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往事
「是蟑螂讓你過來的吧？」周楓突然問道。
「蟑螂是誰？」韓飛飛愣道。
「就是小強呀。」周楓道。
候曉強？韓飛飛終於反應過來，忍俊不禁吃幾聲，臉色立刻又黯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他跟我說過今晚會給我一個驚喜，現在都後半夜了，除了你還會有別的禮物送來嗎？」周楓分析道：「是不是不管他叫你跟誰睡覺你都會聽他命令？」
韓飛飛神色不悅，板著臉道：「當然不是。」
突然她轉過身去，黯然道：「僅此一次。」
周楓一愣，又從後面抱住她，在她右臉上親了一口道：「對不起，我無心傷害你，只是想問一點關於蟑螂的事情……」
周楓突然頓住，韓飛飛竟然哭了，潸潸落下兩行熱淚。這麼快就後悔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了這兩行淚水周楓心中一痛，隱約地察覺到了什麼，安慰道：「怎麼了？我已經道歉了，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沒，不關你的事。」韓飛飛抹掉淚水牽強笑道，又把身體轉了回來，頭深深地埋在周楓胸前，企圖得到一個男人的安慰。
周楓做為她今夜的專屬男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也就沒再問下去了。
卻料不到她抬起頭來道：「你剛才想問什麼？」
周楓一陣感動，到底你還挺善解人意啊。「你知道蟑螂為什麼要派你來討好我嗎？」
「這些事情我不過問，抱歉，答不了你。」韓飛飛嘆了口氣，又把臉埋下去，像個可憐的娃娃。
周楓一思量，覺得不無道理，像她這樣的角色，就是過問蟑螂也沒有必要告訴她。倒是這個女人，剛才那幾滴眼淚是否代表她良心未眠？「趁現在沒多少睡意，聊聊天行嗎？」
「想聊什麼？」韓飛飛卻有了睡意，含糊道。
「介不介意我問一點你知道的事情？」周楓試探道。
「我知道的？什麼事？」
周楓打起了精神，說道：「為什麼你肯替候曉強做這種事？」
韓飛飛又抬起頭來，眼神分外複雜。
「你別誤會，我純屬好奇，沒別的意思。」周楓急忙解釋道，心裡補了一句：就算有別的意思也是替你贖身。
「為了錢。」韓飛飛直爽地說道，「這個答案不知道你滿不滿意？而且事實也是這樣。」
周楓神色一愣，沉思良久又道：「那你怎麼會說僅此一次呢？這一次他給你多少錢？」這麼問他也是想知道自己值多少錢。
韓飛飛此刻睡意全無，一翻身坐起來，拉直枕頭倚在床頭上，卻不知她端的是什麼架勢。
周楓乾脆也坐了起來，根據電視劇里的情節判斷，她是準備講故事了。
結果不出所料，韓飛飛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候總的小蜜，或者是被他利用的一具人體工具？」
周楓尷尬地低下頭，沒有發話，就當是默認了。
「這也正常，你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想的。」韓飛飛頓了一會，又道：「不知道你平時有沒有看娛樂新聞的習慣，我剛剛出道的時候，曾經紅極一時。」
周楓對視著她的眼睛，表示道：「嗯，這事我知道，但是後來為什麼你又偃旗息鼓了呢？」
大約五年前韓飛飛的確是個風靡一時的流行巨星，那時的風頭絲毫不亞於今天的李瑤，但是第二張專輯還沒出來就像泄了氣的球，彷彿突然之間從娛樂界消聲匿跡了。
「當時我也是在候曉強旗下籤的約，後來違了約，就沒有人願意再捧我了。」韓飛飛神色黯然地說道。
「違了約？這是為什麼？」周楓好奇心更甚。
「因為我看清了娛樂圈的真面目，當時跟我同屆的藝人，哪一個不是在老闆們的肚皮底下混出名堂的？候曉強想佔有我，但我沒有就犯，他威逼利誘，甚至是封殺我的一切宜傳和包裝來威脅。」韓飛飛說到這裡忍不住苦笑一聲。
「那後來呢？」周楓焦急道。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我解了約，原以為靠自己的努力，一樣可以飛黃騰達大紅大紫，後來才發現，我錯了。現在這年頭，不論是觀眾的口味還是市場需要，都決定了明星只能是件虛偽的包裝品，我違背了這個規律，所以註定要失敗。」韓飛飛嘆道，眼神撲朔迷離，像是看破紅塵一般。
周楓發現一聲嘆息，真沒想到韓飛飛居然會是這樣一個人……
「那為什麼你今天卻……」周楓謹慎道，生怕她一個不高興把這個故事給太監了。
韓飛飛釋然笑道：「剛才已經告訴你了，為了錢。」
周楓把臉色沉了下去，這算什麼呀？這不是前後矛盾嗎？奶奶個胸。
「那你今天做了這件事，可以得到多少銀子？」周楓返回主題道。
「多少銀子我不知道，我只是得到一份工作。」韓飛飛道。
「一份工作？」
「我會重新簽約新視線（李瑤所在的娛樂傳媒公司），他會再捧我。」韓飛飛道。
