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跟我回薑城
梁韻晟抬起手,快要觸及到傅靖的臉時被她躲開,她垂著眼麵無表情地說:“滾。”
地上的影子漸漸消失,傅靖卻沒膽子回到車庫去找被她摔出去的手機,在這一行待久了,難免得罪人,沒有沈岩的庇護,她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這一夜她睡的並不安穩,醒來時滿頭大汗。
敲門聲響起,她透過貓眼瞧了一下,是沈岩。
他站在門外打趣道:“難得見你這麽謹慎,這是又在哪討到便宜了?”
他消息向來靈通,傅靖也不瞞他:“孟佩瑤的案子我接了。”
孟佩瑤,憑借一部青春網絡劇出道的新人,紅透半邊天的國民初戀,上周在M醫院去世,經紀公司給的解釋是,抑鬱症自縊身亡。
孟佩瑤的追悼會上,她的父母失聲痛哭,說她是不肯接受潛規則被封殺,才結束了生命。
據說,李太子就是那個千金買孟佩瑤一夜的人,孟佩瑤去世那晚救護車是從李家開出來的。
沈岩對此沒發表看法,抬手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遞給她:“給你打電話沒人接,定位顯示是車庫,我琢磨著你不會在車庫待一夜,所以來瞧瞧。”
他依舊笑著,那笑卻不似從前那般明朗,多了一分穩重,亦多了一分疏離。
是她太天真,以為做不成戀人至少還可以做朋友,可在愛情裏嚐盡痛苦的人,不恨已是感恩,怎還奢望他還像往常那般寵著自己。
傅靖接過手機,手機殼溫燙,是他掌心的溫度。
她的手漸漸收緊,有些艱澀地仰頭,微笑:“你什麽時候在我手機裏植入的定位係統。”
沈岩岔開話題:“我要結婚了,新娘你見過。”
傅靖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全靠死撐,她笑的有些誇張:“恭喜。”
“我打算回美國了,事務所近期就解散”,他平穩地陳述,不給她絲毫準備的機會,“孟佩瑤的案子,放棄。”
傅靖冷笑:“你收了李太子多少好處?”
沈岩打量了下四周,感慨地笑著:“還是你了解我呀!”
他走了,最終也沒說收了李太子多少好處。
那氣派奢華的事務所已被搬空,傅靖拿著車鑰匙上樓,碰到正在搬東西的同事,她們依舊對她畢恭畢敬,可腳步卻匆匆。
傅靖推開辦公室的門,不知誰已把她的東西整理好,碼的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她抬手撫過那些資料,所有的都在,唯獨沒有孟佩瑤的卷宗,她冷笑一聲,倏地抬腳踢翻桌子,東西散落一地,她的眼神冰冷中透著不甘。
她為他賣命在戰場殺敵,他呢?他連陣地都交了出去!
他把辦公樓賣了,賣給李太子空著,他寧可讓它荒蕪,也不願讓她繼續跟進孟佩瑤的案子。
上海有誰不知沈大公子,又有誰不識沈大公子身邊的傅靖,沈大公子棄的,就算再好,別人也碰不得。
傅靖拎著一瓶酒在馬路上晃蕩著,她本是這個圈子最炙手可熱的人才,如今落得個被封殺的下場。
李太子謝她手下留情,親自彎腰送了她一張金卡。
車流穿梭,霓虹晃眼,一輛車不急不緩地跟著傅靖。
傅靖冷笑,沈薇亦的車,奧迪A4。
一口酒灌入喉嚨,傅靖醉的腳步虛浮,整個人晃著朝車道倒去,梁韻晟健步如飛,堪堪地扶住她,險些撞人的車主,從落下的車窗裏探出腦袋,罵道:“找死啊!”
傅靖踢掉高跟鞋,彎腰撿起來,順勢朝他摔去,她曾是校籃球隊的,尤其擅長投籃,一砸一個準。
車門被推開,車主捂著腦袋下來,還沒來得及理論咒罵,就被傅靖打的潰不成軍:“酒駕,處十五日以下拘留和暫扣三個月以上六個月以下機動車駕駛證,並處五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罰款。”
車主氣的嘴拙:“誰酒……”
話還沒說完,酒瓶在他腦袋上開了花,酒水順著他的臉流下,傅靖不講理:“我說你酒駕你就酒駕。”
車主向來要打傅靖,被梁韻晟扼住手腕,他冷傲地說:“我是醫生,捅人幾百刀醫院鑒定是輕傷是我的強項,你可以試試。”
“神經病!”
車主心虛地咒罵,落荒而逃。
傅靖醉了,掛在梁韻晟身上不哭也不鬧。
梁韻晟抬手托著她的腦袋,輕輕地按在胸膛前,深思熟慮地說:“跟我回薑城吧。”
她光著腳調皮的踩在他的皮鞋上,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跟你回去?以什麽身份呢?情人?”
梁韻晟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傅靖從那雙讓她沉迷了十八年的眼睛裏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她的手穿過西服外套,鬆鬆垮垮地抱著他:“你是比張總有錢?還是比李總活好?還是比周總懂的姿勢……”
梁韻晟的吻襲來,又快又猛,帶著毀天滅地的力度,傅靖在他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她猛地推開他,擦了擦嘴巴,譏笑:“吻技不錯,跟李詩雅常練啊。”
沒了高跟鞋,就像戰士脫掉盔甲,她跟梁韻晟又差了18公分,再也沒有那種盛氣淩人的氣場。
昏黃的路燈下,梁韻晟站的筆挺:“我的工作在薑城,以後都不會來上海了,如果你想替你哥報仇,要麽今晚,要麽跟我回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