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兩個一塊殺!
砰砰砰!
方言用力踹著梁師爺家同樣破爛不堪的門板,他自己家的頂多只是搖搖欲墜,梁師爺家的,他感覺在來一腳就真踹碎了,整的方言都有些心驚膽戰。
倒不是方言報復心強才用腳踹門,而是來的半路上又開始下起了煩人的牛毛細雨,讓他不得不撐開厚重的油紙傘,一隻手握傘,一隻手提著兩壺酒,這就只能用腳來敲門了。
嗯,絕對不是因為這老東西上次差點把自家門板給踹下來。
砰砰砰!
又是三腳踹了上去。
「他娘啊誰啊!老子今天休息,還他娘的踹老子門!要造反了是不是?」
梁師爺裹著老棉衣一臉怒氣的拉開房門,還好方言反應快,收住了這腳,不然這一腳下去,梁師爺這把老骨頭估計要當場散架。
「你要造反?」梁師爺低下頭,看著方言距離自己不到一寸的鞋尖說道。
「咳咳,那哪兒能啊,梁師爺,您老看看我這樣子,實在騰不開手敲門啊。」方言馬上把腳縮了回來,把左手的兩壇酒拎在梁師爺眼前晃了晃。
「嘿,你小子,現在可真是,出息!」這話也不知是誇獎還是嘲諷,梁師爺一眼就知道這小子今天來找他幹啥,自己昨天剛好撞到那一幕,不得不說,梁師爺都開始佩服這小子的女人緣,暗香閣的姑娘莫非被這兔崽子給玩兒了個遍?
梁師爺心中暗想。
「不是,昨天那是個誤會!絕對是誤會!」方言見著梁師爺讓開門口,立馬鑽了進去,把酒放在桌上,又站在屋檐底下甩了甩傘面上的雨水,連忙開口解釋,他今天還指望梁師爺幫忙去找顏雨柔傳個話呢。
「誤會?也多虧老夫嘴嚴,沒到處瞎說,否則昨晚顏行肅那老小子就已經提著刀找你去了,你信不信?」梁師爺吹著鬍子罵道,這小兔崽子是真不讓人省心,繼續說道:「王家孟家兩個少爺的腿是怎麼回事?自己說。」
「哎,社會的毒打總是突如其來猝不及防嘛,有時候年輕人走的路太急太偏,難免會摔一跤,過個小半年,長大了懂事了自然就不勞煩梁師爺費心了。」方言笑眯眯的回答,擺出一副完全和他沒關係的樣子。
梁師爺也懶得揭穿他,現在兩人都是看破不說破,自己也懶得打破這平衡,反正梁師爺還是覺得面對張小樹更加自在,翻了個白眼,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提了酒,來幹啥的?」
心裡雖然知道方言此行目的,但還是象徵性問了一下,不然這小兔崽子肯定要想辦法把這個人情給含糊過去,哼哼,年輕人,還是嫩了點。
「哎,梁師爺,就,您老也看到了,昨天我那未婚妻剛好在,可能有點小小的誤會,不知道您老能不能幫個忙?」方言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他嘴裡這個小小的誤會讓梁師爺氣的差點掀桌子。
「小小的誤會?這破差事誰愛管誰管,老夫不去勸!」梁師爺還是一臉怒意,論關係他肯定跟顏府更親切些,而且顏雨柔那丫頭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也多虧別人不知道她受了這等委屈,若是知道,恐怕方言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是,梁師爺您老別誤會啊,不是讓您去勸。」方言立馬把手伸進懷裡,一陣摸索,摸了封信出來,然後放在桌上,「您看,就是想讓您老幫忙帶封信,正好今天出去散步路過顏府就能丟進去,這點小忙您總要幫幫吧,可不能見死不救,能不能挽回我那溫柔賢惠的未婚妻,可就看您老能不能給我把信送過去了。」
方言裝的一臉可憐,尤其是言語中對著未婚妻的戀戀不捨,還真把梁師爺給蒙過去了。
梁師爺都信以為真,溫柔漂亮賢惠,家中還有勢力,誰不樂意娶?
