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世珠
聞人烙收起業禺,心中感慨。
若是在試煉結束之前,黑霧再次如今日這般出現,
而業禺無法動用,泯石也抵擋不住,那他便只能硬抗了。
順著小路,聞人烙很快就找到眾人。
印嵐拉住聞人烙,小聲問道:「聞人,泯石可有帶足?」
「嗯,可有何標記。」
「有,在湖邊的一塊石頭上,有個叉。」
聞人烙先是將湖水的周圍仔細的看了遍,才去看標記是否有所指向。
一個叉,兩條線,左長,右短。
心裡瞭然,才回頭往眾人聚集的地方而去。
「聞人……」
荀陽賢打斷星音,冷漠的道:「聞人烙,我們談談。」
「你想談什麼。」
「很多,比如你所隱瞞之事,比如你和我父親之間的事,再比如你剛才發生的事。」
「那便談談。」
星音擔憂的看著離去的二人,看到同樣神情的印嵐問道:「印大哥,聞人,是否出了何事?」
印嵐若無其事的道:「沒事。」
星音蹙眉,她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可感知卻看不清是何事。
入陣以來,他們像是失去了靈力,有了普通人才有的疲憊感、飢餓感,
甚至在體力上,比起以往都差了許多。
另一邊,重新回到小路上的荀陽賢和聞人烙二人,對視良久,才由荀陽賢打破了沉默。
「說說你的目的。」
「和你們一樣。」
「和我們一樣?結束這份詛咒嗎。」荀陽賢諷刺道。
聞人烙卻保持了沉默。
「說出你所知的一切。」
「不能說。」
荀陽賢做了個深呼吸道:「那便說你能說的。」
聞人烙想了想才道:「你的結論是什麼。」
「你和我父親是否相識。」
「是。」
「和所有的父母都相識?」
「是。」
荀陽賢面色蒼白的看了許久,艱難說道:「在這個世界,我們所遭遇的一切,是否是……安排好的。」
聞人烙面懷愧色,偏過頭說:「是。」
荀陽賢心灰意冷的往回走,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回頭說:
「那些黑霧的氣息,與厄十分接近,你怎會……」
聞人烙故作鎮定的說:「你不必知曉。」
荀陽賢點頭道:「我們不是夥伴。」
聞人烙淡笑,「或許我真不是你們的夥伴,日後,你便會知曉。」
看到平靜回來的二人,星音鬆了口氣。
「他可有跟你說了什麼?」
荀陽賢搖頭,「只是確定了我的猜測,他說不能說。」
他目光炯炯的看著星音說:「是不能說,而不是不可說。」
星音看了眼向湖邊走去的聞人烙,想了想才說:
「聞人曾說過,時間到了我們會知曉一切,也曾有一人因告訴我一件事,而受到反噬。」
「誰?」
星音張了張口,隨即搖了搖頭。
在她想說出月禾的名時,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份壓迫感。
那是一種自己渺小如塵埃,四周無限擴大延伸所帶來的窒息感,
是她不敢仰頭,不能平視的沉重感。
星音斷定,她要是定著這份感覺,將月禾之名說出,那這份壓迫感便會瞬間爆發。
不僅會讓她重傷,甚至會波及身邊之人。
就在荀陽賢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一抹困意襲來。
像是連著通宵好幾日的疲勞,剎那間便席捲而來。
他不知道的是,不僅僅只有他一人這樣。
除聞人烙在外的十人,都已睡著,還面帶微笑。
聞人烙選了一個可以顧及到眾人的位置坐下,把裝石頭的袋子拿出。
摸出一塊未經雕琢,並缺了一角的白玉,往湖邊一丟,掐了個法訣。
湖中之水便在白玉的上方,形成一面水鏡。
「也不知,是誰先開始。」聞人烙喃喃自語。
而此時的星音等人並不知道,一場分別針對他們十人的試煉開始了。
也是在這場試煉中,他們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一個顛覆了他們認知的真相。
這方天地
在水鏡前,等待許久的尊者動了動。
而他前方,小池子里的水不斷沸騰,如同燒開的水一樣。
尊者傳聲道:「速來瞻遼台。」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承陽等人便已坐在尊者兩側的矮榻上。
鴻禺激動的搓了搓手說:「這是要開始了嗎?」
尊者目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鴻禺渾身一僵,乾笑了幾聲才道:
「終……哈哈哈,哈,甚好,甚好。」
轉身,捂臉。鴻禺欲哭無淚,他忘記該怎麼說話了。
還沒睡醒就被廷楠叫了起來,頭還暈著呢。
此時的十二人無一人說話,他們都在等待。
等待瞻遼台里的一世珠成型,以備日後所需。
一世珠,如其名,用來留一世,或觀一世。
在原力的加持下,可以保存神魄,若是用來煉丹,便能忘記過往。
而一世珠的形成,必須要有人將靈力轉化為原力,方可成型。
萬年來,也只成型一顆,便是在皋誕生之時。
在萬年前,強大的獸族紛紛隕落。
在它們魂歸天地之際,將自身龐大的神力,以及執念融合,因此誕生了獸神——皋。
皋誕生后,這方天地的能量開始變得較為穩固,不至於輕易坍塌。
也是因為這樣的穩固,讓眾人有了閒情逸緻的時光。
瞻遼台里的水一直在咕嚕著。
引得一直盯著看的染錦、珺玲和姒三人,脖子酸疼都沒有冒出個珠子來。
珺玲緊張的問月禾:「莫不是敗矣?」
「等。」
「何時可成?」廷楠問道。
「約莫一日可成。」承陽回。
廷楠輕嘆說:「僅一日,吾等只坐於此。」
承陽回頭,看到廷楠失望的神色問:「可有何事?」
「今日有酒開封,過了時辰不佳。」鴻禺趕忙道,提到酒時,還一臉的陶醉。
皎卻瞪了一眼,正在傻笑的鴻禺道:「不知輕重。」
「汝等……」尊者開了口,卻只說了兩個字,久久也不見下文。
承陽等人在尊者開口后,也安靜下來,不敢多說一字。
鴻禺則是將自己的嘴,緊緊捂住。
生怕一時控制不住,開始他滔滔不絕的話語,惹得尊者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