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和諧
夜晚對於失眠的人來說是無比冗長的，她們左等右盼卻始終看不見晨光，往往這時候人們就開始胡思亂想或者變得有點暴躁。
正如此刻在寂靜的黑夜中，逸揚雙手抱著頭待坐在床上，心情異常的複雜，久久不能平複。為什麽？怎麽會這樣？
雖然已經習慣了時不時的失眠，但那也隻是因為小時候的陰影所致，可是現在為什麽自己一躺下去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影。
那回眸的笑容百媚生，縱使存在於心底深處的林薇也不曾讓她有如此強烈反應的時刻。在看到自己的父親對那個女人關切的眼神和親密的舉止，她心裏卻湧起了一股敵意，那種有別於對父親長年以來的怨恨而是這當中隱約帶著一絲酸楚。
今晚劉媽所說的她表現出來的緊張感確實是事實，隻是逸揚自己不想承認也不敢去承認。如果承認是緊張那個女人，那就是變相的承認在自己的心中已經漸漸的開始接受她。
而這種接受又似乎不是一個女兒認同一個後母的心理，在逸揚的心中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將之語當做是自己的長輩，更別說以後喚她做媽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當事人迷惑其中。逸揚對自己的種種行為表示困惑，為何今天的自己會表現的那麽的失常，會那麽在意那個女人，在意到會為了她打人。
摸著自己幹澀的嘴唇，逸揚閉著眼睛回想著今天下午的一幕幕，臉上顯現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具有深刻含義的笑容。現在的她時而苦悶時而憨笑，與一個精神分裂的病人似乎無異。
不知不覺天也亮了，逸揚就這麽坐著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看著外麵充足的陽光，伸展了一下發酸的身子穿了一身運動服帶上ipod出門跑步去了。
此時的之語也醒了，聽到了對門傳來的關門聲，看了下時間這小屁孩居然這麽早就起來了。本想睡一會，可是也毫無睡意，具體來說她昨晚也睡的不是很踏實。
昨天發生的突發狀況曆曆在目，當時著實讓之語嚇了一跳，她純粹是因為要幫那個小屁孩才答應拍攝的，沒想到最後卻跌入了水中。由於小時候有一次掉入水中差點淹死，所以導致了她現在對水都有陰影。
在水裏之語想了很多，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去了，父母怎麽辦？他們一定會很傷心吧！想到自己還未完成的人生、還未盡的孝，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還有遺憾。
可就在她覺得無望的時候是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從水中救起，雖然沒有了知覺，但是之語能依稀的聽到耳邊有人在呼喊著她的名字。
就是因為這個聲音她才有了生的欲望，她迫切的想要醒來，難道是自己的母親在呼喚她麽？她使勁的睜開眼卻不想看到的是一張清秀的臉龐，並且真切的感受到了嘴邊那人嘴唇相貼的溫度。
那一刻之語的心跳比任何時候都要跳的猛烈，這種感覺是她的前任男友在親吻她時都沒有的，而現在僅僅一個救人的人工呼吸過程卻叫她如此的反常。
之語微微歎了口氣，不去理會自己異常的心理狀態。她隻是在想即使自己再如何的討好仍舊開啟不了那個小屁孩冰凍的心，接下來的路又該怎樣走？人生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反正也睡不著了，之語索性起床下樓去吃個早飯然後到花園散散步，劉媽給她準備好早餐就已經匆匆的跑去菜市場買中飯和晚飯的食材了，而張國棟一早也不知蹤影，偌大的房子隻剩下她一個人。
澆完花之後，之語也不知道做些什麽就坐到客廳準備看會電視打發一下時間，就這樣百無聊賴的調著頻道。
“劉媽！”這時逸揚從外麵跑步回來了，邊走邊往裏屋喊著。
之語聽到聲音就起身走了出去，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逸揚即刻轉移視線找劉媽的蹤影，可是張望了一下似乎沒見人。
“劉媽她出去買菜了，你怎麽出去跑步也不帶條毛巾啊？看你這滿頭大汗的。”之語邊告訴她劉媽的行蹤邊去拿了一根毛巾過來。
