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隨行進原
「敢問閣下可是水先生？」白寂靠近櫃檯，欠身道。
逍遙椅上的老頭伸出手撓了撓灰白的頭髮，許久之後，才慢悠悠的道：「水先生沒有，姓水的糟老頭子倒有一個，就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哪位？」
看來這老頭子還有點古怪，白寂嘴角微微抽搐，重道：「對對，在下就是經人介紹，來尋一位『水老頭』的前輩，應該就是閣下吧？」
灰衣老頭沒有否認，手指敲著椅托，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口氣：「說吧！有什麼事情？」
「在下白寂，是特地來討教關於踏雲馬的事情」，白寂一喜，直接開門見山。
一聽踏雲馬，灰衣老頭虛閉的雙眼驀地睜開，轉臉打量了一眼白寂，才徐徐道：「你是想去柏川原吧？」
話一出口，就知道有眉目了，白寂臉色端重道：「實不相瞞，在下的確是想去柏川原上走一遭」。
「打聽踏雲馬的，多是想獲取踏雲馬皮，這東西雖然不多，但是各家鋪子應該還有一些存貨，你何必要親自冒險呢？」水老頭一臉不解道。
小挪移符咒畢竟是一次性符籙，用完了就沒有了，白寂估摸著自己消耗量應該不小。直接去買的話，供應量很難跟得上，再加上手裡靈晶有限，不如自己親自去獵一批。
「在下所需的踏雲馬皮不在少數，各家鋪子收羅起來，一是怕滿足不了，二是麻煩」，白寂直言不諱。
水老頭撓了撓下頜，自言自語道：「也是，就憑城中那些奸商，一見有人收購踏雲馬皮，肯定會見機漲價」。
話罷，水老頭敲了敲櫃檯，向白寂伸出五隻手指——該是談生意的時候了。
「五百靈晶？」白寂試探著，小聲道。
水老頭兩眼一瞪，嘴裡吐出兩字：「五千！」
白寂頓時覺得肉痛不已，這老頭子，嘴裡罵著別人奸商，自己做事卻更黑。剛想砍一砍價，老頭立馬又拿出了一副絕不二價的表情。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由奸商介紹的，能是什麼好東西嗎？無奈之下，白寂只能再當一次冤大頭，掏出靈晶，重重的砸到了櫃檯上。
檢查完靈晶，老頭又笑逐顏開的道：「一分價錢一分貨嘛！明日辰時二刻，會有一批修道者打算橫穿柏川原，去往另一頭的好客海，屆時老朽可以為你引薦一下，與他們一起同行」。
沉吟了一下，白寂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於是跟老頭約定好，便踏出了靈材鋪子。
與此同時，城外兩道人影急速馳來，落於城門之前，一男一女正是埋葬耶律彪的神秘人物。
進城之前，綠裝女人提點了男子一句，道：「你報仇心切，但聖木液乃是族中重物，也不要忘了此行的首要目的」。
男子表面上服服帖帖，心裡想的卻是如何找出仇人，將其來個挫骨揚灰。一句話完整的話落入耳中，其實並未在意。
……
出了靈材鋪子之後，白寂徑直來到了馬市。這裡雖然修道者居多，畢竟還是需要一些俗世凡人，來做一些零碎的雜活重活，因而也無可避免的需要畜力，遂馬市並未廢除。
白寂買馬，不是用來騎乘，畢竟御風而行快了奔馬不知多少倍。他的目的是為了獵取踏雲馬，踏雲馬迅捷靈活，行蹤難覓，只能用這個土法子來引出它們了。
走進馬市之中，立刻有熱情的馬販子迎了上來，圍著白寂鼓吹自己的馬如何如何，白寂不動聲色，徑直沿著整個場子轉了一圈，最後選中了兩匹長相極佳的馬兒，一雄一雌。
當場以秘法封住馬兒鼻息，接著就丟進了獸靈袋中。獸靈袋統共能納四隻獸寵，擱下兩匹馬兒，還綽綽有餘，也不用擔心赤金天蟲「下毒手」。
那廝自從成了天生蠱以後，便如同冬眠一般，陷入了沉睡之中。此時白寂往袋中一看，仍舊頭尾相抱，蜷縮成一個球，渾沒有醒轉過來的跡象。
處理完這些瑣事，白寂尋了一家歇腳的客棧，要了間普通的客房。一進入客房內，立馬開始打坐調息起來。
經過一夜的休整，白寂身上的疲勞一掃而空。雞鳴一響，他便睜開了眼睛，重新偽裝成黑臉大漢之後，直奔昨日的靈材鋪子。
到了鋪子以後少時，便有四人走了進來，白寂一打量，首先邁進門檻的是兩名男子，一位作書生打扮，身後還背著一個書箱，相貌清秀，挺像趕考的秀才。
另一位則是中年道人，面白無須，頭上以木簪結一個衝天冠，寬袍大袖，也頗有幾分飄逸之氣。
至於後面兩位，似乎是一對雙生姐妹，一個著月白色衣衫，一個著鵝黃色衣衫，面若桃花，身姿小巧玲瓏，尤其是兩對眼睛，透著一股可人的機靈勁。
四人中除了中年道人，皆是凝氣中期的修為。一進門，幾人就不約而同的打著好奇的目光，審視著白寂。
當探知出白寂的修為以後，書生男子立時微露出一絲輕視之色，頗有幾分不屑的轉過了頭去。一對姐妹，看了一通之後，便私下竊竊私語起來。
水老頭見兩方的人都到齊了，便居中引見道：「這位道友名為白寂，初來乍到此地，今日就與你們同去柏川原」。
中年道人乃是一行人的帶頭人，首先寒暄道：「在下奎道人，這位是師侄穆亦生，這兩位是蘇名玉和蘇名清」。
邊說邊指向後方几人。白寂一一見禮。
雖然中年道人語氣不卑不亢，但白寂依舊能察覺出來，對方還是有著一絲懷疑意味的。
來之前，各人都已準備妥當，別了水老頭，眾人徑直就往谷口方向而去。
就在大家出城不久，一對男女正於街上行走，突然一位小廝急匆匆的擦身而過，男子面色一沉，陡然轉身，倏地就制住了小廝，拐進了旁邊的窄巷。
「……只聽見掌柜的建議他去水老頭的靈材鋪子，其他的我真就不知了。高人饒了我吧！」巷子末端，剛才那對男女，正凶神惡煞的審問小廝。
「水老頭的鋪子在何處，速帶我去，耽誤了大事，我生吞活剝了你」，男子惡狠狠的道。
小廝嚇得體若篩糠，忙不迭的引著一對「煞神」，直奔街尾的靈材鋪子而去。
不多時，又是這對男女，身形如風，急速往谷口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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