哪裡去了?」懷墨染見拓跋珠不說話,冷嘲熱諷道。
「啾啾啾啾!」而這時,紅粉白又發出了有幾分壓抑的叫聲。
懷墨染心中疑惑,斂眉道:「紅粉白,為何你對她這麼有敵意?」
「紅粉白不是對她有敵意,而是這些年,她與那些動物生活在一起,她身上有那些動物的氣味,而這些動物,挑起了紅粉白作為靈狐,而與生俱來的威嚴與使命。」飄雪一臉認真道。
如果飄雪早幾年遇到紅粉白,紅粉白也會這麼對待他的吧。
懷墨染倒是聽說過紅粉白作為千年靈狐,可以說是萬狐之主,只要它想,所有狐狸都將臣服在它的腳下,只是,難不成其他的動物,也要唯它是從?
飄雪自然看得出懷墨染的疑惑,遂他不急不緩的解釋道:「人分三六九等,動物也是一樣,在動物的世界里,強者為王,一般人都認為老虎乃動物之王,可是,我御獸的時候,便出現過老虎被壓制,蒼狼為首的情況,而極具靈性的紅粉白,在這時候也有了爭鬥意識,何況它有你這樣的主人,怎麼甘心屈居其他畜生之下?」
懷墨染歪了歪唇角,頓時覺得……這個世界還真不是一般的扯淡。不過她明白「強者為王」乃是不變的定律,只是難得她家紅粉白竟有這顆爭強好鬥的心。
紅粉白無辜的翻了個白眼,人家還不是因為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敵意,這份敵意傳達給她所御之狼,那些狼便也會對主人產生敵意,人家自然要保護主人呀。
懷墨染寵溺的摸了摸紅粉白的小腦袋,笑眯眯道:「我家紅粉白就是貼心。」
從方才到現在,懷墨染的神情只有這麼一剎那的放鬆,但也這讓擔憂的眾人放心下來。若說以前還好,自從她的體內有天蠶絲后,大家都期盼著她的情緒不要大起大落。然而她隨性慣了,情緒也是這般不受控制,儘管她的武功也因此而精進很多,可是……每一次的精進,只能說明她得到了巨大的傷害。
飄雪望著這樣的懷墨染,突然有些內疚,下一刻,他少有的用請求的語氣說道:「娘娘,臣有一事相求。」
懷墨染的眼底閃過一抹犀利的流光,她挑眉看了一眼飄雪道:「如果是想本宮放了這個女人,本宮只能說聲『抱歉』了。」
飄雪眼底一暗,沉默良久,他垂下眼帘,臉上滿是頹敗,淡淡道:「飄雪相信娘娘一定明白『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痛苦。」
懷墨染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望著飄雪,他卻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百里鄴恆輕聲道:「飄雪離開之後,女皇便患了相思,大病一場后,身形日益憔悴,最後含恨而終。聽說,她臨死前都咋喚著他的名字,他,當時是叫拓跋傾城吧。」
懷墨染心中一動,她沒有想到,那女皇竟然對飄雪有著這樣的執念,只是如今的冷傲,是不是也像當年的飄雪一樣呢?那麼,她竟然有些不忍心與那個女皇作對了。
「飄雪,你不是那種會虧欠別人的人,你比任何人清楚,你也不虧欠她的。」懷墨染凝眸,一臉認真道。
飄雪凝眉,淡漠道:「話雖如此……」
「沒有雖然但是。」懷墨染堅決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冷聲道:「種什麼樣的因,就結什麼樣的果。這是每個人的宿命,如果有的人要『自食惡果』,那隻能說是她自作自受。憑什麼她先犯下了錯,她解脫之後,別人卻要因為她而內疚傷心?」
懷墨染的話擲地有聲,此時,所有人都用震撼的目光望著她,就連百里鄴恆和飄雪,都難掩心中的波動。種什麼樣的因,就結什麼樣的果,這樣的道理,的確淺顯易懂,他們,卻往往被混淆。
飄雪想到當年在北海宮,因哥哥突然逝世,他少了最強大的庇護,而被一些人當做眼中釘,不惜聯手暗算,他在哥哥的幾個死忠的掩護下,帶傷逃離,最後陰差陽錯闖入妖國邊境,偏生遇上了那大他十歲的女子,他至今還記得那女子腳踩他的胸前,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態。
然而,當她看清了他的臉時,她眼底閃過的貪婪,令他厭惡非常。這一場註定不平凡的相遇,讓他在五年內變得異常強大,當時,百里鄴恆還未將眼線安插進北海宮,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而他,不得不為了完成哥哥的託付,在每日的厭惡中度過。
不是沒有心,只是如果愛你的女子,一面說著相信你的話,一面讓所有高手看著你,你會否感動?如果愛你的女子,裝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卻在暗夜裡高傲的對你說,你的一切拜她所賜,你會否感動?
別人看到的女皇對他,極盡寵愛,幾乎為他賭上一生,於他而言,他不過是她相中的一隻金絲雀,而這讓他可以「叱吒風雲」的妖國,不過是一個華麗的鳥籠,再蹦躂又如何?他根本飛不出去!就像她對他說的,「我願意放縱你,然而,那是因為我還愛你,還有耐心,若你讓我等得沒了耐心,到時候,我只能折斷你的雙腿,讓你無路可走。」
那些他永遠都逃避的回憶,那些他拋下尊嚴,用高傲偽裝自己的卑微的日子,他是一點也不想再回想。他承認,聽到她因思念成疾而亡時,他的確很內疚,這種內疚,或許可以說成是後知後覺,至少,那一刻他也以為,她對他的確是動了心,只是她是那樣的尊貴,只是不懂如何表達而已。
而這樣的「誤解」,令他今日如此的猶豫不決,他望著面前那目光堅定,滿面肅殺的女子,心中突然釋懷,她……還真是個心比石頭還「硬」的人,可偏偏這樣無情的時候如修羅一樣的她,得到了所有人的擁護。
「臣明白了。」飄雪淡淡說道,旋即抬眸望向拓跋珠,在她那憎恨的目光中,他的眼神已經波瀾不驚:「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設計逃走的,只是,如果我留下來,真的成了你母皇的『妃』,我想你會比現在更恨我。」
拓跋珠面上一紅,沒錯,當年因為飄雪的存在,她的父皇,整日買醉,原本俊朗乾淨的面容,不知不覺已經消瘦變形,滿是鬍渣。那時候的拓跋珠還只有十歲,也許換了另外一個人,她早就忘記了長相,可是飄雪的確長得太令人過目不忘,她便一直記得他,記得這個奪走她父皇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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