逸揚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半天才反應過來之語是在跟她說話，撓了撓頭慢吞吞的衝著那個人的背影說：“出去的時候忘記帶了。”
“下次記得帶著！當心感冒了！”之語說著走近了逸揚，然後自然的拿起毛巾準備給她擦拭起來。
逸揚察覺到她的動作，馬上伸手拿住了她的手腕，而之語被她這一碰觸緊張的一下鬆開了手，毛巾頓時掉在了地上。
見此情形，兩個人同時蹲下去撿，動作驚人的一致，最後兩人的頭撞在了一起，之語先一步拿到了毛巾，而逸揚的手不偏不倚的搭在了她的手上麵。
兩人抬頭望著對方，逸揚原本要鬆開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牽著她拿著毛巾的手，臉也向她不斷的靠近。
應該說已經習慣了這小屁孩時不時的靠近了，可是之語的心髒依舊跳的毫無節奏，眼看兩人的唇即將貼合在一起，劉媽突然從外麵回來了。
“揚揚、之語，你們兩蹲在地上幹嘛呢？”
聽到聲音，逸揚一下清醒過來，急忙放開那個女人的手站了起來：“那個…毛巾掉地上了。劉媽你幫我早餐拿一下，我上去洗個澡就下來。”
劉媽走到廚房放好菜拿完早餐出來問依舊呆立在原地的之語：“揚揚這小子不會欺負你了吧？”
“啊？沒有，沒有！”
“你們兩個人怎麽回事，說話都結結巴巴的，真是奇怪！”劉媽聽了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還真是難以捉摸，前一刻還緊張得要死，下一刻就能當做陌生人似的。
這會逸揚上樓洗完澡了，可是整個過程她都是迷迷糊糊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剛剛的自己難道中邪了，居然有一股要親那個女人的衝動。
還好劉媽回來的及時，不然就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麵。麵臨她的將會是亂倫的罵名亦或者是陷入對自己母親不孝、不忠的自責當中。
恍惚著換好衣服下了樓，看到之語坐在那看電視，逸揚低著頭坐到了餐桌上吃飯，同在一個空間，卻絲毫沒有交流，連屋子都頓時失去了光彩。
“劉媽，我吃好了，我上樓了！”
“等會等會，陪之語看會電視嘛，她一個人坐那無聊的，反正你上去又沒什麽事情做。”劉媽秉著想拉攏她們關係的原因硬是將她拉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逸揚尷尬的被推著坐在了之語的旁邊，無奈的將頭靠在沙發上，看了旁邊的人一眼然後輕聲的說道：“你隨便看什麽，不用管我！”
之語本來就沒有特別喜歡看的電視節目，加上旁邊坐了個人還哪有心思看啊，盯著那屏幕也幾乎是神遊狀態。
兩個人雖坐在一起但是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逸揚靠著靠著感覺甚是無趣，睡意一下上來了，不知不覺眼睛就閉上了。
過了一會，之語感覺到肩膀上一個重量，一看那個小屁孩居然睡著了。看著她恬靜的側臉，之語也不好意思叫醒她，悄悄的伸出左手臂墊在她的腦後讓她枕著。
聞著一股好聞的味道，還有一個舒適的“枕頭”，逸揚漸漸進入了夢鄉，睡的比任何時候都踏實。劉媽經過客廳的時候看到兩人的姿勢，不禁笑了一下，早該這樣了嘛，這樣多好多和諧啊。
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逸揚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之語的手背枕得都似乎麻痹了，但是她依舊忍著沒有去叫她，看她的樣子一定很勞累了，就讓她多睡會吧。
這時劉媽走過來輕聲的說道：“之語，你累不累啊？這小子晚上經常不睡覺，白天麽犯困，真的是日夜顛倒了。”
“她為什麽晚上不睡啊？”
“哎，說來話長，逸揚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之前睡不著覺都靠藥物的，我怎麽說都聽不進去，隻好把藥藏起來！哎，不說了，趕緊叫她醒醒，差不多吃中飯了。”說完劉媽繼續回她的廚房勞動去了。
之語聽劉媽所說的，心想究竟是怎樣的經曆才令她活的如此的累呢，不知不覺心裏有點心疼這個孩子。
看著眼前那年輕的臉龐，之語的右手撫了上去。第一感覺年輕真好，不施粉黛都可以如此的光滑，第二就是手感著實的不錯，第三就是這個惡魔般的小孩也隻有在睡著的時候不帶著刺到處傷人。
或許是感受到了臉上有異樣的物體，逸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如此的突然使之語頓時忘記了縮回那正在偷襲的手。