這麼說就是重新出山了，娛樂圈的工作也不好做啊。周楓恍然大悟，沉思良久，若有所思地說道：「那麼說來……李瑤也是個可憐的娃了……」
「她就不一樣了。」韓飛飛不以為然地說道。
「怎麼不一樣？」周楓急道。
韓飛飛鄙視他一眼道：「怎麼了？對人家有意思了？」
汗，這都被你看出來？真是獨具慧眼啊。周楓天機被道破，尷尬笑道：「沒有這回事，她畢竟是我的病人，所以有點好奇罷了。」
純屬好奇？依你剛才那股狼勁，就看不出你是什麼老實人，還在這裡惺惺作態。韓飛飛猛瞪白眼，不過說到底周楓還是有她欣賞的地方，便笑道：「她家庭背景好啊，單憑她父親李雲豪的面子，候曉強就不敢冒然動她的心思，至少目前他還不敢冒這個險。」
周楓一聽，心裡落下一塊大石頭，好不輕鬆。這一神態又沒逃過韓飛飛的法眼。
「你還說對人家沒意思？看你眼睛都發光了。」韓飛飛沒好氣道。
這一回周楓並沒有否認，話鋒一轉道：「那你現在缺多少錢？」
韓飛飛神色一變，試探道：「怎麼？你想包養我？還是省省吧，你是包不起的。」
「你別誤會，我只是希望你離開這個無底坑罷了。」周楓一本正經地說道。
韓飛飛淡淡一笑，躺下床閉目不語，雖然明明知道對方只是油嘴滑舌，但是心裡還是暖暖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五年前面對那樣的壓力她都沒有向潛規則低頭，五年後卻為了一份工作把**出賣給了自己，若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她怎會有這麼大的改變？周楓也躺下床去，心裡分析道，若是這樣，證明她是個犟角色了，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清晨，周楓這一覺睡到十一點多，醒來時美人仍然依在懷中，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幸福感，戀戀不捨地賴在床上。
「嗯！」韓飛飛發出一個鼻鼾聲，暗香襲人，用手揉了揉眼睛，一見周楓正睜著大眼看著她，便嗯嗯地說道：「你醒了？」
「別這麼快起床，我想再抱一下你。」周楓摸著她的臉，溫柔道。
「有什麼好抱的，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以後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見面，免得尷尬。」韓飛飛掙開他的懷抱，坐起來穿衣服。
她穿衣服的動作比脫衣服時更加優美，淡雅脫俗，讓人有種一穿上就給她脫掉的衝動。
「那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吧？」周楓道。
「不用了，謝謝你好意。」韓飛飛一口拒絕道。
「難道你就真的不肯讓我幫你嗎？」周楓焦急地說道，頗有一股護花精神。
「幫我？」韓飛飛已經穿上了連衣裙，回眸一笑，隨口道：「那你有一百萬嗎？有的話，我以身相許。」
一百萬？周楓愣住了，還真不是個小數目，雖然不清楚她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確實很需要錢，然而他也確確實實拿不出一百萬。悲劇了，原以為有一手好醫術就能救世濟貧，卻不知有些事情沒有錢還真的辦不到。
錢不是萬能，沒錢是真的萬萬不能啊。
這個反應本就在韓飛飛意料之中，只是瀟洒地笑了笑便去開門。
「等一下。」周楓突然喊道，「不就是一百萬嗎？我有。」
韓飛飛停下腳步，緩緩地回過頭去看著周楓那雙深情的眼神，心裡像塞著一把鹽，鼻子一酸紅了眼睛，不知所措。
「為什麼要幫我？」韓飛飛哽咽道，短短一句話，其中充滿了感激。
這個問題是不是多餘一點了？雖然那並非我的本意，不過你實在是應該那樣理解的。周楓誠懇笑道：「你不是說要以身相許嗎？說過的話可要算數。」
韓飛飛卻一抹眼淚，逃似地奔出房間，只留下一句發人深省的話：「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周楓急忙套上自己的衣服，一路追出去。他突然改變主意，要對韓飛飛負責任了。說起來奇怪，這絕不是他的個性，但他偏偏就是喜歡有故事的女人，尤其是經歷坎坷的。這種女人對男人有強烈的依賴感，忠誠度較高，這也是周楓多年來的泡妞經驗。
從酒店追到大街，在滾滾人群中找了老半天才發現韓飛飛的背影拐入一條小巷子中。周楓不加遲疑，用鬼一般的速度追過去。
趕到巷口時，發現韓飛飛被三個小混混打扮的人圍在牆角邊了。只聽那面目猙獰的領頭人喝道：「臭婆娘，拖了一天又一天，你***到底還不還？要是沒錢還，跟老子****去，否則毀你容。」
該男子話音一落，立刻就有個隨從在身手掏出一個瓶子，裡面裝著透明的液體，不用想也知道是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