「哼!」冷哼一聲,梁師爺還是把那封信拿了過來,反正這小子人情欠定了,他也不太相信顏雨柔會因為一封信就原諒這花心的小兔崽子。
不過為了防止有人偷看,方言這封信里寫的東西很晦澀難懂,只有顏雨柔能看明白是怎麼回事,裡面同樣埋藏了最重要的信息點,希望這丫頭不要鬧脾氣才好。
看見梁師爺收下這信,方言也鬆了口氣,沒辦法,他總不能大白天就跑去顏府吧,就算是夜裡去,也總不太合適,要知道家裡還躺著個小祖宗,他可不想招惹滿月生氣。
「嘿嘿,辛苦梁師爺了,那我就先.……」
「滾滾滾!看見你小子就煩!」梁師爺像趕蒼蠅一下不耐煩揮了揮手,方言連忙握著油紙傘向外走去,還沒出大院,就聽見梁師爺對著他大喊,「你小子,上次被人弄了一悶棍,這棍子,是豎著打的還是橫著打的?」
聽見這話方言也愣了愣,他怎麼會知道這種東西?然後馬上懂了梁師爺的意思,沒想到這老東西對張小樹這麼上心。
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梁師爺,一臉誠實的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不知道?行吧,滾遠點,別礙老夫的眼!」
聳了聳肩,方言讓梁師爺看著自己雙眼,自己又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會懼怕。
梁師爺多此一問,無非是想知道,借屍還魂之前,張小樹究竟死透了沒有。
很遺憾的是,已經死透了,不過這對於梁師爺而言是個好消息,這樣他也不會有太多心裡負擔。
撐開油紙傘,方言左手背在身後,朝著南街方向走去,嘴裡還念叨:「張小樹啊張小樹,房租我反正交了,至於利息收不收,就看你那未婚妻樂不樂意給了,再說你也捨不得問你那未婚妻要利息吧……」
————
「滿月,該吃飯了。」
方言還是那樣習慣的朝著樓上喊道,這才想起來滿月好像不會像以前那樣直接從二樓跳下來,看著眼前這個大美人走到下來,兩人和往常一樣,很自覺吃起了早餐。
「滿月,和你說個事兒。」
方言嘴裡咬著麵條含糊不清說道。
「嗯,說吧。」滿月輕輕吹了吹,一隻手遮著胸口,擔心湯汁濺到衣服上,然後把細長的苗條全部吸進小嘴中。
「那個,我邀了顏雨柔來一趟.……」
方言聲音越說越小,生怕滿月不開心,剛打算給她解釋清楚,就發現滿月嘴裡的麵條,被她咬斷了。
「不是,你聽我解……」
「嗯,知道了,什麼時辰來。」
令人意外,滿月只是看了方言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她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知道方言和顏雨柔不對路,請到家裡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兒,昨天只是有些生氣方言不在自己化形的時候守著她,這才出去多說了兩句。
繼續品嘗著碗里泡著熱氣的麵條,滿月輕輕說了一句:「你若是想解釋給我聽,等吃碗面回房吧。」
「嗯。」
方言下意識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氣氛,很像是多年老夫妻形成的某種默契,兩人之間的絕對信任、心有靈犀。
他發現,自己似乎開始有些戀家了,儘管家裡只有滿月和方言兩人。
兩人回到書房后,滿月走到書桌前,繼續看方言寫下的那一大摞宣紙,屋內溫度似乎比外面高了些,方言都懷疑這房裡什麼時候多了暖氣,然後四處張望一番,才發現桌上還擺了一張符紙,熱量似乎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想不到滿月的符道居然還有這個用處,要是會冰符,那豈不是以後夏天就有冰棍吃了?
「說吧,你這次打算從那臭女人身上騙到什麼訊息。」滿月一下就猜到方言肯定是有目的讓顏雨柔來家中,只是不知曉前因後果,無法判斷出來到底是什麼事,主要是化形之前的她性子實在懶散,什麼都不願意去管,只是模模糊糊知道顏雨柔和方言兩個人互攻心計,連滿月都想不通兩人怎麼這麼多花花腸子,上輩子方言這壞人明明很耿直才對。
「嗯,我想想,從第一天開始說吧,當時是八月初五.……」
篇幅不長,但這幾個月經歷也說了不少時間,方言說的很細,包括每次的想法每次內心活動,和他要達成的目的以及試探性都交代的很清楚,面對滿月他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花了一個多時辰,方言講的有些口乾舌燥,滿月則是停下了手中翻閱宣紙的玉手,開始托著下巴思索起來,尤其是對於他大膽的猜測,滿月都不得不佩服方言的心細和膽大。
「你太急了。」
滿月很突兀的說出這句話,方言完全沒弄懂她的意思,自己什麼地方急了?
像是看懂了方言眼中疑惑,滿月繼續說道:「你若是等我化形成功,根本不需要去要顏雨柔求和,艷鬼敢附她的身,兩個一起殺。」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滿月很平淡說出這句話。
可接下來一句,聽的他後背直冒冷汗。
「若是官府要護著顏雨柔,一併殺完便是。」
「別!可別再招惹麻煩了,我現在已經很頭疼了。」方言馬上打斷滿月的話,他越聽越心慌,性子變化也太大了,行事怎麼如此霸道,「我現在都答應下來了,再說,你要真給顏雨柔整死,我從哪兒知道幕後那人的消息。」
滿月看了方言一眼,有些懷疑的問道:「心疼你那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